(杨文浩)叙永丹山红岩贡茶演绎的人生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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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 岩 品 茶
杨文浩/文·图
我国是茶的国度,有关写茶的脍炙人口的诗文汗牛充栋,“扬子江中水,蒙山顶上茶”那就是千古名句。在这里,我来写茶,有点不自量力。不过,“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我因爱茶,尤其是爱家乡的红岩茶,喝了一辈子,难免情满胸,意溢心,不得不直抒爱意了。
顾名思义,红岩茶产于红岩坝。红岩坝距叙永县城10多公里,在丹山脚下,因山体经年累月的分化堆积而成紫色土壤。海拔在700米左右,长年云遮雾绕,温暖湿润,适宜茶树生长。据说,明清两代,红岩茶还是贡品。每到新茶出来,驿马快递,皇上就喝到了边地永宁的红岩茶,咂咂嘴,说一声:“好茶!”还是寒意料峭的北京,大臣们抽出裹在皮袄长袖里的手,竖起大拇指附和道“蜀南春色到也”。那情形,难免不让人口齿生津,顿感世道平和。
我在想,皇上的茶具应该是定制的景德镇的青花盖碗。玉润般的茶碗,盛着玉露琼浆,抿一口,满口生香,五腹熨贴,他哪是在喝茶,他是在感受疆域的壮阔,基业的安稳。
我当然无缘于国宝级的青花盖碗,却能在红岩茶的原产地喝上刚制好的贡茶,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今年,清明时节,应战友老范之邀,到他在红岩坝的农舍喝新茶。农舍虽然是土墙青瓦的老房子,环境却十分优美。屋后是巍峨峻拔的丹山,有山泉款款而下,其声叮咚脆响,如罄悦耳。右侧一片幽簧,竹笋破土,勃勃向上。左侧数亩茶垄,新绿吐芽,生机盎然。

房屋地势较高,视野广阔。屋前院坝边上桃李几株,花殒绿肥,蓄势挂果。坎下,篱笆里的菜园,葱、蒜、茄子、辣椒不一而足。地头上,三两簇怒放的野花鲜艳夺目。再往远处,放眼而望,田垄交错,阡陌交通。阳光下,整齐的茶垄翠绿晶莹,采茶姑娘撒落其中。沟渠相连的稻田,泛着银光,随风传来农夫吆喝耕牛的声音,惊起觅食的白鹭飞向蓝天。更远处,是那黛色的山峦,连绵起伏···
在这样的景致下,品茶,当然是在院坝里。我泡茶不喜欢用盖碗、茶壶,尤爱通体透明的水晶玻璃杯。因为,品茶,不仅是品味,还要品色品形。
红岩茶最有名的是“毛峰”。放一小撮茶于杯中,冲入山泉烧的开水,紧细弯曲的身姿一下跳起来,直至水面,翻过身,然后挺直腰,飘然而下。第一开,香浅味薄,绿色初染,待字闺中,欲出含羞。第二开,宽衣展袖,翩跹起舞,香清澄亮,摄魂夺魄。第三开,气韵沉稳,香飘四溢,色泽匀整,鲜爽回甜。第四开,坦荡舒怀,纹理昭然,涩去存甘,色淡残香。
老范是个爽快人,高声说道:“我等也是这四开茶了!”在坐茶客开怀大笑。笑声回荡在青山绿水之间。
如此悠闲地品茶,我还是第一次,得益于天时、地利、人和。人们常把茶视为沟通天地的精灵,我似乎有了体会。按照汉字“茶”的书写方式,“人”在“草”与“木”之间,体现了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难怪庙堂之上的人需要天南海北的贡茶,他要品味的是江山社稷。而我,处江湖之远,感悟的是人生况味。
此时,自在逍遥的我有点狂妄,竟然猜想丹山道观里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或许正在俯瞰红岩坝,暗自羡慕盛世凡人生活:一杯清茶、一幅画卷,一阵清风、一缕花香,一腔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