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野 蒿

野   蒿

张盛平||山西

家乡属于高原丘陵，土地异常贫瘠，没有那些名贵的花木，野蒿是我最熟悉、最亲切、最有感情的植物。蒿草，（别名艾蒿）高达1.5米，全株黄绿色，分布于山西、广西、广东等地。

每次回到家乡，我总去那沟沟坎坎转转、看看；如果是春天，看到青青的蒿草，我就想起儿时嬉戏躺在野地撒欢儿的恣意；如果是夏天，就想起在太阳下割蒿草喂羊的不情愿，而发誓要离开山村的幼稚；如果是秋、冬，看到金黄的蒿草，我就想起老屋那淡蓝的炊烟，更想起我慈祥的祖母......

我的祖母是一个满头银发的婆婆，族人喊她十二奶奶，乡里人喊她老奶（老奶：大概是村人对接生婆婆的敬称）。记事起，每年秋冬时候，祖母最常干的事情就是――拾柴火。所谓拾柴火，就是把野蒿草用镰刀都割倒，分成一小把、一小把；再把这些小把蒿草扎挽成罐头瓶那么大小的柴草捆，我们习惯称呼为蒿把把；最后捆起来背回家当做一冬天的烧燃之用。

背回家的蒿把把，就整整齐齐的一层层堆积在祖母的窗户下，用石头压的结结实实。等到做饭时，祖母是不用煤炭的，会喊儿孙们“尓平，去，出去给奶奶拿两个蒿把把回来……”一顿饭大约得燃那么些个蒿草的，我没计算过，只是贪恋锅里那香喷喷的白面馒头好吃……

我长大一点能帮助祖母捥蒿草，大约是十岁左右。一路带着堂弟高高兴兴的到了沟里。开始时，祖母先拉下满是红枣的树枝，给我们摘一些枣，让我和弟弟坐那吃耍；等我们再长大一点，就能帮助整理整理蒿草分成小捆了……记得有一年，我们到了男孩子喜欢玩火的年龄，周末，我们又跟着祖母拾柴火去；祖母在前面割蒿草，我们在偷偷点火玩，蒿草这东西极度易燃，并且燃烧快；等我们点着火时，突然一股风刮过来，周围迅速就成了火海，吓得堂弟哇哇大哭一个劲喊我“九哥、九哥”，我一个劲的拉着堂弟跑出火海……幸亏周围大面积的蒿草已经被祖母周末前割回家了，要不就真成烤肉了……

闻讯跑过来的祖母，安抚住吓得六神无主的堂弟，主要训斥了我：“惹事非的，你这个老教头，一刻不叫你祖奶歇心”！

回到家后，因为我玩火的错误，祖母象征性地减了我当顿的口粮以惩罚我。原本祖母许诺，中午可以回去吃点心的，到了晚上才发给我和弟弟解了嘴馋……

现在，虽然我们都是几十岁的人了，祖母也离开我们十多年了；但有时看着原野的蒿草，我就会想起一首古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而对祖母的思念，何尝不似这《野草》：离离原上蒿，一岁一枯荣，慈爱思不尽，春风吹又生！

插图/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张盛平，平遥古城人， 海军后勤学院毕业，在海军某部从事基层后勤十余年，现转业，靠母校培养的管理与财务本业,自创晋记财务有限公司、九薰公章公司等，已成为区域性商务服务品牌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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