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味：跟自己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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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味：跟自己聊天

作者：吴世味

一

谁道往事如烟？

往事，或苦或辣或酸或甜，都已经凝固在心里，成为永恒的风景。谁道往事如烟？

欲罢不能，挥之不去，魂牵梦绕，千回百转。令你心碎，令你迷醉，令你懊悔不及，令你回味无穷，令你痛不欲生，令你欲哭无泪……谁道往事如烟？

烟可以随风而去，瞬间消逝，无影无踪，那铭刻在心头的过去，点点滴滴，又岂是可以忘却的？

没有曾经的历史，就没有今天的现实。往事，今事，之间有一条别人看不见的线，连着，解不开，斩不断，别人不知道，莫非自己也不知道？

闭上眼，悄然回首，检点往事，深谙人生况味。睁开眼，审视世间百种情态，战战兢兢走完剩余的路，这，也就是人生了。大红大紫，大富大贵，求之不得，但求一份平和，一份心安。

日升日落，逝者如斯。唯有往事，一人一物，一情一景，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二

通常情况下，人是很可怜的。但是当人们陷于无知与狂妄之中时，仍然能够自得其乐。

诚然，能够自得其乐也就很好了，那也应该是一种境界。否则，人生也未免太苦。

一般的人都耐不住寂寞。个别人，比如万念皆空的出家人，比如修养极高的仁人智者等等，神游八极，思接寰宇，对他们而言，不存在寂寞，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那个世界很小，小得只能容下他一个人，再也没有半点空间可以给任何别的事物，所以他没有寂寞。当然，也同样可以说那个世界很大，大到连他自己的存在也感觉不到，日月星辰，山川湖海，全都不过是肉眼根本就无法看得见的微尘，况乎“人”！所以，他没有寂寞。

而对于肉体凡胎的凡夫俗子却不然，他们淹没在滚滚红尘中不能自拔，淹没在种种永远不知餍足的欲望里，苦苦挣扎。偶有所得，得意忘形；略有失落，便沉溺于痛苦中长吁短叹，顾影自怜，跟自己较劲。这就是人，这是很正常的人，这是占了人的绝大多数的人。就是这些人，常常会感到寂寞。

所谓寂寞也者，不过是郁结了满腹心事，无以发泄，无所倾诉。这时，就觉得和周围的环境隔了一层膜，很厚很厚的一层膜。觉得自己已经被他人的世界抛弃，觉得已经游离了所在的空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无依无靠，悬在半空，悠悠忽忽很不踏实。心里堵得满满的，又极端空虚。

要捅破那层膜很难。

我是肉体凡胎，被那层膜紧紧地包裹着。于是，我常常觉得寂寞；于是，我跟自己聊天，作为一种发泄和排遣……

作者简介:何金，笔名：吴世味，北京人。1942年出生。1962年北师大中文系，1968年到1991年当老师，以后做编辑，现在退休在家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