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谁又妄想一曲一世 让人忠心到底 ”

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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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你没有迅速给我回信,我倒是莫名地期待起来。

此刻唱机里放着李志的《关于郑州的回忆》,落地玻璃被夕阳涂抹一层橙色胭脂的颜色。

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过橙色胭脂,上一次好像是三年以前。

那次去跟朋友去游泳,路上接到一个人电话,说晚上来见面为他送行,我心里又恨又恼,洗好澡出来原本随身带着化妆盒子,想了想决定什么也不抹,素面的去见他,临到朋友收拾好准备去退还钥匙,又改变心意跑到镜子前刷上了橙色胭脂。

橙色的腮红有太多种功能,可以修饰脸型,可以制造自然的血色,可以提亮肤色,是不管用多少都不会显得突兀的品种。

就像我当时的心,就像我一直胆小又执着的心,又抵触又不忍的还人一个“只得徐妃半面妆”,来默默抗议这突然的分别和预感中的不再见,又不敢太放肆,也许还是小心翼翼爱着,不过他走后,我就换成了benefit 的胭脂水,几滴拍打在脸上,迅速融入肤色,确实是自然不再被看出。

2

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学会了不动声色的化妆,不仔细看不会被发现,如同本色。后来生病在家,规律的作息和调理,很久不用化妆品,当然也没有人知道,因为从很久以前我开始学习掩藏的时候,就被以为本身是那样了。

爱情像女孩儿的化妆品,这句话是不无道理的。

坐在咖啡厅,旁边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姑娘,正在拿着新买的眼线笔学着给彼此画好网上流行的样式,“作品”左右不均匀,一看就是稚嫩的初学者,却快乐勇敢,挽着手顶着年轻的好皮肤和有点歪斜的眼线走出门。

我一下想起了好多年前刚刚读大学,参加学校礼仪队,买来眼线液,睫毛膏,夹子,腮红,眼影,粉底液,唇彩,口红,寒假回家天天练习,不管被母亲说有多么难看,都坚持不化妆不出门。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说,你现在化得多好,比你十八岁时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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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多少年过去,人可以精致成熟,知道去好的地方吃饭,要在喝水之前要先优雅地卸掉唇彩,不可以当场拿出镜子补眼影;知道每一场感情开始时要耍点阴谋诡计,要不动声色地制造新鲜感,又不能看起来像在取悦,结束时要优雅离开,叫gay蜜来帮忙搬走东西,不哭哭啼啼不肯松手。

太阳落下去了,我还没有开灯,把屏幕调到最暗,上面显示出自己的样子。我试图做出第一次学习化妆把眼线笔戳到眼睛里,疼得挤眉弄眼的样子,试图做出第一次化一个成型的妆骄傲地出门的样子,试图做出只涂了橙色胭脂又倔强又藏不住满满喜欢的样子,试图做出能化别人看不出的好妆容接受不应该有的赞扬的样子。

一切复原以后,黑色的画面上显示的还是我自己。

ps,我听了你的电台。

愿你心怀慈爱,又有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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