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青莲给三弟的一封家书 文|郭宽平 诵|君子若兰

文|郭宽平      诵|君子若兰
亲爱的三弟:
可能你在网上、电视里也看到了,如今的印度到处都是新冠疫情高风险传染区。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许多人都被确诊。因为医院专门物资严重匮乏,不少人得不到及时救治,就死在了医院或家中。
据说,印度的死亡人数已过百万,远远高于美国。而那些遗体又来不及火化和殡葬费用昂贵,大多数民众只好将那些来不及处理的遗体用白布与塑料纸包扎好后纷纷扔进恒河里,再不然就是在路边的旷野上架起木柴去烧掉遗体。
可以说整个印度国家的大地和空中,似乎都散发着病毒、死亡、恶臭与恐惧的气息。就是在这种工作生活的环境中,尽管我非常注意防范措施,但不知就怎样被无情地传染上了。
如今,我的病情比较严重,就在新德里一家医院里接受治疗,这是几位华人朋友和我们公司老板费了很大周折才住进来的。我知道自己本不该写这封令人心碎的家书,但考虑到我恐不久于人世,又有许多话儿要说,于是,就强忍悲痛地写了出来。

三弟,前些年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因为咱家里穷,就特别想做一份家教以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在一个秋雨绵绵的黄昏,就在学校门口,我遇到了一位贵人。

他叫王贵明,36岁,仪表不俗,是一家投资公司的副总裁。他有一个孩子,正在上小学六年级,比较调皮,学习成绩忽高忽低、很不稳定。他的妻子年轻貌美,婚后没几年,因为其羡慕国外天堂的生活,跟了一位款爷私奔去了西亚富国阿联酋再无音讯。

王贵明请求我在不影响自己学业的前提下,做他孩子的家教老师,一直到孩子高中毕业,每年家教辅导费12万元。事实上,加上我在考上本校上研究生的几年,他又资助了我30万元。这样算来,先后花费人家有102万元以上。花了人家的钱,就要尽心尽力,他的孩子经过努力与调教,终于如愿考上了清华大学物理学专业。

由于没了后顾之忧,王贵明的事业也风生水起、一帆风顺,他们公司的股票也上了深沪交易榜。在长达近十年的密切接触中,我和王贵明互生情愫,这是我的初恋,也是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恋爱,我们彼此庆幸自己都遇到了最好的另一半。

三弟,知道吗,我来印度学习软件技术、攻读博士的费用也是他倾情资助的,这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我真不愿意、我真不愿意、我真不愿意离他而去!倘若上苍真有来生,我真愿意做他的妻子。

三弟,请记住,今后不管怎样,王贵明家若有什么事 ,咱能帮多大忙就尽量帮多大忙,千万千万要记得报恩啊!

三弟,从你发来的文字和视频中看到咱们老家扶贫、脱困、摘帽,又从贫瘠的大山里搬进政府在集镇上统一建造的100多平米的安置楼房里,看到憨厚质朴的大弟和二弟就近在政府安排的企业里打工,我打心眼里感到高兴,也打心眼里特别感谢我们的党和国家。

三弟,曾记得我们可怜与辛劳的父亲、一位做篾匠的父亲,为了养活全家人,一年四季总是在大山里砍藤条、砍野生的毛竹,然后编制成藤筐和竹篮,最后,翻山越岭将其用担子挑到几十里外的集镇上去卖。就在一次天黑返家的路上,父亲一不小心失足,便滚落在数十米深的山沟里,将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39岁!

三弟,还记得父母亲说过,我们的姐姐才六岁,就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突发高烧、浑身抽搐不止、生命危在旦夕,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父母亲急的又是用热毛巾贴敷姐姐的额头,又是熬制些土方药汤往姐姐嘴里灌去,但终究未能挽救回姐姐那花儿般的生命。那时,生活、居住在大山里的我们,苦啊!

三弟,更记得倔强、善良的母亲,是她老人家迎着岁月的风霜苦难,一边操劳种植着山里的田地,一边又精心喂养着许多鸡、猪、羊儿,把我们姐弟拉扯成人。母亲,就是我们心目中一尊最伟大的女神。

三弟,得知你以非常优异的成绩、并以公费留学资格被德国莱比锡大学机械制造与自动化专业录取为博士研究生,我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咱们全家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知道吗?德国的机械制造是全世界有名的,它的自动化程度也很高。知道吗?德国总理默克尔就是你的校友,她是该校核物理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希望你向他学习。将来毕业后,我也希望你能回到自己的祖国,报效国家。记住,我们家没有任何背景,我们的根永远在中国!

三弟,早先,你和我也谈起想去美国发展,这里我再重复强调一次,千万千万不要想着再去美国了。看看这几年,美国不断发生的枪击事件和暴力排斥亚裔事件,看看新冠疫情病死率占据世界第一的美国,再看看强硬高调反华的特朗普、拜登政府不断纠集西方势力,又是反复制裁中国,又是无理打压中国数百家高科技企业或高校,又是违法拘押华为高管孟晚舟女士,又是在台海和南海部署航母军舰,这与强盗有何两样?

三弟,我知道你的学问比我深,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衷心希望你能保证在注意身体安全健康的前提下,扎扎实实做好学问,就像钱学森、钱三强、钱伟长“三钱”那样,将来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科学家。记住,三弟,我始终在佑护着你,无论是在人世间,还是在天堂上!

三弟,这些年靠家教、兼职打工、翻译资料等工作,我存了约有几十万。我仔细的想了想,已经完全用不着了。我把它分成四个等份,你和大弟、二弟各一份,给咱们的母亲留一份以作养老用。

三弟,你说过我咋不回国治病?这里有主要三个原因:一是回国的航班极少,机票暴涨十几倍,且很难买到。二是病毒发生突变,传染性极强,我不愿将病毒带回自己的国家,带给自己的亲人。三是我不想让亲人们看到自己有病的模样和冰冷的尸体。有关我的后事,我已委托我的几位朋友将来帮忙简单料理。

三弟,我走后,求你记住在每年的祭日,请将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在公墓前念一段给我听,这是我最喜爱的一本世界名著,记住,一定啊!

三弟,写到这里,还有许多话儿要对亲人们说,但我感觉又太累了,仿佛死神已经来到身边!永别了,三弟!永别了,三弟、三弟、三弟……
姐 青莲绝笔
2021年4月4日

作者简介:郭宽平,中国一拖公司叉车厂工会干事,现已退休。喜欢文学。九十年代初期至2002年,先后发表杂文、小说、散文、论文、报告文学等体裁文章达三十多万字。现有作品散见于各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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