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中原》之十二：背水一战

上集说到韩信得到汉王批准，与张耳一起带兵攻击赵、代。闰九月，韩信打败代军，活捉代国丞相夏说。汉王派人征调了韩信的精兵去荥阳，对抗楚军。

高帝三年(公元前204年)冬十月，韩信、张耳带兵几万，攻打赵国。赵王和成安君陈余将兵力聚集在井径口(位于河北平定县太行山中段)，号称二十万。广武君李左車说：''汉军乘胜远来，势不可挡。如今，井径道路狭窄，战車不能并行，战马不能并排。汉年行军几百里，粮草必然落在后面。我请求带兵三万，从小路去拦截，夺取粮草，截断他的后路。你们深沟高垒，不要与他们交战。汉军进无法战，退无法撤，不到十天，就可以将韩信、张耳的首级送到将军帐前。不然，我等必定要被他们活擒。”陈余自称是正义之师，不用诈谋奇计，认为汉军兵少，如果不主动攻击汉军，会被诸侯轻视，不采纳李左车的意见。

韩信得知陈余不用李左车的计策，大喜，大胆地带兵前行，在离井经口三十里的地方驻扎下来。半夜，韩信挑选轻装骑兵二千人，每人持面红旗，令他们从小路摸到赵军营垒附近的山上隐蔽起来，告诉他们："赵军见我退走，一定会倾巢而出追逐我。你们就赶紧进入营垒，拔掉赵军旗帜，插上我军红旗。”他又让裨将传令开饭，说："今天打败赵军会攴！"将士们都不相信。韩信说：''赵軍已经占据了有到地形，筑起了营垒，不见到我的大将旗，不肯出来作战，怕我们到了险要的地方就回来。”就派出一万人背水列陣。赵军见了大笑。

早晨，韩信、张耳带领大军打起大将旗，擂着战鼓，出井径口，向赵军进攻。赵軍出营垒还击，双方混战了很久。韩信、张耳假装败退，抛弃旗、鼓，退入水边军陣。赵军倾巢而出，争抢汉军旗、鼓，追逐韩信、张耳。汉军沒有退路，只能殊死战斗。先前出动的两千汉军骑兵，乘赵军空壁出击，驰入赵壁，拔掉赵旗，立起二千面汉军红旗。赵军不能战胜汉军，打算回壁，看见壁垒已经被汉军占领，大乱，四下溃逃。赵将斩杀多人，还是不能制止。汉军前后夹攻，大破赵军，在抵水上杀死了成安君陈余，活捉赵王歇。诸将献上首级和俘虏，向韩信祝贺。

诸将祝贺完毕以后，问韩信："兵法说：'右边和背后靠山陵，前方和左边临水。’今天将军令臣等背水列陣，还說：'破赵后会歺。’臣等都不相信，然而竟能取胜，是什么战术？”韩信说：''这也在兵法中有，只是诸位沒有详察。兵法不是说：'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我带领的军队未经训练，就如驱赶平民打仗。这种形势非得置之于死地，使人各自为战；今天如果给了他们生地，都逃走了，怎么能胜呢？”众将佩服，说:''对！不是臣等所能赶得上的。”

韩信事先就交待过：活捉李左車者赏千金。有人将李左车捆缚押到，韩信立即为他解去绳索，请他向东坐下，像对待老师一样礼待他，向他请教："我准备北攻燕国，东伐齐国，怎样才能成功？”李左车说:''臣是败兵之将，怎么有资格讨论大事。”韩信说：''我听说百里奚在虞国而虞国亡，在秦国则秦国昌，並非他在虞国愚蠢，在秦国就聪明。只是用与不用之分。如果陈余能用你的计策，我韩信早被捉了。我是诚心请教你，希望你不要推辞。”李左车说："我听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 者千虑必有一得。所以说，狂人的话，圣人也可以从中选择。我就献上我的愚见。如今将军渡过黄河，俘虏魏王；攻打代国，擒获夏说；一举攻占井陉，不到一个上午，就打败了二十万赵军，杀死成安君，名闻海内，威震天下。这些都是将军的长处。然而将军士卒疲惫，难以再用。

如果将军出动疲惫之师，攻燕、齐坚固之城，恐怕持久而无力取胜。在这方面，是将军的短处。善于用兵的人，不会拿自己的短处去攻击敌人的长处。”韩信说："那该怎么办呢？”李左車回答说：''将军不如按甲休兵，镇抚赵民。向北移军靠近燕国，然后派说客奉上一纸书信，显示你的优势，燕国一定不敢不听从。燕国臣服以后，再向东劝告齐国。那时就是有聪明人，也不能为齐国想出计策。这样，天下就都可以图谋了。用兵本来就是先虚张声势，然后付诸实际行动，指的就是这种情况。”韩信说：''很好！"采用李左车的计策，派使者到燕国，燕国臣服。韩信又派使者报告汉王，请求以张耳为赵王，汉王许可了。楚国多次派奇兵渡黄河攻击赵国，张耳、韩信往来救赵，顺势平定赵国所有城邑，发兵协助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