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内容提要 雪莲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王一东死在了羊圈山,决定前去扫墓。丹花、幸福带着全家人,跟凌兰子。木连长一起重返羊圈山。丹花决定投资羊圈山,发展旅游产业。雪莲与雪山产生恋情,在清水湾景区开业那天,雪莲与雪山、凌兰子与木连长共同举行了婚礼。
第35章 雪域情歌
白雪莲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连好多天,白雪莲也不去上班,整日坐在院子里,望着西北方。西北方是一道又一道的山脊,由远及近,若隐若现。几朵白云,在天上悠悠地飘。白雪莲就这样坐着,不说话。她在思考,在想象,在酝酿着一项重大的决定。这三位从西北来的客人不仅彻底改变了白雪莲,而且,也改变了她的身世。她在心里生父母的气,认为不该隐瞒自己的身世。白雪莲心里难受,自己长了这么大,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长得啥样。她在心中回忆母亲李丹花关于自己亲生父亲的讲述。母亲说:“你父亲王一东是淅川老县城民族资本家王长来的儿子,王长来在旧社会是开染坊的,解放后,第一个走了公私合营的路子。那时侯,讲的是出身,好的出身就是资本,穷就是光荣。出身不能改变,但是,路可以自己走。你爷爷王长来努力改变你大大,想把你大大改变成一个真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你大大王一东也在努力改变自己。他是一个有志气的好青年。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建设丹江口大坝,一起去青海支边。在青海,你大大是四连的指导员,你木叔叔是连长。你大大是为救首长而死的。他受伤后,被一群野狼包围了。野狼把你大大吃了,吃得只剩下一架骨头。支边失败后,我抱着你,在沙漠迷了路,是你现在的大大白幸福救了咱们母子。就这样,我就嫁给了你现在的大大。那时侯,你现在的大大出身好,是贫农出身。没想到,过了20年,你现在的大大也成了资本家的后代。看来,俺这一辈子,就是一个当资本家儿媳的命。我们从青海回来,你爷爷、奶奶都在运动中被迫害死了。老王家就剩下你这一条根儿。不是你现在的大大,你早就没了命。”白雪莲想着家里的事,心里便禁不住思索着,她想,现在,政策宽松了,不讲出身了。邓小平说,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走共同富裕的道路。母亲就是要当这一部分人,要变富,要带领全村甚至更多的人富起来。现在,富是资本,富才是光荣的。爷爷奶奶的坟在丹江水库地下,水库的水退了,丹江水早已把坟冲平了。白雪莲找不着。但是,父亲王一东的坟在羊圈山,她觉得应该去看看。她决定了。她要到羊圈山去看父亲。她把这事决定下来,心里就宽松起来。这天,李丹花、白幸福陪木连长从老县城回来,正吃饭,白雪莲回来了。白雪莲说:“妈,我想好了,我要跟木叔叔一起回羊圈山,去看看羊圈山是个啥样,看看俺大大埋在啥地方,给俺大大烧张纸,磕个头!”这个决定来得太突然了。李丹花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对女儿说:“雪莲,羊圈山太远,你要考虑好啊!”白雪莲说:“妈,俺已经是孩子的妈了,俺应该去看看俺大大!”凌兰子道:“丹花,让雪莲去吧!现在的羊圈山跟以前不一样了,通了公路、铁路,方便多了。雪莲跟着我们,不会让她受委屈的!”白幸福思考了片刻,说:“雪莲有这个想法,这是对的。以前,咱们迁来迁去,穷得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现在,咱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公司也越来越大,是该回羊圈山看看了。22年了,咱们也该去看看王一东。他一个人躺在羊圈山,一定想自己的女儿呢!我看,咱们把公司的事安排一下,咱们俩也去。”李丹花还在犹豫着。说实在,李丹花早就想去看看王一东。多少次,王一东在李丹花的梦里出现。他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潇洒,那么高大。他们在羊圈山一起散步,后面跟着他们的孩子雪莲。李丹花放不下的是她的公司,还有,白云飘要回来订婚,她的心里牵挂着呢。李丹花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木连长说:“现在条件好,从这里到羊圈山,也就是两天的时间,公共汽车开到家门口。不像过去,一趟儿得半个月,还要步行。公司的事,安排一下,错不了。云飘订婚,还早着呢,误不了事!”凌兰子说:“丹花,去吧!小柳树都一抱子粗了,你还没有回去过一次呢!”李丹花决定了,全家人跟木连长一起去羊圈山。她说:“我们把公司的事安排好,咱们明天就动身!”第二天,红日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凌兰子、木连长、白雪山、白雪莲、李丹花、白幸福一行6人,带着楚楚,踏上了北去的列车。一路上,李丹花思绪万千。列车提速了,四个小时就到了西宁。从西宁到循化,有长途客车。十八盘山也不用爬了,一条20公里的隧道把十八盘山打通了。原先一天的路程,现在20分钟就过去了。李丹花想给白雪莲讲讲她们母子迷路的地方,可是,李丹花找不着了,那片要人命的沙漠,现在已经全都变成了绿洲。有树,又草,有羊群。李丹花感叹说:“这变化真是太大了。”木连长说:“更大的变化是咱羊圈山。那里,有山,有水,有草原,有羊群,还有马……不少城里人到那里旅游呢!”李丹花道:“要真是那样,我们就在那里投资,办一个旅游公司,让雪山来经营。幸福,你说呢?”李丹花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在不经意间说出令人惊讶的决定,白幸福望了望李丹花,没想到李丹花原先还犹豫着不来,现在,还没有到羊圈山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白幸福知道,李丹花的这个想法,不仅仅是投资的问题。现在,养殖公司刚刚起步,资金也不宽裕,李丹花考虑的是白雪山,是白幸福的感情。白雪山毕竟是自己丈夫的亲生儿子,她要给丈夫一个亲近儿子的机会。白幸福说:“这事,可以考虑,但是,具体情况还要等考察过后再定。”白雪山说:“你跟着大大,有公司,弟弟云飘有自己的公司,我要是再有自己的公司,咱们全家人都当公司经理了。”李丹花与白雪莲在驻地后面的一片松树林里找到了王一东的坟。白幸福本来要一起来的,走的时候,他的意见变化了。他想让李丹花、雪莲跟王一东好好说说话,自己跟上,不方便。他说:“我今天要跟木哥一起去看马,你们先去。改天,我自己去。”李丹花知道白幸福心中那些小道道,他不过是有些醋意罢了。李丹花、雪莲带着楚楚,三代人一起来给王一东上坟。这是一座低矮的坟。坟上,爬满了一簇簇的雪莲花,红彤彤的。坟前,有一棵柳。柳树有一抱子那么粗,枝叶如一把巨大的伞,笼罩着坟地。柳树外面,是松树林。开始,这里并没有这么多的松树,这里是一块空地,长着荒草。四连的人把它开出来,种菜。种青稞。种玉米。王一东死后,李丹花便把他埋在了这里,并把那棵小柳树移了过来。四连走后,木连长只拣好地种,这块地便荒了,周围长满了松树。羊圈山松树多,山上到处都是,风一吹,松子随风来到这块熟地里,在这里生了根,发了芽。20多年过去,这些松树长得比那棵柳树还要高。李丹花见了坟,王一东的形象便一下子闪现在自己的脑子里。他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有朝气。他坐在小柳树下,笑盈盈地看着李丹花,看着自己的闺女雪莲,还有小孙女楚楚。李丹花走到跟前,伸出手,去拉王一东,王一东却不见了。李丹花知道自己这是幻觉。她跪在坟前,大声哭了起来,“一东,俺领着闺女雪莲来看你来啦。雪莲大了,有孩子,咱们当爷爷奶奶了。”“一东,我嫁人了,我嫁给了幸福,嫁给了你的好朋友幸福。你走后,我们娘儿俩饿倒在沙漠里,是幸福救了我们。他卖掉了祖传的玉佛,带我们回到了老家!”“一东,你知道吗?老县城淹了。爹在运动中死去。妈受不了打击,自尽了。我不孝,我没有尽到一个儿媳妇的责任。可是,这都是咱们在羊圈山时候的事。我回到家,什么都没了。就连房子也改为长江委的驻地。我没办法啊!”“一东,我没有照顾好雪莲,我有愧啊!雪莲被人遭蹋了。可为了这个家,她含泪嫁给了那个畜牲。现在,那畜牲死了,咱们小雪莲可该咋办啊?幸福,你的办法多,你告诉我!”“一东,现在日子好多了,我们有了自己的养殖公司,我们在丹江水库上养鱼,网箱养鱼,这是你所没有想到的。我们的鱼打出了品牌,在全国出了名。丹江鱼能活鱼供港,价钱是内销的9倍。吃丹江鱼,天下无鱼。我们的丹江鱼游出了国门,能换外汇了。”李丹花边流着眼泪,在心里默默地向王一东倾诉。22年的相思,22年的苦难,22年的心里话,犹如一条溪流,在她的心里流淌。白雪莲带着女儿烧了纸,自己磕了三个响头,又让女儿也磕了三个头。她含着泪,喃喃地说:“爹,俺是雪莲,你出来看看俺吧!俺大了,俺有自己的女儿楚楚了!”王一东静静地躺在坟里,没有回答。坟头上的雪莲花,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白雪莲。一群不知名的鸟儿,从大柳树上飞出来,飞过松树的树梢,冲向空中……去天圆墓那天,两家人都去了。天圆墓就是22年前雪崩的地方。那里,埋有113位队友的尸体。木连长说:“天圆墓的名字是兰子起的,她希望队友们到了天堂,不要再受饥饿的煎熬,让他们手拉手,共同走向幸福美好的生活。”李丹花说:“这个名字起得好,他们一定在天堂守望这这羊圈山,守望着咱们这些移民。”一行人沿着小路边走边说着话。中午的太阳,毒花花的,照着羊圈山。好在山上到处都是树,有了树,就感觉不到热。天圆墓在羊圈山的北面。东西两边是高山,北面是一道山梁。山梁的南面是连队的驻地,北面是一道山沟。沟外,是溪流,是草原,是沙漠。东山更陡了。山沟里,当年发生雪崩的地方,现在已经聚成了一个小山丘。每年的雪水带着泥土流下来,流到天圆墓,被挡住,沙石便留下来。就这样,沙石越积越多,就成了一个小山丘。一行人下了山,来到山丘上。山丘上立有一块用水泥铸成的碑,碑很高大,上面写有遇难者的名字。李丹花一行对着天圆墓的墓碑,跪下,磕了三个头。李丹花站起来,读碑。她看到碑上的名字,仿佛看到了队友们一张张的笑脸!每读一个名字,大家都要回忆这个人的长相和特长。李大江,胡一瓢……兰子在这场灾难中逃了出来,这不能不算是奇迹。凌兰子说:“这碑是修公路的时候,工程队给修建的。”李丹花仔细看了看这座大墓。山丘上,到处都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松柏。雪水,沿着山丘两边,淙淙地流向沟外。凌兰子指着一棵大树说:“我就是被山丘前面的那棵大树拦住的。”李丹花跟着兰子,绕过天圆墓,向沟外走去。墓外,是一道二十余米深的悬崖。悬崖上,一棵桦栎树沿着巨石,弯弯曲曲地长出来。树干不粗,但很茂盛。发生雪崩那天,李兰子听到李丹花的喊声,便拚命地跑。跑了一截儿,发现方向错了,便回过头跑。凌兰子怀有身孕,跑不快。跑出没多远,雪块带着树木、土石从身后冲了上来。凌兰子被树枝推到崖下,挂在了这棵弯弯树上,眼睁睁地看着队员们被沙石埋住了。凌兰子被这场灾难吓晕了,她慢慢地失去了知觉。第三天,凌兰子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还没有死。她的身下是茂密的树枝,就像是一把圈椅,兰子就是在这把“圈椅”上睡了三天三夜。她攀着一根树藤,慢慢地滑到崖下,又从西山爬回了连部。凌兰子说:“那树,是俺的救命恩人。每年,俺都要来拜它呢!”李丹花看着崖上那棵弯弯树,感叹地说:“这可真是棵奇树啊!”白雪莲说:“妈,你先回,我要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李丹花从没有见女儿这么高兴过。雪莲是个苦命的孩子,跟着自己,吃的苦真是太多太多。她看到女儿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她想了想,说:“也好。你们姐弟俩先在这里跑跑旅游市场,看看有没有开发的可能。我看,这羊圈山有雪山,有草原,有清水河,有马,有羊群,是一个旅游的好地方,交通也便利,等到这笔活鱼供港生意做成,我给你们投资,你们兄妹俩放手干。”白雪山听了,很是高兴。他说:“姨,我跟雪莲一定完成你交给的任务。”凌兰子说:“丹花,你别跟他们瞎胡闹,你们挣点钱多不容易,你要多扶持云飘,他那个泥人艺术公司,那才叫公司呢!”李丹花说:“手掌手背都是肉,一样的娃,一样看待。云飘自己创的天下,他自己能把握。”李丹花临走时,还是不放心雪莲,又叮嘱道:“你愿意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牵挂。但是,你要听凌姨的话,要看好楚楚,别只知道玩,不要忘了旅游策划的事!”白雪莲说:“妈,俺知道了!俺又不是小孩。云飘一走三年你就放心,咋就是不放心俺?”五月的羊圈山妩媚、清新。山上,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松柏;山下,近处是一片刚刚插上的稻田;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白雪莲跟着白雪山,赶着羊群,来到了草原上。嫩绿嫩绿的野草就像是一张巨大的地毯,踩在上面,软绵绵的,轻飘飘的。白雪山教雪莲骑马。两个人骑着马,在草原上奔驰。雪莲的心在跳,在飞奔,在呐喊。啊,这就是羊圈山,这就是自己的出生地,这就是淅川人在此流过汗、流过泪的循化撒拉呀!白雪莲爱上了骑马,爱上了草原,爱上了羊圈山。她一吃过饭,便把孩子丢给凌兰子,跟白雪山到草原上骑马去了。两个人在草原上奔驰,她的脸上洋溢着春风般的笑容。这天,两个人骑着马,来到了一座山岗上。下了马,两个人手拉手在山岗上走。天,很蓝,很高。脚下,碧绿碧绿的草原,一望无际。背后,羊圈山郁郁葱葱。白雪山唱起了一首藏族歌曲:白雪山那高亢的旋律,在草原上回荡!白雪莲想唱,但是,她不会。她唱了首淅川民歌:白雪莲与白雪山到循化县城请人对羊圈山做了旅游规划,预算了首批投资的款额,给李丹花寄了回去。白幸福与李丹花看了规划,便决定对羊圈山投资,兴办旅游产业。他们给白雪山汇去了150万元资金,让他们开始启动这个项目。白雪山与白雪莲接到钱,建设了香格里拉酒店,开设了骑马、射箭、打猎、登山、漂流等项目,把草原旅游与登山旅游、漂流结合起来,吸引了不少游客,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景区走上了正常轨道,白雪莲却生了病,吃不下饭,时不时地还呕吐。凌兰子给白雪莲把了把脉,脸上露出了疑惑。凌兰子是中医世家,又上过卫校,对医术可以说是中西贯通。她从白雪莲的脉相看,白雪莲的身体没有什么病,倒是有了喜。但是,白雪莲来羊圈山已经将近一年了,这个娃是谁的?白雪莲一愣,脸忽然红了起来。她说:“姨,没有的事!”凌兰子开始一听,也吓坏了。她想了想,这事也不是什么坏事。雪莲与雪山又不是亲兄妹,虽说雪莲有短暂的婚史,还有女儿楚楚。但是,雪莲是一个好女孩儿。这一切又不是雪莲的错。两个人的年龄相当,结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意思。白雪莲说:“我们原打算成就一番事业再结婚,可现在……”白雪山被兰子喊了回来。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白雪山,白雪山自然是同意的。木连长也回来了,全家人商量结婚的事。白雪莲说:“我跟雪山,你跟木叔叔,咱们一起结婚。”这次,轮到凌兰子害羞了。她与木连长,两个人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半辈子,也该走到一起了。凌兰子心里这么想,但是,她没法给孩子们说。白雪莲说:“现在,咱们的公司已经走上了正常发展轨道,你们二老也该走到一起,享享清福了。”木连长说:“这事就这么办,咱们全家人一起办喜事,这是件大好事。时间就定在五一这一天。”这事,白雪莲没法在电话里给母亲说。她写了一封信,寄了回去。李丹花收到了雪莲的信,知道白雪莲与白雪山已经恋爱了。白雪莲的字歪歪扭扭的,还有些错别字。她在信中说:“妈,我不打算回去啦,我要住在羊圈山,陪我的父亲一东。我跟雪山要结婚了。雪山对我、对孩子都很好。时间定在五一,那一天,凌姨与木叔叔也要结婚。全家人一起结婚。羊圈山不仅景色美,而且,但这里有亲情、友情、爱情,还有他们的事业!我爱羊圈山,我愿意把母亲与父亲没有完成的事业做下去。”李丹花流泪了。雪莲能跟雪山成亲,这也是缘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白幸福回来了。李丹花把信递给白幸福。白幸福看了看,说:“姐弟俩结婚,有些说不过去!”李丹花说:“我看行。雪莲、雪山又没有血缘关系,成了一家人,亲上加亲,你我也都放了心!”白幸福不说话了。他对自己这个儿子,心中有说不出的愧疚。自己不知道凌兰子还活着,她等了自己大半辈子,把儿子拉扯大,不容易。他决定带着李丹花一起去参加婚礼。白幸福与李丹花参加了雪莲与雪山、兰子与木连长的婚礼后,没有急着走。他们要看看这两个孩子办的旅游公司。公司的名称叫羊圈山生态旅游开发区,李丹花总觉得有些别扭。羊圈山虽然扣住了地名,但是,这个名字不雅。李丹花觉着应该把这个名字改一改。搞旅游开发,名字很重要。不像农村人给孩子起名,狗、驴、牛、猫,叫什么都行。一个风景区的名字决定了游客在选择旅游时的取舍,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白幸福。白幸福说:“我也觉着不对劲儿。羊圈山,羊圈山,本地人知道这个地方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外地人可不一定知道,还以为是一个圈羊的地方。可是,叫啥好呢?”白幸福说:“不妥不妥。雪山旅游风景区,只概括了雪山的内容,没有草原风情,没有清水河漂流,没有循化撒拉独特的民族风味。”白幸福又说:“这新疆到处是草原,你的大草原是哪里的?干啥用的?来你这里有啥玩?吃啥?住啥?不知道!这名字指代不明。”李丹花说:“在前面加上羊圈山,叫羊圈山大草原风景区。”白幸福笑了。幸福说:“你又回到原来的'羊圈山’三个字了。”李丹花有些生气,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叫啥好呢?”李丹花说:“起个名字这么难,难怪孩子们想不出一个好名字呢!”第二天,老木、兰子、雪山、雪莲请幸福、丹花到清水河去漂流。李丹花本来不想去,她说:“清水河有啥漂的?我们养鱼,吃在船上,睡在船上,天天都在漂着呢!”白雪莲说:“妈,你来一趟不容易,就好好看一看。自己的公司,又不花钱,怕啥?再说,你给起的名字还没想出来呢!你去漂漂吧,那种情趣儿,不是你在丹江河的船上能体验到的。漂一次,你至少要年轻10岁。你的心情一高兴,没准儿能给我们想出一个好名字呢!”李丹花说:“你这个死丫头,说话没大没小的,就你那个漂流,也敢这么吹!”凌兰子说:“咱们去乐乐吧,这漂流项目办起来,我们也还没去呢。这次,正好咱们一起漂一次。”漂流的首站在羊圈山的黑水潭。这里是清水河的发源地。两家人骑着马,从香格里拉出发,走过草原,上了羊圈山,来到黑水潭。一挂瀑布从山顶上跌下来,雪白雪白的,像一挂从天山上飘下来的哈达。李丹花的心禁不住愉悦起来了。她想起了一句诗: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李丹花说:“在支边的时候,你是在营部里,所以,你充其量只能算是半个羊圈山的人,当然不知道这些好去处。”李丹花说到这里,不说了。她想起自己与王一东一起在这瀑布里洗澡的事儿,她的脸红了。白幸福说:“你是说你曾跟王一东在这里约会是吧?你别这么小心眼,咱们已经是几十年的夫妻了,谁不知道你那点破事?”李丹花说:“我们就是在这里约会,咋的啦?那时候,你跟你的兰子不是正热和着呢!”凌兰子道:“你看你看,你们俩斗嘴儿,咋又把我也拉扯进去了?”李丹花说:“我也不跟你大大一般见识,咱们是来玩的,又不是斗嘴的。”白幸福笑了。他说:“好好,咱们开始漂,看看我儿子闺女办的漂流是啥滋味!”清水河漂流与其他的漂流不一样。这里的漂流不是用气筏子,而是用撒拉族的土筏子。这种筏子是用许多葫芦系在木排上做成的,原始,生态,成本低。雪山与雪莲没有跟丹花上一个筏子,他们与几个年轻人一起,让幸福、丹花、木连长、兰子四个人坐在一个筏子上。这样,两个筏子上的人,年龄相仿,能放得开,玩得痛快。筏子载着李丹花一行人,从黑水潭开始,沿着羊圈山,往下游漂去。出了黑水潭,开始快速前进。两岸是青山,是高松矮柏。四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李丹花抓住了白幸福的手,凌兰子抱住了木连长的腰。雪莲、雪山在另一只筏子上,冲着他们笑。雪莲大声地喊:“放开,思想放开,把自己融进这山水之间。”李丹花没听清,以为是让她放开手。谁知,刚松了手,一个浪花打过来,筏子便晃动起来。筏子一晃动,就把李丹花摔下了筏子。水不深。清爽。消魂。雪莲、雪山在筏子上大笑。李丹花在心里骂雪莲,都是你这死丫头出的主意,要不,我也不会落水。白幸福来拉李丹花,却被李丹花拉下了水。雪莲们的船漂走了。四个人彻底放开了。兰子跟木连长在船上,幸福、丹花在船下。两对人打起了水仗。衣服湿透了,但是,大家都很开心,仿佛又回到了20多年前的时光。李丹花与白幸福上了筏子。筏子漂出了羊圈山,清水河平缓了许多。它在草原上拐了一个湾,继续往向下游流。李丹花看着凌兰子,凌兰子的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凸凹的身材显现来了。她说:“兰子还年轻着呢。你看这身材,多青春!”凌兰子的脸红了,她3说:“你不青春了?你们看,丹花的皮肤还像年轻时一样白,这才叫青春呢!”李丹花的心真的像雪莲说的那样,仿佛年轻了10岁。她看着岸边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忽然想起了一个名字,清水湾风景区。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家,大家都说好。白幸福说:“广告词可以写成:驰骋大草原,漂流清水湾。”李丹花与白幸福本来打算再住几天。可是,李丹花牵挂着白云飘与王小妮的婚事。王小妮的父亲要会亲家呢!她对凌兰子说:“玩不成了,我们还是回吧。云飘的事也是一桩大事,他出去已经四年了,这次终于要回来结婚了!”凌兰子说:“这是好事,等日子定了,你给我们打电话,我们都回去。”李丹花说:“少不了要通知你们。现在,咱们可是亲上加亲了呢!”李丹花和白幸福向凌兰子一家人告别,踏上了返回的征程。(作者:田野,未完,待续)
下章内容预告 白云飘带着女朋友王小妮回到丹江河畔。在会见亲家那一刻,双方都诧异了:王小妮的父亲“泥人王”竟然是20多年前的冤家王烈驹,两家人一笑泯恩仇。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启动,外国村改为沿江村,面临再次搬迁。丹花养殖公司也因为环保问题将被关停。在白瑞和的帮助下,丹花养殖公司成功转产,办起了丹花移民度假村,走上了乡村振兴之路。
作者简介:田野,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五四文艺奖获得者,南阳市五个一文艺工程奖获得者,南阳市作家协会理事,淅川县文联副主席,淅川县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刊发作品3000余篇,《读者》、《意林》签约作家。出版有散文集《放歌走丹江》、《坐禅谷禅韵》;长篇小说《泪落水中化血痕》;参与主编《魅力淅川》丛书(六卷),撰写的《北京,不渴》微电影剧本拍摄后荣获国家林业部“十佳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