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的小妾被正房扫地出门,临行时留下一首词,道尽女人酸楚
唐宋时的文人,不仅有令人羡慕的才华,也有让人津津乐道的风流韵事。比如说陆游,他与第一任妻子唐婉的故事,传唱了千年,才子佳人,风华绝代,善始而未能善终。然而,陆游的婚姻中的趣事还不止这一桩。他的小妾也是非比寻常的才女,哪怕是被正房太太赶走,也写出了著名的《生查子·只知眉上愁》:
只知眉上愁,不识愁来路。窗外有芭蕉,阵阵黄昏雨。
晓起理残妆,整顿教愁去。不合画春山,依旧留愁住。
这个故事,首见于宋末陈世崇《随隐漫录》卷五:“夫人逐之,妾赋《卜算子》云 :‘只知眉上愁⋯⋯’”。很明显,这不是“卜算子”的词牌,而是“生查子”。其实,原文还交代了这位小妾的来龙去脉。
她的名字没有被记载下来,只知道是驿站驿卒的女儿。这位女子,曾在驿站墙壁上书写了一首诗:“玉阶蟋蟀闹清夜,金井梧桐辞故枝。一枕凄凉眠不得,挑灯起作感秋诗 。”恰好,陆游被贬经过此地,在满墙的涂鸦之作中发现了它。后来,陆游得知是此女所作,欣然纳为妾室。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位妾室进门之后,仅仅半年时间,就被陆游的正房赶走。按照推测,这位正房应该是陆游的第二任妻子王氏,而不是那位著名的才女唐婉。在封建社会,正房是女主人的地位,妾室只是比奴婢稍微高等一点点,可以任由主人驱赶、打骂甚至变卖,那种宠妾灭妻的小说场景只是极少的案例。
从仅存的两首诗词来看,陆游的小妾也是才情四溢的女子,但她无法抗拒整个封建制度,只能黯然离场。临走之时,她写下了这首《生查子》,突出了一个“愁”字。
上阙的时间是在黄昏,开头“只知眉上愁,不识愁来路”就描述了揽镜自照,眉上生愁的可怜人儿。但是,她不知道愁从何来,也说不清愁在何处。欲说还休之间,更是耐人寻味。这其实才是真正的愁苦,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感受,是受到封建礼教迫害的惆怅。
接下来,词人并没有像祥林嫂一样碎碎念个不停,反而宕开一笔,写到了窗外的芭蕉,写到了黄昏的阵阵细雨。表面看起来,这都是自然的风光,此时却与主人公的愁苦交相辉映。芭蕉滴雨,本来就是古代诗词中常见的意象,已成为渲染愁情的特定场景。正如顾敻《杨柳枝》所说:“正忆玉郎游荡去 ,无寻处。更闻帘外雨潇潇,滴芭蕉”。
下阙写到了次晨,显然暗含“枕前泪共阶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之意,作者的泪水和雨水一样,落了整整一夜。“晓起理残妆,整顿教愁去”说的是女子强打精神,整理梳洗昨天残留的妆容,想拂去愁情。
这已经是她说能做到的极限了,可是,一句“不合画春山,依旧留愁住”又将她拉回现实之中。春山原指指眉,画春山就是女子画眉。“不合”两字,无情地击碎了她的努力。原来,这些种种愁苦,并非她能够随意摆脱的,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女子的愁,是来自外界的压力,命运的作弄,而非她为故作姿态。
的确,作为封建社会中最底层的女子。她没有过半分自由,因为有才华,才被陆游纳为妾室。又因为不合主人的心意,短短半年就被逐出家门。短短的时间,她就由一位未出阁的少女,变成了主人不要的弃妇,这在程朱理学当道的南宋,将如何过完后半辈子?
鲁迅曾说封建礼教吃人,一点都不错。如果不是当事人,我们很难体会到他们的愁苦和无奈,更难体会他们艰辛的一生。幸好,这位不知名的才女,留下了这首词,用她一生的悲惨,抨击了整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