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退休日志】事实证明,不旅行不会死

2020年5月7日  事实证明,不旅行不会死

文图/七月娃娃


毕淑敏说: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蝌蚪,长大了都变做井底之蛙。这不是你的过错,只是你的局限,但你要想法弥补。要了解世界,必须到远方去。高晓松也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然而事实上,大多数人旅行回来,依然是一只井底之蛙,诗和远方并没有拯救生活的苟且,你也并没有在陌生的地方遇到那个让你心动的人,你花了钱花了时间和精力,换来的不过是几张用滤镜装饰过的照片,吃的是贵且没有任何特色的“当地小吃”,住了一间华而不实的网红酒店,去了几个人山人海的景点。
当然,跟大多数上班族不一样,作为一个无业游民,在做民宿之前,大多数时间游离在路上,旅行的方式跟别人会有所不同,至少不会在假期出行,至少不用去每个景点打卡,至少有时间去搜刮真正的当地美食,至少,能在一个叫做远方的地方住下来一阵子,感受栖息此处的不一样的生活。我曾经以为,旅行是我的全部,倘若有一天走不动了,生命将因此而停止。我便是那个被诗和远方毒害的人,所以作为前辈,很想用自己作为前车之鉴,让更年轻的人们,不至于迷失方向。真正的强者,是身心的自由,而真正的自由,是没有后顾之忧心无挂碍的自由。所以当下,我们需要更努力去做的事,并非谋划旅行路线,而是手中的工作。
一个曾经把旅行当作生活全部的人,一个曾经每个月至少出行3-4次的人,一个呆在家里就完全没有动力的人,一个只认定唯有出门才能找到灵感的写作者,在疫情发生的接近四个月的时间里,竟然连自己的城市都没有离开过。有时候会想,坐火车坐飞机时什么感受?住酒店是什么感受?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吧。那时候,酒店和机场都是家啊,拖着行李在路上就是所有的生活啊。我看见圈子里很多旅行者们在焦虑,本以此为职业的人们,旅行业的停滞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打击,这种打击包括职业生涯的滞后、生存压力、情绪压力等等,当我看见那些常年在路上在国外的朋友们,为了保持曝光率,不惜违背自己的意愿,在自媒体卖萌搞笑以获取粉丝的支持和观看,心生悲悯。他们的努力和坚持让人敬佩,但是我更倾佩那些开始意识到不旅行亦能拥有精彩生活的人。
接近一百天的宅家,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对于一个顶着“知名旅行摄影博主”头衔的人来说,无异于坐牢。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从去年在杭州接手民宿以来,我的出行次数一直在减少,因为跳离了自媒体的框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出席各种媒体活动,多数收入都来自于自己脚踏实地劳作,包括后来经营店铺,虽然是佛系经营,一般不吆喝不刷屏,但也会用心地选茶和选器,以此坚持自己对生活品味的某种执拗。交易是一种缘分,也是一种分享,不在多亦不在贵,而在于过程中双方的心领神会。不得不说,是村子里那个院子,也是手中温热的一杯茶,让我觉得诗和远方就在眼前,而不必寄托于远方。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大多数成年人,都会把开阔眼界寄希望于旅行,现实却是,这些人不但没有开阔眼界,甚至没有在旅途中觉察到自己的狭隘。开阔眼界,首先要做到包容和接纳,让你打开心扉意识到自己的不足的,往往不是一趟花钱的旅行,也有可能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也有可能是一本适合你看的书。当你做到包容和接纳,哪怕在自己的城市旅行,都能让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开阔和顿悟。不用去跟别人攀比去了多少个地方多少个国家,你会发现那些在各个国家打卡的所谓环球旅行家,他们旅行的意义,或许比不上你在一本书上做的读书笔记。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看到的就是什么样的世界,对世界的解读,要有自己的方式,旅行不过是千万种方式的其中一种。
并不是因为审美疲劳,哪都去过了,所以被提及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会给一个有点矫情且自大的答案:家里。反而是还有很多地方很想去,期待去,才会更愿意静下心来,调整自己的知识结构,丰富自己对世界的解读,而不至于在下一次旅行一无所获。帕斯卡尔说,“人类不快乐的唯一原因,是他不知道如何安静地呆在自己的房间。”这是人生面临的最大一个难题,如何与自己相处的问题,但确切地说,不把旅行当作休闲的终极目标,或者不寄予旅行太多的意义,其实不过是一种心态问题,甚至只是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就跟今天早餐吃油条白粥,明天吃面包煎蛋一样,只要活着,每天的早餐就总有新的花样,同样的道理,只要活着,能让自己开心并感受到世界可爱的事情,也不仅仅是旅行。李敖在写《北京法源寺》时,并未去过法源寺,金庸在写《射雕英雄传》时,并未去过襄阳,所以真正能拓宽自己视野的,也许只是你的心。
这个周末,将要迎来一百天闭关后的第一次出行,舟山一个叫小乌石塘村的小岛,从未有过如此期待,甚至胜过以往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在茶事上,我们有“一期一会”,带着一种以后难相见的决绝,而融入茶事之中,也让喝茶这件事成了内心深处的事。而旅行亦是如此,当旅行成为家常便饭,我们不会去深究每一趟旅行带给心灵的改变,当旅行变得珍贵,我们不能再随意出行的时候,每一个旅行计划,都像在做人生计划一样,变成了“一期一会”的决绝,如此一来,旅行或许才回归真正的目的,我们会因为它来之不易,而更用心去感受出门的每一个瞬间。毕竟,去过的地方,可能不会再去,下一秒,它也不再是从前的它了。心境亦如是。
(此文插图是自驾环游摩洛哥随拍,旧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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