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五十七）

天冷了。我也像很多人一样，懒得出门了。

我不但出门少了，而且还晚上上床休息的早了。坐在暖乎乎的被窝里头看书，到底还是舒服嘛。——看来，贪图享受是人的天性，就像爱吃好的爱穿好的一样。

前几天，碰到一位医生朋友，手里拿着一本书。我拿过来一看，哎呀呀，太厉害了。——是朱光潜先生的《西方美学史》！

这是一本极其难读懂的书，需要有一定的研究和积淀，还要很有兴趣和耐性才能啃下来的“硬骨头”。——我把不好读的书都划归到了“硬骨头”范畴。比如，《资本论》（在旧书摊上买的），我曾经装模作样地翻开来看，好老天，那些高等数学符号把我整得脑子里就像跑进了一窝蜂。

修行不够，不能硬凑。我只好把它放回书架，束之高阁。

朱光潜先生的这本书我也曾尝试着看过。理论东西太多，我感觉就像自己行走在沙漠里，咂摸不出一点儿水分。我只好望“美”兴叹，心不甘情不愿又没办法。

这件事情对我触动比较大。医生这个职业很忙，专业技术要求他们得不停地学习。人类医学技术的发展，其实是追着疾病往前跑的，而且，遗憾的是，有很多方面还远远地落在后面。对于他们，学习真的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另外，他们的工作性质，几乎让他们没有可以闲暇下来读这样的书的机会。

那天回家后，我写了这样一段话：只要你想找借口，你总能找到借口。只要你想挤时间，也总能挤出时间。

我总在想：当一个老师跟人说自己没有时间读书的时候，这得跟这位医生朋友有多么大的差距啊？

再少出门，菜还是要买的。我就把自己包裹严实，偶尔去街上转转。

今年这雨水多，地里的庄稼收割都成了大问题。菜更难采摘了，有人说葱都泡得烂在地里了。

昨天，爱人说二十块钱买了一大把菜。“这几天的菜贵死了。”

路口卖菜的人，拢着手蹲在车后面，脸上是一副爱买不买的架势。我路过的时候问了一下，黄瓜6元，丝瓜8元。——你说这还敢吃不？不是要把人吃瓜了的节奏么？

就是这样，菜贵不愁卖。

一个中年妇女停下自行车，弯下身子看了看菜，“青菜多少钱？”

卖菜老人干瘦，松垂的喉结咕咚一下，“8块。”

“八块？”中年妇女惊得差点没扶住自己的自行车。“咋这么贵的，比肉价还贵；肉超市才7.9。四块称几斤吧？”

老人一咧嘴，就像个掰开的石榴。“四块？你这是扛着关公的大刀砍价啊。超市都卖9.9呢，我这8块还贵了么？”

旁边卖梨的货车司机给惹得笑得像颤抖的树叶，“大姐，也没去看看遭了水淹的菜是咋挖出来的，人都成了泥猴了，还不要说冷的不行。真是吃菜人不知道种菜人的苦嘛。”

隔壁一个卖桔子的好说的好：“城里人就是矫情：蚊子叮一下也喊叫，虱子咬一下也嚎叫。”

“大姐”脸腾的一下子红得像西红柿，看看青葱的绿菜，又琢磨一下菜价，很不舍但是还是推着自行车走了。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人。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