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伴读札记(二)
记得还在大连的时候,我曾经在电话里问雨秋童鞋,我们两个以后天天在一起,倘若打起架来可如何是好。当时是戏言,并且换回她一个傻帽的结论来。我自不是个暴力妈妈,当然也不会对她拳脚相加,然而斗志斗勇加斗嘴,却是我们每日佐餐小菜。
我们住三楼,一楼那家养了两只猫,究竟是夫妻还是母子,一直是我与雨秋童鞋争论的焦点。巧的是我们俩都拿猫的体型说事儿,我以男猫强壮女猫纤秀来力争,雨秋童鞋则以猫娃小猫妈大来反驳。惜乎我们只遇到过一次猫的主人,且忘了求证,所以到底也没能分出胜负。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那两只猫的关注,我买菜进进出出路过猫家的门口,总不忘跟它们打声招呼或者抚摸两下,钥匙丢在屋里进不了门儿时,等待的过程中,倒是和猫儿在楼下玩了个不亦乐乎。雨秋童鞋每次进得家门,亦总要汇报一下猫的动向,若哪次不曾看见,便会表现出不无遗憾的样子。今天则干脆告诉我她把同学上课时候送给她吃的猪肉脯喂了两只猫了。我惊呼她居然上课的时候偷东西吃,她翻了个白眼说,我那是偷吃东西,而不是偷东西吃。搞得我一时语塞,居然忘了批评她的开小差行为。

因为这两只猫,雨秋童鞋动辄跟我提出她想养一只汪,我果断拒绝。其实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但我每次都以“你能把自己养好再说”这个理由搪塞过去,结果经常招来她一阵可以乱真的仿犬吠声。其实她亦自知自己学业紧张,难有功夫伺候狗主子,不过这丝毫不能阻挡她乐此不疲的念叨要养只边境牧羊犬,且每次看到有谁牵了个牧羊犬来,总不免两眼放光,垂涎欲滴,让人弄不清她到底是想吃了它,还是宠着它。这些我都无所谓,我比较不能容忍却不得不忍的,是雨秋童鞋动辄在我耳边学狗叫,有时候完全是乘我不备,吓得我不自觉惊叫起来,而她自己则在边上乐不可支。我骂她,她便一脸阴险的说:除非你让我养一只边境牧羊犬。于是,我对她嗤之以鼻,她对我冷嘲热讽,我们终还是不能愉快玩耍。

我和雨秋童鞋正常都是各睡各的房间,但遇到特殊天气,比如热得太狠却不至于开空调的时候,我便到她那屋去,图个凉快。温度陡降时,我则会邀请她来我的房间,防止她着凉。某天午睡的时候,我们原本想要一起睡,但最终被我赶走。因为刚躺下,她便开始动手咯吱我,害得我笑得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让她安稳下来,结果我们俩接下来的一番对话直接让我崩溃。
我:“你再不老实我就让你睡床底。”
她:“我才不睡呢!睡床底的那都是鬼!”
我:“你侦探小说看多了吧?”
她:“不对!这是鬼故事而不是侦探小说!”
我:“为什么?”
她:“因为侦探小说里的人是不会把尸体放在床底的,都是切吧切吧剁碎了扔掉,只有鬼才会钻到床底下在你一不留神的时候出来吓唬你……”
我:“你滚!”
于是她大笑着滚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想床底到底是鬼还是碎尸,结果大白天的就被噩梦惊醒了。
我想起在雨秋童鞋小时候我曾经给过她一个评价:睡着是天使,醒了是魔鬼。现在看来,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