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故事】陈转丽《婆婆痴呆了》
文/陈转丽
【作者简介】陈转丽，教师，笔名，墨染古韵，喜欢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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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给婆婆洗头，问:“妈，你多少岁了？”婆婆傻傻地说:“十八了。”儿媳说:“妈，你糊涂了，不是十八，是八十三了！”婆婆笑了，张着没牙的嘴。媳妇擦着婆婆的头，又问:“妈，我是谁？”婆婆嘿嘿笑着:“是我女。”媳妇又问:“妈，你女叫什么？”“柔”，婆婆说的清楚而准确。口水从婆婆嘴里流出来，媳妇赶紧用纸巾擦干净。
“妈，妈……”婆婆冲着儿媳不停傻笑着叫。“妈，你又糊涂了，乱叫。”媳妇一边带着无奈的笑容说道，一边搓洗着婆婆的胸、背……
“丽儿”，婆婆半月未见的女儿进门了，穿着白亮亮的裤子，火红的体裇，眉飞色舞，“你洗哩！”媳妇一看，是婆婆的闺女，笑着说:“姐，你来了，坐。”柔坐在沙发上，媳妇洗完婆婆的上半身，换了另外一个盆子，打了水，抱婆婆起来，让她趴在床上，脱裤子。打开纸尿裤的一刹那，一股热臭冲鼻而来。柔马上从沙发起来，向外退了几步。媳妇拉出来又湿又重又臭的纸尿裤，用垃圾袋拴紧，扔到外面的垃圾桶，然后拧了洗屁股的毛巾，细细擦洗。柔站得远远地说:“我脏腑软，见不得屎尿，不能干这些活。”媳妇给婆婆洗完下身，脱了手套，给婆婆穿了纸尿裤，又换了盆子，打了水，接着给婆婆洗脚，剪脚趾甲……“我这腰椎不好，不好蹲，眼花了，看不着剪脚趾甲。”柔站在远处，给弟媳说，“这几天高温，没敢出来，今下午，天凉，我过来看看……”媳妇忙着给婆婆剪脚趾甲，穿衣服，微笑着，答一声不答一声。
媳妇收拾好，把婆婆抱上轮椅，推出去乘凉，自己洗婆婆换下来的衣服。柔站在距离轮椅有点远的地方。媳妇晾衣服时，透过帘子，看到婆婆伸着弯曲变形的胳膊，费力去拉闺女的手，柔嫌弃地推一下再推一下，最后，把婆婆的手赛进轮椅一侧。婆婆嘴里咕嘟着什么。
晾完衣服，儿媳出去了，柔马上说:“丽儿，我走呀，车上有点吃不了的东西，我拿来了。”说完，走到不远处停车的地方，车窗打开，是婆婆一手带大的外孙递出东西，说“妗子，我奶不认识人，我就不见了。”儿媳接了袋子，柔坐上车，走了……婆婆手向前抓，盯着远处，嘴里呜哩呜啦。
看着手里的袋子，儿媳打开，是半个西瓜，两个面油包子。儿媳打开西瓜上的保鲜膜，一股坏了的酸味冒出来，再看那两个包子，已经长了霉点，有刀削过的痕迹……儿媳把袋子扔进路旁的垃圾桶，酷暑季节，心却阵阵发寒！
婆婆满脸泪，嘴流口水，乱抓乱喊，儿媳认真听，是一个字，“柔！柔！柔……”
（图片来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