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看图说话：试论美国仿制药市场—“红海”？“蓝海”？还是“死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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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言
本文所说的仿制药是指化学仿制药，不包括目前热议的生物仿制药。本文通过罗列图表推导结论，故称之为：“看图说话”……
1、 美国制药工业的法律环境
专利保护、自由定价、药物替代、医保支付、法律诉讼构成了美国药物工业的法律框架，
在这个框架下，滋生了美国制药独特的商业模式。
图1. 美国制药工业法律环境
1）专利保护
图2. 研发投入产出图
资料来源：Journal of the Statistical and Social Inquiry Society of Ireland 2014
耗时10-15年，投资10-15亿美元，才有可能得到一个新药。
图3. 新药研发的反摩尔定律
资料来源：Nature Review | Drug Discovery 2014
图解：在当今的其他高科技领域，每单位投资的收益会在一定时间内，向上翻一翻，俗称科技“摩尔定律”。而在制药领域，每10亿美元投入产出的新药数目每10年向下翻一番，故称之为制药工业“反摩尔定律”。
专利保护是目前美国保证收回新药投入，并获得利润的唯一手段。但是，由于1984年Hatch-Waxman法案极大地简化了仿制药的申请，使得仿制药入市成本很低，极大地抵消了专利药的开发意愿。为了平衡专利药和仿制药的利益，美国国会在推出简约新药申请ANDA的同时，也推出了专利连接制度。该制度涵盖了专利延长，数据独占，专利登记和专利挑战180天独占权等等。
图4. 专利连接制度
结论1：在美国，做药就是做专利。
2）自由定价
美国医药工业发展完全建立在巨额医疗支出的基础之上。强大的医疗支出是药物自由定价的源泉。自由定价又反过来刺激了制药工业的投入并保证了药物专利的价值。
图5. 1929-2010美国医疗支出与美国GDP
资料来源：TORREYA 2016
图中译文：消费者一旦有了食物和住房的保障，剩下的钱就用来延长生命（医保）。
结论2：自由定价推升专利药价格和挤压仿制药价格。
3）药物替代法造就了美国仿制药的大市场
名词解释：“药物替代法”（Generics Subsitution Law）——美国各州在上世纪50年代就制定了药物替代的法规。制定该法规的初衷是为了保证消费者不受假药或劣药的侵扰，保证医生处方药物的执行权。在70年代仿制药大量出现后，为降低用药费用，各州又制定了仿制药替代原创药的法律，即，哪些仿制药在哪些情况下，可以替代原创药。1965年，美国医保改革推出了由美国政府和各州政府支付费用的“公共医疗补助”（Medicaid）和“医疗保险”（Medicare）计划（扩大仿制药报销比例，降低仿制药付现费用）。该计划大大加速了仿制药对原创药的替代。美国各州也迅速推出了药物替代法，允许仿制药替代专利药，例如，仿制药通用名规则，不经医生和/或消费者同意的替代等等……
图6. 1984年美国仿制药的新定义
图7. 药物替代示意图
图中译文：今天，美国每10个处方药中就有8个仿制药。
图8. 仿制药造福美国人民
结论3：药物替代法保证了仿制药的市场法律地位。
4）医保支付
图9. 1973-2023年美国门诊处方药支出的付费来源
图解：
Customer Out of Pocket---自费药
Employer-Sponsored Private Insurance---雇主资助商业保险
Public Funds---公费医疗
Individual Phurchased Private Insurances---个人购买的商业保险
尽管美国医疗支出逐年增加，但是医保支付越来越普遍。最近几年，雇主医保支付和政府医保计划（Public Funds）承担了药物开支的大头。但是，美国人付的保险费很高。
结论4：医保支付是美国药物消费的主体。
5）法律诉讼
专利诉讼是美国制药的日常工作，法院是美国制药工业调停人和裁判员。
图10. 2009-2016年的仿制药专利诉讼统计
2、美国医药市场的80/20现象
图11. 2005-2016年美国仿制药和专利药销售额比
图12. 2005-2016年美国的仿制药和专利药处方比
图解：仿制药占有处方药的90%，专利药占处方10%；仿制药占药物销售额的20%，专利药销售额80%。
图13. 2012-2016年美国处方药专利药和仿制药销售额统计（发票，10亿美元）
资料来源：By Richard AndersonBusiness reporter, BBC News6 November 2017
3、美国仿制药经营难题
1）仿制药制造的相对垄断
图14. 2014美国仿制药的市场份额
2）竞争者众
图15. FDA历年批准的ANDA数量的国别分布
图16. 美国仿制药市场制造商国别分布图
资料来源：百度网 2017
图解：美国和印度的制药商占据了美国仿制药的绝大部分市场份额。即便像TEVA、Sandoz、Apotex这样的国际型公司，也是各自在美国的公司统治着美国市场。
如果考虑到2014年740亿美元的仿制药市场，其中，299亿美元的授权仿制药（Authorized Generics, or BrandGenerics），那么，剩余的仿制药市场更是少的可怜。另外，FDA一般不会让仿制药形成一家独大，为了通过仿制药的入市打压专利药的价格，FDA会根据专利药的价值和市场容量批准多家ANDA。
3）“狼多肉少”
图17. 1995-2008年首仿ANDA入市一年后，FDA批准其他ANDA入市统计
资料来源：IMS
图解：小于1亿美元，1-2.5亿美元，2.5-10亿美元，大于10亿美元，FDA会根据市场情况批准多个ANDA入市。
图18. 2016年FDA批准瑞舒伐他汀ANDA入市统计
资料来源：N/A
2016年FDA批准了764个ANDA，2018年可能会超过800个。2017年新的FDA局长上任后，提出再次加快ANDA审批，每个原研药至少要保证3家仿制药上市。
4）销售垄断，以量换价，挤压利润
美国药商销售仿制药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医保支付通过PBMs算出零售价格。然后药商压低采购价格，所有的差价就是药商的利润。所以，越是垄断，药商的议价能力就越强，利润就越高，而仿制药的价格越低。
图19. 美国药物销售商的垄断形成
资料来源：TORREYA 2016
图解：2007年之前，美国的药物销售和批发商已经垄断了美国市场，但最近几年，在垄断基础上形成了更大的垄断，由原来的批发、零售、PBMs等11巨头合并成了4巨头的局面。
图20. 美国四家仿制药采购商
数据来源：生物谷，村夫日记，2016
5）卖药比做药赚钱
图21. 美国三家药物批发商的利润
6）卖仿制药比卖专利药赚钱
图22. 2009年美国三大批发商的利润比较
数据来源：Pembroke Consulting
美国在鼓励销售仿制药的同时，也把仿制药的利润割让给了销售商。所以，15年来专利药价格上涨，仿制药价格降低。据说，仿制药的平均利润在2017年降到了5%。而美国制药行业平均利润一直维持在20%左右。
图23. 美国仿制药的价格走向示图
资料来源：AARP，Public Policy Institute 2017
美国仿制药经过2013年暂短的涨价之后，迅速掉头向下。2017年仿制药的降价幅度一直在10%左右徘徊。
结论5：美国仿制药“卖座不卖钱”。
4、专利挑战—留给仿制药最后的“公平晚餐”
为什么说专利挑战是“最后的公平”？
因为80%的专利是无用专利；
因为药物价值和专利质量无关；
因为药物价值越高，专利药的风险承受力越弱，就越有可能和解；
因为法官不是科学家；
因为专利诉讼的结果充满了“随意”和“偶然”；
因为现在还没有谁能够对专利诉讼形成垄断！
为什么挑战专利仿制药的胜率为75%？
因为50%争议会和解；
因为仿制药和专利药各自的平均胜率为50%。
图24. 挑战专利-“专利药的价格+无成本的利润”
图中橙色部分就是仿制药吞噬专利药的利润部分。
图25. 2011-2016年，专利药留给仿制药的价值挑战空间
图26. 2016年的专利悬崖
资料来源：PHARMACIST’S LETTER/PRESCRIBER’S LETTER. Feb. 2016
图27.2016年美国仿制药市场总价值和2016年的专利悬崖价值（单位：10亿美元）
资料来源：作者自制
注：专利悬崖1包括了修美乐，专利悬崖2不包括修美乐。
图27是作者根据前图的数据整理而成。可见在2016年挑战Blockbusters的潜在价值已经高于仿制药巨头之外的剩余市场价值总和！
图28. 挑战专利，仿制药的胜率为75%
5、谁在挑战专利？
图29. 2009-2015年，各国PIV专利挑战统计
资料来源：汤森路透，2016
图30. 疯狂的印度仿制药（1）
汤森路透：2013年印度制药提交了600多件专利挑战。
图31.疯狂的印度仿制药（2）
汤森路透：2015年印度制药提交了将近800件专利挑战。
图32. TEVA总是挑战专利的老大
资料来源：TEVA--FDA专利挑战报告 2017
图解：2016年共计27个专利挑战品种中有14个来自TEVA制药，通过专利挑战TEVA收获了当年专利药总价值的88%！
结 语
美国的仿制药市场，既不是“红海”，也不是“蓝海”，不去挑战专利，它就是一片“死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