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故事:二华的传说(续二 作者 周建义)

一晃两个年头过去,家乡的小河经过夏日的喧嚣,又恢复了平静,因了下游建了一座微型路桥水力发电站,小河积了半河筒子的水。柔柔的绿水,清澈见底,一群群青背河鱼自由地在漾漾地水草中穿行,稍有躁动,便能看到小鱼儿翻身闪露的白鳞;蔚蓝的天空倒映在河面,河也就生出朵朵白云,被微风吹皱的水面更显得悠悠荡荡;不时有翩翩的小燕儿流星似的从水面上掠过,是扑食水面上将要飞起的小蝇,或者是想向河底的小鱼打声招呼,所过之处,小燕儿都会用剪刀般的尾翼给水面留下点点的水花,那圆圆的水花一圈一圈的,还没有完全散尽,一群小燕子又从同一个方向轮番的俯向水面;西阳照耀下的陡峭河岸,白亮中透着金色,几处蜿蜒而下的小径总是通向可汲水的简易码头,码头边也总有一两颗杨柳小树,那应该是码头打下的柳桩或者杨桩发的芽,又自然生长而形成的, 它归功于自然生命之顽强,又饱含了人们的怜爱和修枝,小树亦知感恩戴德,这不,小小的树冠都已经足以为炎热夏天来此汲水洗用的人们遮荫的了。

河岸线上的路连接着一马平川的土地,从另一侧看去,田间农作的人们就像行走在天际之间。勤勤恳恳的老牛弓身拉引着桦犁,不紧不慢地走着;自由自在的黄牛犊儿,时而安静地低头找食着,时而惊厥似的四脚跳起,然后树起小尾巴球胡乱的狂奔着;老牛是不想让它的孩子走远的,每当发现小牛不在自己视野,老牛都会一边耕作,一边地“哞!哞!”地将小牛喚回;赶牛的老汉大都系着灰白色的头巾,短杆、由粗渐细、长长的牛鞭挂在肩上,老汉一边扶犁,一边悠闲的哼唱着渺渺袅袅的号子,那悠扬的号子声在空旷的田野上荡着,不时配有清脆的牛鞭声响和“牯子啊!”耕者号子的结束吆喝。

天边时常有布谷鸟飞来飞去,有时是两只一前一后的飞过,有时是一只匆匆的逝去,其极富节奏乐感的叫声,有如对和,有如独吟,像蜜月里的情人相互倾诉着爱恋,亦或像孤独的母亲呼喚着别离的孩子,卿卿我我,凄凄惨惨,鸟无踪迹,余音盈耳,带给人们无限的遐想。

或许又有检查团或观察团经过,路桥小型发电站的桥栏上均匀的竖着彩旗,有红的,有绿的,有粉的,有黄的,五彩缤纷,衬着村廓黛瓦,映着蓝天绿水,艳得醉人。桥头高高的电线杆顶几个方向系着三四个高音喇叭,喇叭连续不断的播放着《社会主义好》等革命歌曲。彩旗飘散处,一个青年汉子风尘仆仆下的桥来,从其穿着打扮,所带行囊,应知是个远行之人。不错,他就是二华,但见他留着个东洋分头,着一身中灰色的小开领工人服装,敞着的上衣里,显露着印有“兰州钢铁”四个鲜红大字的白色背心,脚蹬一双半旧的翻毛皮鞋,背着个打着十字花的背包,手提一件老旧的牛皮箱,精神抖擞,健步如飞,如果不是黑褐的皮肤和那强壮的身躯,很有点下乡干部的模样。

路上遇人很少,但有擦肩的过客,总为二华侧目,二华自是很得意。看看到家不远,随沿一曲经下到河边,抄水洗了几把脸,又用湿手把分头拢了一拢,解下系在背包上发黄的白毛巾,把脸颈擦擦干净,复又把毛巾系好,抬头舒个大大的懒腰,站定后从工装口袋里掏出一把木梳,低头对着水面倒影,把头发三七分开,自觉尚可,又对水中的自己做个鬼脸,笑盈盈站起来正欲上岸,恰有一农妇也下来洗在园中采撷的萝卜小菜什么的,四目相对,二华认出是桥头那边村子的熟人,跟着媳妇应该叫她姨,忙进前招呼道:“阿姨好!洗菜呢。”那妇人也认出了二华,忙热情地应着:“哟,二华啊,回来啦!”二华看码头地方不大,两人站的有些拥挤,就一边答应着一边向岸上走去:“刚回来,还没到家呢!先走了呵,阿姨。”看二华离去,那妇人说道:“快回吧,你爹还在上面耕地呢!”这妇人说完心中大惑:这刚走不到两年,咋变化这大的呢?口音也怪怪的,明明应该叫俺三姨,怎么吱着喊俺二姨呢?妇人摇了摇头,继续洗他的蔬菜了。

这妇人说的一点也没错,这快两年的功夫,二华自觉大开了眼界,虽然也一直在山沟僻壤工作,但钢铁厂汇集了五湖四海的来人和许多能工巧匠,最让二华佩服的是他们的郝教员。郝教员是三八式的老革命,只因出身成分高,加之前两年三反五反中给上级大鸣大放了一下,结果在后来反右时弄了个帽子戴上了。国家开发大西北,他主动请缨,表示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将功补过,无奈有顶右派的帽子,来到兰州钢厂,只做了个文化教员,这对曾经燕京大学高材生来说,实在是杀鸡的牛刀。所以空闲时间郝教员亦和二华他们一样参加繁重的体力劳动。本来二华去了几次文化夜校对郝教员很崇拜,可巧,大炼钢铁钢厂抽调技术骨干支援人民公社,二华又和郝教员分在一个指导小组。二华吃苦能干,郝教员有文化,点子多,别的小组指导的炼钢小火炉,把好好的铁都炼成了废品铁渣砣子,二华他们指导小组竟炼出了几十吨的铁锭。为此,郝教员和二华受到了大炼钢铁指挥部的表彰。二华现在穿的印有红字的白背心,就是那会儿上级奖励的。但好事多磨,不久就有人举报郝教员在大炼钢铁的时候,私自把一只耳朵铁锅偷还给了一户孤儿寡母,还说郝教员和那年轻寡妇怎么怎么地了!上级调查时,把二华气的头顶冒烟,他向调查人员赌咒发誓,并愿意用性命担保郝教练是个大好人,绝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些事儿,对耳朵小铁锅的事儿,二华大包承揽是自己所为:“大锅都砸炼铁了,给人家留个小耳朵锅有什么呢?小寡妇没奶喂崽,给留个小锅熬糊糊喂崽有错吗!大跃进也不能饿死人呀!这事跟郝教员一毛钱关系也没有,要罚罚我。就是去磨墙拐子我认!”调查人员看老实忠厚的二华愿意做证,又了解了乡里和村里的干部群众,大家都只有说好的,没有说坏的。只是二华私下里把小铁锅给寡妇的事儿,上面一定要给个说法,最后做出对二华辞退的决定。调查组怕二华犯二性,又把谈话的任务交给了郝教员。郝教员很感激二华,但组织的决定又不能违背,直说又怕伤害了二华的自尊,所以在和二华谈话时,郝教员对处分的事儿只字未提,反而说上级认为二华觉悟高,有水平,决定让二华回乡支援家乡的社会主义建设,把二华说的美滋滋的。分手的时候,师徒依依不舍,抱头痛哭;郝教员把自己的旧翻毛皮鞋和跟他南征北战几十年的旧牛皮箱送给了二华;二华临走前也捡了一些废弃的包装木板,给郝教员做了两个木箱和一个书柜。郝教员一直把二华送到火车上安顿坐好,离别的时候,郝教员抱着二华哽咽着说:“好兄弟,到家但有过不去的给我来信,想老哥就来看看我。”二华也哭得像牤牛一般,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火车已经开走好远,二华从车窗还能看到郝教员在站台上挥着手。

想到此,二华低头看看脚上的皮鞋和手提的牛皮箱,眼圈一红,差点儿又滴出眼泪,心里说:“跟郝教员这两年真的长进不少,此次回乡,决不能给师傅丢人。”为此,一路上,特别是遇见家乡的熟人,二华都憋着劲凹两句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刚才只所以给那妇人叫“阿姨”,原就是想显摆显摆,哪知那妇人没听明白,还以为把她错认其姐,喊她“二姨”呢!

上的岸来,此地刚好是二华他们村与那妇人桥头村的地界。桥头村那地因靠村近,都分作百姓的自留地,一块块自留地虽种的五花八门,但都长的郁郁葱葱;二华村的地离村远,自然都是大田,田间,两俱牲口正拉着两幅桦犂一前一后地翻着豆茬地,泛起的犁垡如海浪般地涌着,一条条一道道垡头笔直而均匀,耕犁过的土地像微风吹拂下的湖面,静静地蒸腾着袅袅的烟气,牛、犁、耕者行走其间,构成一幅恬静的田园水墨图。走在前面赶着只白牤犍耕地的是个中年汉子,后面赶着只老牯牛耕地的是个60多岁的老汉,他们可是亲亲的爷俩儿噢。那中年汉子就是二华的大哥,不用说,那老汉就是二华的老爹。这爷俩解放前都是给大户人家养牛耕地,解放后,土改时只分了一条牛腿,这浑身的农活解数没得充分的施展,实在是憋屈了一阵子。入社后,社员一致推举这爷俩继续他们的老营生,这爷俩也感觉有使不完的劲,牛养的膘肥体壮,地也被深耕细作整的跟板样,经常被树为生产标杆,引来一波波的参观者。老爹很以此为骄傲,只是那小儿子走了快两年只来一次信报了个平安,每每想起,老爹就感到心里有块石头似的沉甸甸的。

眼看着再几个来回,这块豆茬地也就可以耕完了,二华一到地边,便远远地看见大哥扶犁过来,忙挥手惊喜的叫道:“哥哥!”大哥见有人叫一时也没有认出来,待走近方知是二华,也吆喝牛停在地头,放倒犁走上路来。二华在家的时候都是“俺哥,俺哥”的喊着,今天突然改叫哥哥,大哥因为一时高兴也没有注意,细看二华确实出息了不少,便用力拍了拍二华肩膀,复转头看着地里说:“爹在后头呢!”说话间,老爹也停牛歇犁,扯下头巾擦了把汗,扛着牛鞭来到了路上,见是二华,虽心里高兴,仍面无表情冷冷地说了句:“还知道回来啊!”二华听了忙赔笑脸,亲热地喊了声:“爸爸!”

“爸—爸—!”这爷俩都被二华这陌生的称呼惊到了。老爹虽然脾气不好,但毕竟快两年没见了,还是忍而未发,只是脸阴下来“哼!”声。二华也没在意,没话找话的和老爹搭讪着,他指是两头老牛说道:“这俩大家伙好有力气哦!”这时大哥的心里也不对味了:“不到两年的功夫,牛也不认识啦!”碍于情面,大哥装袋旱烟蹲了下来。老爹闻听此言,脸早被气的发绿。二华见壮甚觉尴尬,为打破僵局,二华转身指着豆茬地与那村自留地中间的庄稼问老爹:“爸爸,那开白花结棱果的是啥玩意儿?”话音刚落,气的老爹火冒三丈,一跺脚,从肩上拉下牛鞭,在空中甩了个半圆,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一鞭抽在二华的屁股上,打的二华一个踉跄差点趴在地上,刚想跑开,“啪!”的一鞭又抽在腿上,抽的二华抱头蹲在地上,大叫求饶:“俺爹,別抽了!”大哥本以为老爹只是吓唬吓唬二华,不想老爹真的动了鞭,忙跑上来劝爹,哪只老爹正在气头上,一脚把大华踢坐在地上。“行!行!行!知道爹了!那玩意儿是什么?说!”老爹越说越气,举鞭又欲再抽,二华忙大声答道:“俺爹,俺知道了!那是荞麦!”不说还好,老爹听答更是气的七窍生烟,他甩开臂膀,把鞭在头顶上轮了个整圆,顿时鞭声在二华身边炸响,老爹打一鞭骂一声:“让你凹洋腔!”“啪!”“让你烧洋包!”“啪!”“让你拽洋蛋!”二华直吓得抱头蜷曲在豆茬地里,不断大声救饶着。

这动静也引来了过往路人的围观,本庄有认识的人见了这个情景,一齐上来苦劝,老爹这才住了手。众人赶忙扶起二华,帮助拎包的拎包、提箱的提箱,簇拥着二华一起回村去了。

这边爷俩也没心思继续耕地了,便早早地收了工,把犁放在㸱上,两只老牛拉着㸱,爷俩赶着牛没精打采的走在回村的路上。一侧刚翻过的土地上,人、牛、㸱长长的影子也不离不弃的伴着他们,那只被惊呆了的小牛犊也随着妈妈的“哞哞”叫声,紧紧的跟在后边。

二华姊妹三个,老爹15岁就有了大哥,所以大哥也早早的结婚成家;中间还有一个姐姐,早几年也嫁到南面的一个烧泥瓦罐盆的白果庄;二华最小,都说天下爹娘疼小儿,可老爹一点也不溺爱二华,一天到晚没给多少好脸色,但真正下狠手的打,今天也是头一次。其实大哥和二华都知道,除头两鞭打的实在,后面鞭声虽围着二华周身炸响,真真连二华的汗毛也不曾碰到,凭老爹的几十年的鞭功,如真的打下来,虽要不了二华的小命,想顺顺当当的走回家,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即使是这样,二华也早被吓得魂飞胆破了。来到家门前,正看见老娘椅着门框向村口张望着,二华忙抛开乡亲们,三步并两步跑到老娘跟前,一声“俺娘!”尚未出口,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老娘的双腿,委屈地大哭起来。老娘眨着一双糜烂的眼睛也认出了二华,做梦般的愣了愣神,便悲喜交加的张开双臂扑在二华宽厚的背上,一边捶着,一边哭骂着。闻声,二华家的一手抱着一个一手扯着一个从院子里跑了出来,看到跪在地上的二华,眼泪也不由自主的顺着两腮流了下来,两个小孩儿,一个吓得趴在母亲的怀里,哇哇大哭,一个依偎在母亲的腿嘤嘤地抽泣着。还是同路送二华回来几个乡邻的一阵好劝,这一家人才回屋去了。

被老爹当众教训,又见老娘为了自己差点哭瞎了眼睛,二华一连几天都羞恼的没出院落,而二华“凹洋腔”“烧洋包”“拽洋蛋”的是故事,早已传的满庄风雨。从此,有好事者便给二华起了个绰号:“三洋”。为这事二华曾与多个发小闹翻,甚至要拼命,然一些老嫂子乃至婶子大娘也乐此不彼,当面背后都是“三洋”“三洋”的,以致二华的名字一时间竟没的人喊了,弄的二华又恼怒又无奈,整天郁郁闷闷、懵懵懂懂的。谁知屋漏尽遇连阴雨,为了给老娘买眼药治眼病,在公社医院,偏偏遇上一个才安排的公社干部家属在药房当班,那女人问二华买什么?二华用比较标准的普通话说“俺买眼药”,那女人硬是没听懂,拿处方看了看,阴阳怪气的翻着白眼:“买眼药(约)就买眼药(约),还什么眼药!凹个什么洋腔,拽的不轻,哪三条子!”说完把眼药扔在窗台上,把个二华气的直翻白眼,抢了眼药,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一下那女人,愤愤的离去。这事又不知怎么被人传了出去,故又有一部分人管二华叫了一阵子“眼药”。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二华也没想明白,说两句普通话咋这犯众人恶的呢?!这家乡真的是没办法再待了。

转眼又过了年,初五吃小年饭的时候,老爹突然提出让二华分出去过,老娘听了可不愿意了,又哭又闹又骂,二华也过惯了胳肢窝的日子,不想分家。然而老爹像吃了秤砣似的,铁了心的要分家。见状,为了不让老娘为难,二华最终同意过了正月就分开过。事已至此,老娘心想,你老东西又没给二华盖房子,分开也还在一个院过,早晚我给二华搭把搭把手,你老头子还能把我怎么滴,为此也就勉强同意分家。

过了十五,二华想起郝教员曾经说过,自己要有什么为难事可以找他。因而就和老爹撒了个谎,说钢厂那边还有些事情没有料理好,遂暂辞了爹娘和妻女,照旧扒火车来到了兰钢。此时的郝教员已经落实政策,并担任钢厂的书记,见二华来厂,便热情接待,欲留二华继续钢厂工作,二华也想留下,但考虑到家里的实际情况,婉拒了师傅的好意。郝书记知二华已是两个女儿的爸爸,父母又年迈,想起有个叫单良的战友在二华家乡不远处一个国营煤矿当矿长,就给二华开了一封介绍信并附一封私信,让他回去找单矿长帮助安排一个工作。就这样,二华从兰州回来,没有回家就直接去了淮海煤矿,恰逢煤矿招工,自此,二华便成了正式的煤矿工人。

老爹看二华当了工人,从此也再没有提分家的事,一家老少其乐融融的,又过了一两年,二华当工人也了点积蓄,但每次回家总感觉有人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遂下决心搬迁。二华把父母安排给大哥照料,自己便携着小家庭来到女儿姥姥这边的杏树墩落了户。

开始时候,二华还是不甘心,他就让大女儿杏叶改口叫他爸爸,哪知没有多长时间,杏叶因为小伙伴们笑他凹洋腔,一天到晚的追着她叫“爸爸,巴巴,臭臭臭”,弄一直性格内向的杏叶见到二华,不仅不叫爸爸,连以前喊“大”也叫不出口了,只嗯嗯啊啊地囧着,被二华打了几次反而更加生疏,从此,二华也只好由她去了。反倒是这个二丫杏儿,二华怕弄巧成拙,从来没有奢望这个女儿叫他爸爸,但杏儿却从不顾及小朋友们的笑话,见到二华就爸爸长爸爸短的叫着,把个二华叫的心里暖暖的。“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二华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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