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人物：看程砚秋演《春闺梦》

程砚秋《春闺梦》

四年不见的程砚秋，这次突然登台“中国”，其轰动当然是意中事。

我在第二天，始上“中国”去看程砚秋。后台要出入证，前台当然更紧，我幸而有了“腰牌”，所以得出入无阻。

1946年6月2日《申报》

我跑到楼上，砚秋的《春闺梦》正演“做梦”一场。与储金鹏之缠绵悱恻情状，真令人赞赏。最可贵的，他的嗓子，还是那样好，而且程腔越来越妙，行腔吐字好得不能再好，真所谓珠圆玉润。我觉得他不是在唱戏，简直在吐珠子，字字珠玑，句句金玉。一段“南梆子”及“二黄快三眼”，唱得更好，秋声鬼音，疯魔了全院的观众。有一位观众竟会魔得在砚秋行腔半途上突然叫起好来，因为他听了一半，已被疯魔，来不及听他唱完全腔，就脱口叫好，结果却被其余的观众嘘了几嘘，这也算是砚秋演出中的一支插曲。

砚秋身材胖大，可是看上去并不臃肿，身段曼妙，水袖美观，反感到可爱。尤其跑圆场时，脚下功夫绝佳，如飞蝶一样。这就是真正的艺人，才有真正的艺术。

储金鹏小生，扮相虽差，却很能做戏，与砚秋配，很卯上。盖三省很好，其余配角却平庸不足道、

《春闺梦》是根据“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两句诗而编的，所以不但在唱做上得可观，就是在意识上言，也是值得看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