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中兴》之二十五：公孙述据益州

王莽时，茂陵人公孙述任导江卒正(即蜀郡太守)。汉兵兴起，公孙述自封辅汉将军、蜀郡太守兼益州牧。更始帝定都长安以后，公孙述打退了更始派来的益州刺史张忠，自立为蜀王。

建武元年(公元25年)夏，四月，公孙述在成都自立为皇帝，定国号为成家，改年号为龙兴。赤眉军进长安，更始帝被杀后，公孙述派兵攻下了汉中，占据了整个益州(包括现陕西汉中和四川、重庆一带)。

建武四年(公元28年)十一月，公孙述已聚集兵士几十万，在汉中屯积粮食，建造了十层楼船，刻好天下州牧、郡守的印章。他派遣将军李育、程乌领兵数万出陈仓，接应投降他的盗贼吕鲔、张邯，侵犯关中，被冯异打退。当时，隗嚣wěi áo还与冯异合作。后来，延岑、田戎先后逃到益州，公孙述封延岑为大司马、汝宁王；封田戎为翼江王。

建武六年(公元30年)正月，江、淮、崤山以东已全部平定。皇帝多年用兵感到劳累，看到隗嚣wěi áo已派长子来做人质，公孙述又远在边陲，就对诸将说：“暂且把这两个小子置之度外吧！''于是命大家在洛阳休养，军队调防河内，多次送书信给陇右、益州，向他们陈述祸福。

公孙述也多次向中国发来文书，说自己有天赐符命，想以此迷惑众人。皇帝写信给他说："图谶上说的公孙，本是汉宣帝。代汉者姓当涂，名高；难道你是当涂高本人吗？你把掌文当作祥瑞，王莽何足效法呢！你不是乱臣贼子，仓猝之时，人人都想当皇帝罢了。你已经年老，妻儿弱小，应该早做决定。国家是神器，不可以凭人力争得。你应该三思！''信封署名"公孙皇帝."。公孙述没有答复。

公孙述的骑都尉荊邯建议说:"汉高祖从军队中崛起，兵败被困多次。然而兵散又重新聚合，伤愈又继续战斗。为什么呢？冒死前进就能成功，得胜后退就要灭亡啊！隗嚣wěi áo抓住乱世的机遇，占据雍州，兵强人附，威传关东；他不乘此机会夺取皇位，却低声下气事奉汉朝。使汉朝皇帝腾出手来，专心东伐，四分天下占了三分；又派出使节，使河西豪杰心向洛阳，五分天下又占了四分；如果再向天水进攻，必定打败隗嚣wěi áo，则九分天下就占了八分。陛下用益州这小块土地，对内要奉养皇室，对外要供给军队，百姓愁苦困顿，不堪忍受。以臣的愚见，应该趁天下未定，赶紧征调国内精兵，令田戎据江陵，依巫山险阻筑垒坚守，向吴、楚发布檄书，长沙以南一定望风归降；令延岑出兵汉中，平定关中，天水、陇西就会拱手臣服。这样一来，海内震撼，就有大利可图了！''

荊邯的意见遭到蜀人和公孙述的弟弟公孙光的反对，他们认为不能调空益州兵力，一决成败于千里之外。公孙述就没有采纳。当时，公孙述为政苛刻，百姓困苦；又封两个儿子为王，食犍为、广汉二郡各数县。由此臣民抱怨。

隗嚣wěi áo背叛汉朝后，向公孙述称臣。公孙述封他为朔宁王，多次出兵援助他。隗嚣失败以后。公孙述派田戎、任满、程汎等带兵数万下江关，打败冯骏的汉军，攻克巫县及夷道、夷陵，占据荆门山、虎牙山，在长江上架起浮桥，建筑关楼；把木柱立在水中阻断水道，跨山连接营垒堵塞陆路，以抗拒汉军。

建武十一年(公元35年)春，三月，征南大将军岑彭驻屯津乡，多次攻打田戎等不克。皇帝派遣大司马大将军吴汉率诛虏将军刘隆等三将，发荆州兵六万多人，马五千匹，与岑彭在荊门会合。

闰三月，岑彭装备战船数十艘，派偏将军鲁奇攻浮桥。当时，东风猛烈，鲁奇率船队顺风逆流而上，直冲浮桥。但江中木柱上有反把钩，使船进退不得。鲁奇令军士投掷火炬焚烧浮桥，风怒火盛，浮桥、关楼烧毁崩塌。岑彭率大军顺风并进，所向披靡。蜀军大乱，淹死数千人。汉军斩杀任满，活捉程汎；田戎逃守江州。

岑彭奏请皇帝任命刘隆为南郡太守，自已率领辅威将军臧宫、骁骑将军刘歆长驱直入江关，下令军中不得掳掠。所到之处，百姓奉牛肉美酒迎接慰劳，岑彭一再推辞不接受。百姓大喜，争着打开城门归降。皇帝下诏任命岑彭代理益州牧。岑彭到了江州，见城池坚固，存粮很多，一时难以攻下，就留冯骏围守；自己带兵乘胜直指垫江，攻破平曲，缴获米几十万石。吴汉留在夷陵。

公孙述派延岑、吕鲔、王元、和弟弟公孙恢带所有兵力据守广汉和资中，又派侯丹据守黄石，抵御汉军。岑彭派臧宫带领降卒五万，沿涪水上平曲，对抗延岑；自己分兵沿长江而下还江州，逆都江而上袭击侯丹，大破敌军；又昼夜急行军二千多里，攻克武阳；再派精骑兵疾驰袭击广都，距成都只有几十里，势如暴风骤雨，所到之处，蜀兵纷纷逃散。

当初，公孙述听说汉兵在平曲，所以派大军迎击。等到岑彭到了武阳，绕到了延岑军的后面，蜀地都震骇了。公孙述大惊，用手扙击地说："这是什么神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