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季明霞《温奕》(23)
文/季明霞
【作者简介】季明霞，笔名秋雨春燕，2007年开始专业写作，代表作《七幅美人图》荣获2012年全球首届华语新锐小说大赛第二季冠军。《暗香》获得榕树下最具潜力奖。长篇《暗香》《花冢》工人出版社发行上市。
【内容简介】少女与渐冻症男孩的懵懂爱恋，在雪夜初见那刻便注定会如同从天而降的雪花，还没结果就将枯萎。而在最美的时光里，她接而与几个性格迥异的美好少年相遇、相识、相知。可青春本来就是马不停蹄的相遇和错过，残酷命运的安排下，兜兜转转，她却还是逃不开那最执着的桎梏。
第二十四小节 浴池风波
恨意在心中一天一天的滋生，机会终于让孟丽丽遇见了。学校公共浴池内，孟丽丽去得晚，走进去时浴池里面已经没有喧闹，她刻意选择这个时间来，就是为了避开学生洗澡的高峰期。随意打开一个衣柜，无意间却是看见了地上一双鞋，只觉得有些眼熟，不一会便想起，今天早上她看温奕穿的就是这个款式。顺着鞋子的方向，拉了一下衣柜，没想到还真就让她拉开了，一看真的是温奕的衣裤，脸上立时便有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温奕洗澡比较磨叽，于迪很不愿意和她一起去，因为她不到水龙头水变凉是不会出来的，所以每次等她洗完出来，里外基本上已经没有人了。好好泡了一个澡，温奕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拉开放内衣裤的衣柜，穿上内衣裤，等她拉开放外衣裤的柜子时立时便傻了，因为那里面放着的外衣裤竟然不翼而飞，包括地上她棕红色的短靴。
于迪一直在等着温奕洗完澡回来，一起再去教室看会书。可是她左等也不见温奕来右等也不见温奕来，只得自己拿着书本走出寝室。走了几步，想想温奕尽管洗澡很磨叽，也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长时间的。何况这个点也早就没有热水了，这样想着，出了寝室楼，快步往女生浴池方向走去。
人还没走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一声连着一声的喷嚏声。推开门走了进去，喊道“温奕！温奕你在吗？”喊完才看见，温奕单薄内衣裹身双手抱着肩膀卷缩在衣柜边，嘴里正一声连着一声打着喷嚏。
于迪一脸诧异的喊道，“老大，您这是在干吗？洗完了不穿衣回去，在这练冷气功吗？”
大冷的天温奕在澡堂子里冻了半个多点了，此时她是冷得上牙咬下牙，哪里还说得出话。温奕不开口说话，于迪不明就里，走到她身边，去看打开的柜子，这一看衣柜里哪有温奕的衣服。
“温奕你的衣服呢？”说着话，于迪一连拉开好几个衣柜。
“别，别找了，我都找遍了。我的衣服被人偷了！”温奕咬牙言道。
于迪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温奕披上，急急的言道，“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给你拿衣裤！”
教室内，于迪气呼呼的把书本往桌子上使劲的一摔，惊了一片人。吴亚轩看见只有于迪一个人走进来，正打算开口问她呢，她却是给他们来了这么一手，也是惊了他一跳。刘锦琨以为谁欺负于迪了，剑眉一竖，没等吴亚轩问话，先开了口，“你这是咋了？”
于迪眼睛扫了一遍教室内，目光停留在低头看书的孟丽丽身上，然后对身后两个正在等着她回话的两人，压低嗓门言道，“这件事，温奕觉得丢人，不让我说！可是不说出来，我这满心的怒火，却是又没有地方去发，我可没有温奕的那种忍功！”
刘锦琨急的直抓自己的头发，“说重点！说重点！”
吴亚轩一听和温奕有关，剑眉紧蹙，双目关切的看着于迪等着她说话。
“你们说气不气人？温奕今天去浴池洗澡，外套和鞋子不知被谁给偷了，那丫就穿着内衣在浴室里冻了半个多小时。这会还趴在被子里发抖呢！”
于迪话音落地，吴亚轩起身往教室外走。没过多久吴亚轩从外面拿着一包药跑了进来，放在于迪的桌子上。于迪一看这么多的药，吃惊的言道，“大哥，这是药啊！你买这么多干吗？再一个你也不问一下，她已经吃过药了。”
刘锦琨看看于迪，再看看吴亚轩，若有所思，却是没有言语。
吴亚轩听于迪说温奕已经吃了药，连忙问道，“她都吃了些什么药？喝板蓝根冲剂了没？”
于迪摇了摇头。吴亚轩把药往她手里一放，“那你赶快回去，让她喝上些冲剂！若是有点咳嗽，再喝上点糖浆！”
于迪也是有些担心温奕，拿着袋子往外走。
吴亚轩在她身后言道，“让她开机！”
吴亚轩一脸担忧的看着于迪的背影，刘锦琨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他才收回目光。
“这在我们学校这样的事只怕是头一例！”刘锦琨恨恨的言道，只觉得做出这样事的人还真是丢他们一中学生的脸。
吴亚轩虽然来这所学校时间不久，但是对于一中的名号他还是早有耳闻，想到温奕，他愤愤的言道，“偷来的衣服也不能穿，真不知所为何来？”
吴亚轩这样一说，刘锦琨的大脑倒是破天荒的灵光了一次，“我看这就是报复！”
吴亚轩听了刘锦琨的话，一脸的诧异，“怎么说？”自打他来到这所学校这个班级，就看出，温奕虽然性格在班级里不算是很活泼，却也不是个脾气古怪不好相处之人，与班上同学的关系还是相处不错。至于别的班级同学，平日里也是根本就不来往，他实在是想不出会有人出于报复拿走温奕的衣服。于迪刚刚看向孟丽丽那一眼，吴亚轩没有注意到，刘锦琨却是看见了，他满脸疑虑的看向孟丽丽。想着平日里于迪在他面前映射孟丽丽的话，原本他还以为是于迪多疑，现在，再看见孟丽丽，那好像是才洗过澡，还没有完全干披在身后的长发，疑点不由的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孟丽丽看见吴亚轩跑出去，又看着他手里拿着东西跑进来，接着又看到于迪走出教室，眼睛看着书本，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感到有目光在看向她这边，抬头撞上刘锦琨探究的目光，吓得她一阵心惊肉跳，连忙低下头继续看书。坐了一会便有些坐不住了，刘锦琨那似乎已经洞察了全部的目光，让孟丽丽是慌乱不已。想着该马上把温奕的衣服处理掉才好，要是温奕他们万一告到老师那，而她成了怀疑对象，在她那搜出衣服，她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这样想着，孟丽丽起身慌乱心急火燎的往教室外走。迎面碰上戴着耳机摇晃着头听歌的孔二帅，想着孔二帅对她警告的话语，心一慌，自己绊了自己一下，要不是孔二帅反应快，她就要一个狗啃地了。“你丫，今天这是怎么了？”孔二帅带着耳机分贝不由的就提高了，大嗓门引来教室内同学们的注视。孟丽丽内心更加慌乱起来，不敢停留，连忙说了声，“谢谢！”和孔二帅擦身而过落荒而逃。孔二帅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孟丽丽慌慌张张的背影，摇了摇头往自己位置上走。
一直在暗暗观察孟丽丽的刘锦琨见状，立刻一拉吴亚轩。吴亚轩尽管不明所以然，刘锦琨拉他，他还是跟着走出了教室。停了一会，孔二帅也疾步跟了出去。
孟丽丽满腹心事低头往女生寝室楼走，心里开始有些后悔，就该洗完澡出来就把温奕的衣服处理掉才对。当时她是想扔掉又怕被学校无处不在的监控拍到，这才拿回寝室的。那件事之后，她和温奕她们相安无事已经三个月了，再一个，她进去洗澡时，里面还是有那么多人，温奕也是没有看到她，一定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一开始，一直是这么安慰自己。可是，刚刚于迪和刘锦琨的目光，却像是看透了她的内心，让她很是恐慌。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一定能考上大学，如今她也只是为了满足父母的心愿，想在这里混到高考结束。这要是被学校查到偷窃，铁定是要被学校开除，别的不说，就她的父母也是会要了她的命。
刘锦琨和吴亚轩远远的跟在孟丽丽的身后，一段距离后，吴亚轩刚要开口问话，刘锦琨却是把手指放在嘴边朝他嘘了一下，低声言道，“别说话，跟着看！”
孟丽丽进了女生寝室楼，两人在外蹲守。此时，吴亚轩不需要再问刘锦琨，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都不言语。过了十来分钟，孟丽丽把自己包裹着就剩下两个眼睛露在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大塑料袋走了出来。吴亚轩刚刚心里还有点不敢确信，这会看见孟丽丽的装扮，心里已然是确信不疑了，他一脸诧异的看向刘锦琨，突然就觉得刘锦琨并不像他平时表现的那么憨厚。
孔二帅正要跟着两人往校门外走，口袋里的手机却是一阵蜂鸣，他停了下来，拿着手机和他们拉开距离后，接通了电话。
刘锦琨和吴亚轩躲躲闪闪的跟着孟丽丽走出学校大门。又走了一段距离后，在一个垃圾桶边，孟丽丽打开盖子，把手里的袋子扔了进去，拍了拍手，一回头，两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看见来人，孟丽丽脸上顿时无了血色。
吴亚轩目光冷冷的一脸厌恶的看着她，刘锦琨却是上前从垃圾桶里拿出那个袋子，孟丽丽想上前拦住不让刘锦琨打开袋子，吴亚轩挡住了她的去路，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孟丽丽眼睁睁的看着刘锦琨打开袋子，袋子打开那一刻，孟丽丽的身子差点瘫软在地。
袋子里面温奕的外衣裤和鞋子一件不差，刘锦琨手指着袋子气愤的看着孟丽丽言道“孟丽丽，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孟丽丽被刘锦琨和吴亚轩的眼神逼视着，慌了神，想挣脱吴亚轩的手，却是挣不开，眼里的泪水便开始往下落。
两个男孩不理会她的眼泪，吴亚轩一脸严肃的言道，“是在这里把事情说清楚呢？还是咱们一起到老师那把事情说清楚？”
吴亚轩质问的话语，让孟丽丽彻底崩溃了，“对，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我就是讨厌她，我就是想报复她！”
两人被孟丽丽的哭喊声给惊住了，吴亚轩手一松，孟丽丽得到机会就想跑，却是又被回过神的刘锦琨给抓住。刘锦琨这会抓住她，倒是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里觉得不能让她这样一副模样跑开。如果跑开，万一出什么事，他们两个人虽然说是在做正义之事，可是一旦出事了他们两人也是跑不了。
“你做都做了，我们也只是问问，你不用给我们哭天抹泪！走，跟我们去学校找老师，把事情说清楚！”
孟丽丽挣扎着被两人一边一个驾着走进学校大门，还好门卫大叔正在吃饭，也许还偷偷地喝了点小酒，电视机里不知道哪个台的足球赛，此时正热闹着，没有注意到他们。
孔二帅也就接了一个哥们电话的功夫，再一转身往前走了几步，竟然和刘锦琨他们碰了个面对面，躲已经是来不及了，他只得开口问道，“你们这是？”
刘锦琨牛眼一瞪，一副怀疑的目光，看着平日里他们也是很不对盘的孔二帅，“你小子怎么这会在这里？”
孔二帅立刻回敬到，“你可以在这里，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在这里？”说完斜眼继续打量被两人似乎是绑架进来的孟丽丽。
吴亚轩见两人又要掐起来，立刻打岔言道，“我们这还有正事要办，你们俩不要再打嘴仗了！”
在这个班上，孔二帅原来就服气一个人，他们班的小辣椒，后来又加上，眼前这个空降而来的，成绩不论他怎么努力，也赶不上的学霸吴亚轩。
“正事？是指她吗？”孔二帅手指着见他来突然哭泣厉害的孟丽丽。
刘锦琨眉头一皱，“你不用用这种语气和我们说话，你自己问问你的这个同桌的你都干了些什么损人的事！”
看见孔二帅，尽管平时他们也很不对盘，但孟丽丽似乎是看到救星，一双泪眼乞求的看着孔二帅。孔二帅看着可怜吧唧望着她的孟丽丽，心头突然升起一阵不忍，正要开口为她求情，刘锦琨却是不等他说话，一股脑的他把孟丽丽做的事一一说给孔二帅听。他这样主要也是怕被孔二帅误会他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人家一个女生。
孔二帅为孟丽丽求情的话便有些说不出来了。
孟丽丽一见求救无望，哭得更加厉害起来。
三个人看着满面是泪，哭个不停的孟丽丽，心里都有了松动，不知道是否要把她交给老师了。孟丽丽的哭声让孔二帅心头很是不忍，忍不住出口言道，“这件事既然和温奕有关，我看不如就把她交给温奕来处理。”
孔二帅自认为自己是在帮孟丽丽，孟丽丽却是突然蹲在地上包头捂住脸更大声哭起来。尽管他们现在是学校无人处，但是孟丽丽的嚎啕大哭声还是很有穿透力，三个人很是担心会被保安或者同学老师听见了就麻烦了，脸上都露出不安的神情，可是又不能阻止孟丽丽大哭。
焦虑中，吴亚轩觉得孔二帅的话在理，立刻给温奕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了她所发生的事。不一会温奕和于迪气喘吁吁的跑了来。刘锦琨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尽管心里有些不忍，可是还是手指着地上孟丽丽对温奕言道，“案子我们已经破，人也抓住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温奕接过刘锦琨手里的袋子，看着蹲在地上快哭岔气的孟丽丽，停了一会对于迪和刘锦琨他们四人言道，“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吴亚轩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一拉还站着不想动的孔二帅和于迪刘锦琨转身离开。于迪有些不放心回头对温奕言道，“我们不走远，有事，你就喊我们！”
半个小时后，温奕独自朝三人走来，于迪，一愣，“她呢？”
温奕一笑言道，“走啦！不让她走，你还打算请她吃饭？”说着话温奕打了一个喷嚏。
于迪一看温奕的样子，就知道温奕这是又放过了孟丽丽，心里很是有些愤愤不平，“就这么放过她了，不是太便宜她了？”
温奕一脸的无奈，“不这样，你还想怎么样？难道真的要告到老师那里？把她开除？”于迪听了没有言语。吴亚轩看着温奕心里很是有感触，他也是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这一点也正是她和冯雨身上的不同。不过他心里真是有点好奇，温奕和孟丽丽半个小时都说了什么？可是温奕不说，他也不好问，只能把这一份好奇埋在心里。
刘锦琨没吴亚轩想得多，心里有了好奇便直接问出口，“我们都帮你破了案，找回失窃的衣物，你是不是该把你们刚刚交谈的内容透露给我们一点呢？”
刘锦琨的问话一落地，温奕便一连又打了几个喷嚏。吴亚轩立刻在一边言道，“外面太冷，你还是赶快回寝室吧！”
温奕点了点头，拉着于迪走了。
孔二帅张了张口，却是没有说话，心里在想，孟丽丽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恶毒的女孩子啊！难道还真是自己眼拙吗？
刘锦琨心有不甘的，看着她们的背影，喃喃的言道，“你们说温奕和孟丽丽都说了些什么啊？“
吴亚轩一怕他的肩膀，“走吧！她想告诉你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你的！不过二帅你怎么会在大门口？”
孔二帅一听点到了自己，连忙装着好像记起来什么大事似的，“糟了，你看我这一看到你们，就忘了我以前同学来找我的事了。”说完大步往校门口跑去。
孔二帅在外面游荡了一会，晚自习铃声响了以后才快步走进了教室。进到教室就看见孟丽丽的座位上是空的，心里莫名就有些不舒服起来。阴沉着脸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一直想等孟丽丽来了好和她说道说道，可是直到晚自习下课她人也是没有出现。等第二天再见到她时，孔二帅已经失去了问她话的兴趣。
孟丽丽却是一直胆怯的时不时的偷偷看看孔二帅，孔二帅只当眼前这个人不存在，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孟丽丽才开始心安。感激的看了一眼那边的坐着的温奕，虽然这学上的真是没有一点兴趣，现在的她甚至还有了想要逃开的心，可是也只得坚持着继续读下去，不过还好也就还有剩下不到几个月了。
晚自习的时候，孔二帅在桌洞里翻腾卷子，突然在卷子下面看到一盒阿诗玛云烟，小心脏顿时噗通了一下。这学校里是不让学生吸烟的，这要是被老师知道的那是会被处分的。他也是最近才和校外的一些朋友学会了抽烟，也只是抽的玩烟。孟丽丽走进教室，孔二帅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知道他抽烟都是背着人抽，很隐秘的，这能闻见他身上烟味，知道他吸烟的，也就只有他的这位同桌了。
孟丽丽今天穿着一件玫瑰红的羽绒服，下面一条水洗牛仔裤，一双短靴，头发披散在后面，孔二帅突然发现孟丽丽人其实长得也是蛮好看的。
孟丽丽在座位上坐下，孔二帅破天慌的看着她突然一笑，低声言道，“谢谢啦！”
孟丽丽被他突然的示好却是惊了一条，不过一下想到了她给他的烟，心也就安了下来。
这之后，孔二帅再也没有有事没事的找孟丽丽的而不快。
春天了，一场雨后，校园内处处孕育着生机，小草从土里冒了出来，舒展着它们经历一冬蛰伏柔嫩的肢体，在晨风中舞动着；迎春花花苞占满了枝头，正等待着，最佳时机一夜绽放；柳树也开始梳理着枝头，嫩芽点点。校园里遍布着春的气息，而我们的高三七班教室里，清晨大家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埋在厚厚的课本后面，题海战。
孟丽丽嘴咬着笔头，看着眼前的代数卷子愁眉苦脸，虽然她明知自己不论再怎么努力也是考不上大学，但是看着周围的同学都在拼，也想试一试。
孔二帅却是突然把自己的卷子递了过来，孟丽丽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退还给他低声言道，“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做吧！”
孔二帅伸手把她的卷子拿了过来，低声问道，“哪道不会？”
孟丽丽点了点一道方程式，孔二帅便开始低声给她讲解，讲完一遍还问她，懂了没？孟丽丽点头，孔二帅又低头开始做自己的题。
孟丽丽却是看着孔二帅的侧脸，觉得他的名字和他的人还真的很配。孔二帅突然头也没抬的冒出一句，“别再那犯花痴了，还不赶快做你的题！”
孟丽丽羞涩得一下低下了头，心脏砰砰的一阵乱跳，边上的孔二帅似乎也突然有些别扭起来。
一切似乎平静着又躁动着，日子就这么往前走着，转眼就到了五月槐花飘香的季节。午饭时，吴亚轩母亲包了一些槐树花包子说是中午要给他送了过来，一下课吴亚轩就去校门外等着。温奕他们几个则是去了食堂占位置，他们在食堂打好了西红柿鸡蛋汤就等着吴亚轩的包子了。于迪拿出MP5，把她想办法下载的，一直很火他们却是无缘看的《还珠格格》打开和温奕津津乐道的看着，刘锦琨一脸的鄙视。
孟丽丽走进食堂看见聚在一起的三人，朝他们笑了笑。温奕朝她挥了挥手，于迪和刘锦琨却是一脸的不屑，孟丽丽有些尴尬的走到人群后去排队了。
吴亚轩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人还没坐下，就被刘锦琨抢了过去。伸手就从里面拿出一个，张开大口咬了一大口，急急地吞咽，嘴里不停地言道，“好吃！好吃！”
吴亚轩笑着从他手里夺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打开袋子，对着于迪和温奕言道，“快吃，还热着呢！”
温奕和于迪毫不客气的伸手，没有形象的大口吞咽，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却是看的吴亚轩眼圈有些发涩。也许是因为他母亲刚刚又和他说起去国外治病的事。
这边正吃着呢，那边突然一阵哄乱，几人都望了过去，孟丽丽正连着给一个男生说着对不起，因为她把汤撒在了人家袖子上，可是那个男生却是不依不饶。
不管怎么说，孟丽丽也是他们七班的学生，吴亚轩和刘锦琨正要起身过去呢，却是看见孔二帅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讲理不过就和人动起了手，刘锦琨吴亚轩立刻起身上前拉架，这架自然也就拉的有些偏，然后他们就都被请进了老师办公室。于迪和温奕虽然没有参战也义无反顾的跟了去，不管怎么说她们还是证人。
几人从办公室回来，孟丽丽低头跟在后面，一直她就以为自己在这个班级是个可有可无之人，没想到大家还会这么维护她，内心很是感动。
又是一周周末，孟丽丽收拾书好包率先冲出校园，刚出校园就被一个满面怒火的瘦高中年妇女所抓住，女人不由分说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然后就开始谩骂起来，“你躲啊！我看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婊子能躲到哪里去……”孟丽丽知道该来的还是来的，她不再反抗，任由那个女人撕扯谩骂。
于迪和温奕走出学校大门，见一群学生围着看热闹。出了校门，学校门卫保安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那些，毕竟他们也不是警察。
于迪拉着温奕几下挤到人群前面，见一个干瘦，个子却是很高的中年妇手里正扯着一个小姑娘的头发，另一只手在不停的抽她的脸，嘴里骂着，“你个狐狸精，我要你再勾引我男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那女孩子被中年妇女打的没有还手之力，温奕也终于明白了，学校保安不出来干预的原因。于迪却是突然看见女孩子的脸，喊道，“呀！那不是孟丽丽嘛！”
一回头却是发现温奕已经跑到大门里面的值班室门外，不一会，拽着一个身材高大保安大叔往这边走过来。保安和温奕挤到前面，上前费了好大劲才把两人分开。温奕上前拽住孟丽丽的手便往学校大门里面跑，那中年妇女甩开保安追了上来，里面的保安却是把小铁门给关上了。中年妇女站在门外是又哭又骂，直到保安顾忌到学校的影响，把警察叫来，那妇女被警察劝走，校门外才安静下来。
校园内，孟丽丽抱着头蹲在地上，温奕站在她的身边，外面人散去后，温奕把孟丽丽从地上拽起来，两人一起往校外走。校园内外，看热闹的学生，用异样的眼光目送着两人走出校园。被人一阵疯狂厮打的孟丽丽此时却是脸上一点泪水都没有，到好像是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孟丽丽不说话，温奕也不问，出了校门，孟丽丽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突然回头，眼睛里这才被泪水所迷住，感激的看了一眼温奕，看了一眼学校大门，上车离去。
孟丽丽自那天起，便辍学了，温奕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她的同桌，一向活跃的孔二帅却是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听帅小虎说孟丽丽好像是去了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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