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去薛宝钗家的路上发生了什么,脂砚斋觉得可悲可叹又可恨

世说新语里,有一个有趣的故事,发生在大诗人王羲之家,故事的主人公是王徽之,乃王羲之的大儿子。

那日深夜,王徽之从睡梦中醒来,推开窗户,发觉天降大雪,惊喜不已,他立命仆人端上酒来助兴。

看着户外到处一片皎洁银亮,他更是诗兴大发,也就吟诵起了左思的《招隐诗》。兴致是越发的浓厚。

倏忽间,他也就想到了当时知名的隐士戴安道。因一时情感冲动,感佩于其高洁,王徽之立马就决定冒雪趁夜造访。

戴安道隐居在当时曹娥江上游的剡县,离王徽之家,可算是有一段路,王徽之坐了一夜的船才到他的家门口。

可是,又是倏然的,这王徽之就在戴安道的门前了,他却门也懒得敲,茶,更是懒得进去喝一口,就又转身回去了。

世人当然感到奇怪,笑话他是傻子,我们看他的回答:“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在举张个性张扬的魏晋时期,他这一回答一下子就折服了众人,他的这一事迹,也被后来编纂的《世说新语》所记载,成为千古美谈。

是啊,这样的人,洒脱,不扭捏,哪个不喜欢呢?也就正如贾府里的贾母一般,十分的喜乐、豪爽,王熙凤邀请她去宁国府一起看戏,她高兴,她就答应着去。但是,去了却又并非真的是看戏,就如同王徽之一样,只不过是一分兴致。

贾母并不奢望怎样的结果,要看几场好戏,孩子们孝顺,她也就乐得去潇洒。看戏没有意思了,她也就会来了。贾宝玉最孝顺,一路上都是他护送贾母回去的。

这奶孙俩走得亲密,性情也似乎是相投的。宝玉回来了,自觉已经领了秦氏等的好意,也就够了,不想继续去打扰他们。他也就想着去看看病中的宝姐姐。

突然想,红楼梦里这样的人物还有林黛玉,曹雪芹也在她身上凝注了魏晋名士的典雅,我们之前就讨论过这里不作分析。只是感叹,世说新语中的名人轶事,魏晋人物的精神面貌,着实影响了曹雪芹对于红楼梦的创作。

我们接着看,贾宝玉要去梨香院见薛宝钗,可是中间有一个拦路虎——贾政,一个最容易败人兴致的人,贾宝玉自然是要绕着道儿赶往薛宝钗家。嬷嬷们,丫头们守规矩惯了,行走的方向不对,都被他搞得迷迷糊糊的。

但是,世俗最是扰人心,哪里是容易躲过的。宝玉本想躲过琐事,躲过父亲,殊不知,虽然绕了道儿,却在半路上,撞见了他父亲的两位门客詹光和单聘仁,无可避免的生出了一堆俗世来。

只见他俩看见宝玉后,一个抱住宝玉的腰,一个拉着宝玉的手,满脸的憨笑,像是遇见了佛祖,并开口说:“我的菩萨哥儿,我说做了好梦了,好容易得遇见了你。”

他俩也就真是名如其人,曹雪芹三言两语,一下就刻画出了世俗中善于溜须拍马之人的嘴脸。这类人,往往善于骗人沾光,在职场如鱼得水。只是在宝玉眼中,这类男人未免就有些浊臭逼人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富贵人家的后代,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这不,刚走近梨香院,就遇见了吴新登、戴良等一干奴才。

只不过他们还算规矩,没有拉拉扯扯,大家一起垂手站立,表示恭敬。但是依然有一个奴才,肃立之后,赶忙上了前来,打千儿请安,一直等到宝玉扶他起来。这个人叫做钱华,在贾府管理钱财,脂砚斋说他的名字是钱开花之意思,也就是说钱财令其乐开花了。

想要在贾府干得长远,新一代的主子,也就是他巴结的对象了。行动之外,他还有言语,只见宝玉扶她起来时,他趁机亲热地说:“前儿在一处看见二爷写的斗方儿,字越发好了,多早晚赏我们几张贴贴。”

或许这个时候需要冷笑一下了,人有了地位,有了名声,随便弄个什么出来都是宝贝,大家都乐得购买收藏,只是人一失势,那一切也就成了废品了。当然,这之中需要排除真正的艺术。

宝玉的字屡屡被贾政批评,要求多多练习,可是自有人将它捧上天,后来贾府败落,却没有多少人施以援手,就是这个道理了。

脂砚斋对此的感受是,可赞可叹又可悲。他说侍奉上司,没有此等见识,没有此等逢迎,也就难免被世俗所厌弃了。我想,这种被世俗所厌弃之人,应当是许许多多吧。其中,或许有你,或许也有他。我是不是这样,大家猜测一下哈。

只是宝玉一向不看重那些财富与浮名,后来,她失去了林妹妹,也就洒脱的出家了。所以,面对钱华的话语,他是一边说,一边往梨香院走,丝毫不想停下应付他们的无聊之语。再被他们纠缠下去,他去梨香院的兴致,也就要被败光了。

幸好,贾宝玉还不是王徽之,要是王徽之屡屡遇见此等俗人,早就打道回府了。这也就是宝姐姐虽俗,贾宝玉却一直好生待她的原因了。只是因为她俩秉性不同,宝姐姐终究还是令他失望了,他心底里只装着的永远是不说混账话的林妹妹,他见了林妹妹才觉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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