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名家---张坤山作品选

张坤山艺术简介

山东省淄博市人,海军政治部专业书法家,国家一级美术师。1990年起连任中国书法家协会第三、四、五、六、七届理事达30年。系中国书协书法行业建设委员会副主任,海军美术书法研究院副院长,北京国都墨韵书画院院长,荣宝斋书法院研究员,中央文史馆“书法大家讲习班”成员,文旅部国家艺术基金评审专家,国务院政府特殊贡献津贴专家。

书法楹联,因古时多悬挂于楼堂宅殿的楹柱而得名,开始于明代。 它是一种对偶文学,起源于桃符,是利用汉字特征撰写的一种民族文体,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坤山墨语】

几千年的书法史,就规模和流传广度看,留存下来有两座高峰,一座是“二王”,一座是魏碑。平时讲到的碑与帖,大体指的就是这两大系统。

帖学一般尊二王父子为代表,能够与其相媲美的魏碑,多为民间作者。魏碑多不落书者姓名,落款有书者和刻工名字的仅为少数。魏碑书体字里行间流露着稚拙和天然,具有明显的民间味道。当然也不乏正大气象者,如《始平公造像》《张猛龙碑》等,但字势总体形象还是趋于自然、活泼、野逸和朴素的品格,与二王一系帖派的清雅华美、高雅韵致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审美意象。

魏碑开凿大概在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时代,历经东魏、西魏、北齐、隋、唐、五代等约近500年,共有近3000块碑刻题记遗存下来。帖学内容多是信函札记,而碑刻书写记录的多是高官贵族的功德。历史上,碑派体系有很长时间断层,唐以后的宋、元、明时代几乎帖学一统天下。直到清代,魏碑体系开始发展壮大,遂与帖学形成书坛双璧流传下来。

【坤山墨语】

传统书法是古代文人生活中非常重要的部分,明清文人追求所谓诗书画“三绝”,近代文人则要求做到诗书画印四全,还有所谓琴棋书画、书房四艺……这些对文人基本技能和素养的要求都离不开书法。

书法在传统社会里一直都是文人士大夫的专利,既是书斋雅玩,也是必修功课。于读书治学之余,挥毫染翰,即可证经悟道,又可消磨时日。孔子说:“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这是古代君子立身的四个原则,也可看作一个层层递进、人生境界不断提高并最终升华的过程。

为学始于立志,致力于道德,终于优游于艺术境界。只有通过艺术达到“游”的精神境界,才可体味“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人生大境界。

【坤山墨语】

清代大书法家邓石如认为:“字画疏处可以走马,密处不使透风",对后世影响深远。

这句著名的论说,充满着美学思想和哲学思想,没有疏,就没有空间美,没有密,就没有实体美。一个汉字的结构,跟一座楼房的建筑一样,实体空间、高低欹正的巧妙结合,才能算得上整体美。

疏密关系是书法常识,但难度很大,尤其是哪些地方该疏,哪些地方当密,不是太好把握,须慢慢体会细心琢磨,方能写出效果。

疏密关系没有规定要求,要看每个人的理解和运用。所谓疏密,就是在基本常规的构势中寻求某种变化,不仅包括字距行距,更重要的是整体章法上的疏密调配,疏密和虚实一样,是书法诸多对比关系中的重中之重。

【坤山墨语】

孙过庭在《书谱》中概述了书家进程的三个阶段,“先求平正,务追险绝,复归平正”。

值得关注的是,第二个“平正”与第一个“平正”有着本质的不同,它是外观和审美感觉上的“平正”,包含书迹整体的平稳、匀称和从容,但与第一阶段的“平正”完全不同,其中往往包含丰富的变化和对险绝的迹化。孙过庭认为,这些作品包含“夷险之情”和“权变之道”……仔细体会,它们实际上是暗指作者人生中的一些重要感受。

这里隐约说明的问题是,一位到达或者即将步入“人书俱老”阶段的书家,他的书写是不是确实能够藴含这么复杂的内容?如果能够,它是如何进入到书写里去的,观众又如何能够从“复归平正”作品中读出这一切。

【坤山墨语】

黄宾虹先生说过,“画有雅俗之分,在笔墨不在章法;章法可以临摹,笔墨不能强勉。” 各门类艺术归根结底是一种美的表现,表现需要语言,舞蹈有肢体语言;影视有镜头语言;戏剧有腔调语言;文学有文学语言。书法的语言就是笔墨。

假如舞蹈没有了肢体语言,则难以称为舞蹈。文学失去语言,文学这个称谓似乎也就不存在了。各种艺术概莫能外,如果书法失去了笔墨这个语言,也会随之垮掉。

所谓笔墨,简言之即书法用笔和用墨的方法及其表现力。书法讲笔墨就像文学,一定程度上字、词掌握的数量和理解的深度,决定了文章水平的高低。书家的笔墨功夫和水平是书法创作的基础功夫,也可以称核心功夫,只有笔墨能过关,书法的表现力才会强。

【坤山墨语】

书法中有一种美称为“质地美”,平常很少引用这种称谓,其实它是最常见最基本的一种美。

“质”就是指笔画的质地、质感、份量、力度等。有质感的点画,其意韵丰富,浑厚含蓄,表面朴实而无外饰,其里却“藏骨抱筋,含文包质”,属于一种内在深刻之美。颜真卿的《祭侄稿》、杨凝式的《韭花贴》、李建中《土母帖》和張旭《古诗四帖》,尽管风格不同,但都能给人一种浑厚饱满、沉着凝练的艺术感受。

这种线条在“内容”上是丰富而充实的,故能呈现出质地美的点画,深得“疾涩”的用笔,如果没有纯熟的笔墨技巧,尤其雄健的笔力,是无法达到这种艺术效果的。相反,一些浮薄扁平、刻板光滑、怯弱无力、臃肿外露的笔画,往往失去用笔的力度和劲健,也就失去了古人为之赞美的“质地美”。

【坤山墨语】

书法作品要想达到高级层面,必须要能够拓展审美内容,也就是要有独特性,不管是风格还是图示。

所谓独特,就是与古人、今人和所有人都拉开距离,只属于作者个人的图式面目。当然,这是一种理想,要想做到难度极大。一般说,各个朝代的代表书家都属于这一类,凡是没达到这个状态的都淘汰了。

当代的书法家公认的几位都具备这种特征,如于右任、林散之、王遽常、沙孟海、谢无量等,然绝大多数都没达到这个高度。画家中黄宾虹、林风眠、潘天寿等的图式都极独特。

独立独特的风格和图示,目的在于拓展审美内容,如于右任的碑帖结合,林散之的用笔用墨,都对书法的审美范畴增添了新的内容。

【坤山墨语】

以书法展览为主导的当代书法创作,必然会更多的关注书法中对形式、技巧、风格等视觉因素为追求目标,而书法中原有的文献性、史料性、叙事性的一面则退居次位。

在书法展厅中,能够吸引观众眼光的因素主要源于作品的视觉感染,而日常书写所具有的记事、叙述、文献功能,却不一定是不可或缺的。观众进入展厅,主要目的是欣赏书法,其中包含着笔法、墨法、结字,更重要的是整体章法的构建,而不会更多的关注文字内容。文字内容的阅读与思考应该在书斋中据案静坐进行,而观赏书法的艺术表现状态才是观众走进展厅的原本之意。

从书写和写毛笔字的实用、半实用状态发展到今天展厅书法的纯观赏性,的确是一个划时代的伟大进步。可以看到,当下的书法作者送稿参加国家级大展,不再是为了寻求实用,而评委们也绝对不会再去衡量作品的实用价值。谁否定这种进步,谁就脱离了实事求是的轨道。

【坤山墨语】

书法,是线条艺术、造型艺术,蕴含笔法、字法、墨法、章法,这些都是所谓的法度。“完法”“尚法”“变法”“无法”,无非天地自然之法;“帖学”“碑学”,不出君子人文之学;珍品、精品、神品、逸品,皆是天时地利人和之品;大气、正气、清气、和气,正是天地正气、浩然之气。优美的线条中、完美的造型里,蕴含着丰富的天人合一的生命色彩和通天贯地的自然气息。

品读临摹一幅幅经典作品,仿佛站在历史的镜头前,看着文化的长河奔腾汹涌,不禁让人发出“逝者如斯夫,吾辈当何为”的仰天浩叹。一位位古代先贤似从笔墨中获得重生,潜移默化、手摹心追,更让我们敬仰经典、礼赞崇高。

【坤山墨语】

书法中的“大胆落墨”,是指果断迅疾,毫不犹豫之意,大胆落墨的关键在“胆”。书法创作具有很强的独创性,书法家创作的每一幅作品既不可重复前人,又不能重复自己。

清代有人讲:“书法家必须有高远的志向,敢于比肩羲献,敢于目空钟張。学书必先作气,立志高远,勇猛精进。”看来,一个书家的成就与其志向有关,志向大的,相对成就也大,志向小的相对成就亦小。

林散之老人敢于和古人比,因此他的成就大。他没有去和张旭、怀素比,但是他认为他的草书超过明代祝允明,他敢于同明清草书大家作比较很了不起。他说过,你不要老是盯着当代某某人,要盯住古人不放,你才会有劲头。

书法家不光落墨要大胆,还要有更大胆的追求,既使你的理想实现不了,也不至于落入低俗。大胆落墨绝非肆意妄为,胡涂乱抹,它的眼前一定是无数经典巨作,心中一定装着众多历代名贤。

【坤山墨语】

中国书法最讲究风骨,通过柔软的笔锋传达出一种苍劲有力的精神,一种飘逸豪迈的情怀,和一种胸怀高远的志向。

唐代张怀瓘在其书论中说过:“夫翰墨及文章至妙者皆有深意,以见其志。”清代刘熙载也说:“写字者,写志也。” 例如岳飞的四字榜书“还我河山”,谭嗣同的壁书“去留肝胆两昆仑”等等许多中国古代仁人志士的绝妙笔墨,字里行间充满着中国传统文化的人文精神。

自古以来,文人墨客们常常喜欢在情绪激昂之时奋笔疾书,以壮情怀。一管毛笔在手,无限情思涌上心头,爱国精神、民族精神、中国精神透过笔尖直达纸上,一气呵成,力透纸背。这个时候书写出来的作品,往往使人能从中感受到一种壮志抒怀的畅快表达。

【坤山墨语】

书法的章法分布需要一气呵成,是由书法的艺术特点决定的。组成一幅完备布局的书法作品,其特征与其他艺术多不相同。作文需要反复修改,赋诗需要频繁推敲,绘画可以边画边改,而书法是落笔成形,“不得重复”,而且在时间上是不宜间断的。当然也有创作大型作品时,由于字量和尺幅巨大,又选择以书写速度较慢的正书完成,故可能会出现二次书写或者三次书写,但这是个例。

古人认为,创作前不仅需要“意在笔前”、“下笔有由”,而且要技法娴熟,以至“泯规矩于方圆,遁钩绳之曲直”。同时,还要物我两忘,一气呵成。只有这样才能写得气脉贯通,气息绵绵。正如王僧虔揭示书法艺术本质“神采为上,形质次之”时,接着说明“必使心忘于笔,手忘于书,心手达情,书笔相忘,是谓求之不得,考之即彰。”

书写过程只有技法娴熟,一意贯注,才能把作品写出法度、写出意境、写出自我、写出性情,这是书法不同于其它艺术之处。

【坤山墨语】

书法有两个层面,即“技”和“道”。所谓“技”,就是基本技法要过关,比如各种笔画的起止、提按顿挫、中锋运行、结字要领,偏旁部首组合、连带呼应、以及章法的基本布局等等。

“道”指对艺术规律的把握,道的最高境界是虚无,是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比如说境界、格调、韵律、意象等。道很玄,用具象解释,只好说它是艺术的规律。

一定要有个正确的书法审美观,只有审美达到一定程度才会理解“道”。“道”很重要,思而悟,悟而思,学而悟,悟而学。“技进乎道”,老是思考书法的美,去读帖、读碑、交友,交高层次的朋友,多看重要的展览,提高眼界。

技和道同等重要,不可偏废。只重道不行,比如大学问家,眼界认识都很高,如不认真临池,一定写不好;反之,虽然勤奋不辍,但修养眼界认知不够,那么写出来的字格调就难上去。技法纯熟加上高度审美认知,才能有所成就。

【坤山墨语】

在书法史上,各种书风都能引起人们的思考和借鉴学习,这些书风包括雄浑之气、散淡之气、书卷之气、金石之气、跌宕之气、禅佛之气等等。由于学书者每个人的兴趣爱好不同、欣赏角度不同,所选择的学书方向就不同。

其中有一种书风得到了那些“士气”人们的喜爱,这就是利用手中的笔来抒发心中的愤懑之情的作品。这方面的典型代表人物有唐代的颜鲁公,还有明代的徐渭。

这类书风的特征是狂到极至,放到极至,文字勾勾划划,字势起伏颠倒,用笔八面出锋,笔墨酣畅淋漓。狂到极至是个度,再进一步就过了,这个度是书法家最重要的一把标尺。

这类作品中的“法”已经有了升华,它不再是技术的、理性的,而激动的、感性的、随机的诸多因素交织在一起,艺术表现力成为书家的最终目的。

【坤山墨语】

书法中常有"天趣”一说,是指一种自然天成之趣。书贵自然,中国书法讲究天人合一,师法自然。东汉大书家蔡邕曾说:“书者,散也。欲书,先散诸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之。”

这里说的“散诸怀抱,任情恣性”,指的就是这种天人合一的“天趣”。比如,类似儿童体书法的,乍看好似歪歪斜斜、十足稚气,但是仔细品读,却笔道圆润,结字奇逸,童颜鹤发,妙出天成。当代书家中,四川谢无量的字具有这种代表性,还有湖北吴丈蜀,上海赵冷月。再往前早一点,如何绍基、金农、郑板桥等,也都在寻找一种自然天趣。

著名刻碑中,如《爨宝子碑》《摩崖石门铭》《瘗鹤铭石刻》等,还有大量的民间墓志、砖瓦简帛,皆寓此天趣。

【坤山墨语】

书法史上不少经典外表不漂亮,甚至像有些人说的丑陋,但却是经典。比如金文中的《散氏盘》《毛公鼎》《石鼓文》,隶书中的《石门颂》《广武将军碑》《西狭颂》,楷书中的《龙门二十品》《爨龙颜碑》《爨宝子碑》,行书中的《祭侄文稿》《韭花帖》,草书中的《古诗四帖》和怀素《草书千字文》等等。这些被当代人容易看作丑书的碑帖,为什么在历史上却是经典。

书法进入当代,审美是个突出矛盾,究竟什么样的作品美,什么作品丑,人们的认知形成了重大分歧。是专业认知误差还是大众审美缺失,是引导大众提高审美,还是专家去迎合大众审美?这个学术上的关键问题,若干年来一直被回辟,尚没有人站出来去说明白,基本处于无语状态,遂使书法审美上的差异日益严重,造成当代甚至今后相当长一段时期的审美混乱。

要想弄清这个问题其实也简单,那就是用经典说话,如果你有缘看到古人厐大的经典群,而不是一两个经典或者一两个人的经典,你就会顿开茅塞、豁然开朗,一定会改变你原来所有的美丑认知。

【坤山墨语】

平心而论,当今一些年轻书法家在书写技能上并不逊于前人,国家级的展览中,可以看到有的小楷作品在技术上不比文征明差。但格调不高是当今书法的通病,匠气、俗气之作多,大气、灵气、有精神气的作品少。

书法格调不高的根源在于书法家缺乏审美修养,主要是读书少。古人提倡博览群书、学富五车,而当代很少有人能沉下心通读几部名著和史记,这是与古人的差距。几十年埋头于老师当年要求你临的碑帖中拔不出来是个笨办法。面对当下,勿须开阔视野,敞开胸怀,放眼看世界,不管是书法还是美术,是音乐还是戏剧。只有见多识广,才有可能让审美修养和书写品位得以提升。

目前的书法展览中,偏重传统技法的作品容易选上,而那些真正有思想、有创意、有个性的作品却不太容易在这个评选制度下脱颖而出。这与评委自身修养有关,你得真正能看懂高品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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