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亿人民币竞拍实锤!波提切利《手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子》幕后藏家到底是谁?
今日作为艺术市场有纪录以来、拍卖场上最重要的肖像画之一,也是最后一件私人收藏的Botticelli(波提切利)作品一一《手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子》,重槌落定。
纽约当地时间1月28日,作为2021年苏富比拍卖行「西洋古典艺术周」的开年重头戏,Sheldon Solow在1982年拍卖中以81万英镑(约130万美元,838万人民币)购入的波提切利《手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子》,今日以9218万美元(约为5.9亿人民币)的价格成交,打破了艺术家的个人记录。
OMG!71倍!!!
本次拍卖会以线上拍卖的形式展开,伦敦与纽约都设有代拍点,全程连线直播,节奏紧凑。
苏富比官网及youtube频道全程直播了此次拍卖会,波提切利《手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子》的拍卖在伦敦与纽约两位藏家之间展开,经过5分钟的激烈叫价,最终由伦敦的买家顺利拍下。
此次波提切利《手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子》顺利拍卖,也成为拍卖史上有记录以来古典大师作品的第二高价,仅次于2017年佳士得拍卖行以4.5亿美元落槌的Leonardo da Vinci(莱昂纳多·达·芬奇)《救世主》。波提切利与达芬奇曾经合开餐馆的两位大佬,如今拍卖场上的劲敌。
2017年11月16日,在佳士得纽约「战后及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中达・芬奇杰作《救世主》最终以450,312,500美元成交(约合人民币30亿),成为拍卖史上成交价最高的艺术品。这件作品并非由大家认为的阿布扎比卢浮宫买下,而是由沙特阿拉伯王室的远亲拜德尔王子(Bader bin Abdullah bin Mohammed bin Farhan al-Saud)买下,作为其私人收藏出借给阿布扎比卢浮宫,如今该幅作品也牵扯出了一系列涉及政治的花边事件。
能创造出71倍的涨幅,将9218万美金收入囊中,不免让我们好奇Botticelli(波提切利)作品《手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子》的藏家到底是谁?!
他就是美国地产大亨
Sheldon Solow
这个名字对于地产业还是艺术圈人士来说都不陌生,他是完全靠自己白手起家的地产巨鳄。在过去的十年中,他在拍卖届也一直担当着最为杰出的卖家之一。Solow的私人收藏可谓是海纳百川,波提切利的作品或许只能算得上是“沧海一粟”。Alberto Giacometti (阿尔伯托·贾科梅蒂),Joan Miró(琼·⽶罗)和Pablo Picasso (巴勃罗·毕加索),Henri Matisse(亨利·马蒂斯),梵高(Van Gogh)等等都是他收藏中的一员。所以当他的私人收藏走进拍卖场,都能引起了艺术界、学术界热烈讨论,并创造出历史新高,让自己的资产再翻一番。
Sheldon Solow
Sheldon Solow,1928年出生在布鲁克林的一个泥瓦工人家庭。曾考入过纽约大学工程建筑学院,但在1949年因家庭原因退学,开始在房地产行业打拼。白手起家一步步建造了自己的地产帝国,跻身《福布斯》亿万富豪榜单之中。被世人熟知的项目还有纽约巴黎剧院、联合国公园一号、曼哈顿57街等等。
不过其鲜明的个性,在商场上固执而全力以赴的处事方式,让他在商界颇具争议。很多人都形容他是一个有着“孩子气”的地产大亨。与其地产事业一般让他耀眼夺目的,还有其在文艺复兴时期艺术与现代主义艺术上的收藏。
Solow旗下57街公寓Lobby大堂里的艺术收藏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场史无前例的拍卖会时,当大家都在深究波提切利是怎样一位被低估的伟大画家时,你不妨把视线稍作转移。今天JUST LUXE就带大家一起来看看在白手起家的地产大亨是如何偷偷玩转艺术收藏,然后悄悄惊艳了所有人,实现名利双赢的完美平衡。
在纽约有一个悠久而不成文的传统,就是做地产行业的巨鳄们,都要懂得如何进行艺术收藏。所以在纽约,如Sheldon Solow一样,Donald Trump(唐纳德·川普)Harry Macklow(哈里·麦克洛)、Larry Silverstein(拉里·希尔弗斯坦)等都深深地相信他们的建筑,以及其中的艺术品履历无一不在彰显他们个人的美学品味,同时也帮助着提升其物业的整体价值。
Solow旗下曼哈顿57街9号索罗大厦,是一座50层的办公大楼。在这栋被誉为纽约最为理想的办公大楼里,KKR,Apollo全球管理,Tiger全球管理,Chanel等大公司都拥有一席之地。Solow旗下物业有着非常鲜明的外立面特征,玻璃金属的摩天大楼拔地而起。
1949年,Solow虽然考上了纽约大学,却也没“顺利”完成学业。在大家都享受着战后的安宁时,Solow则拿着父亲的政府保险贷款置办自己的第一份产业,位于皇后区Far Rockaway的海滨公寓大楼。一个从小大家心中的“书呆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就是他这个“书呆子”在1965年,为了避免排他性财产问题,以自己姐姐的名义注册了假公司,悄悄的开展了纽约曼哈顿西57街的「房屋收购拆迁计划」。最终以1200万美元的低价购买了14栋超过5.7公顷的建筑用地。这里,如今就是Solow产业中最具代表性之一的曼哈顿57街。
Solow地产旗下的豪宅公寓内设,都并不以“华丽”示人,简单的内设布置,和经典的艺术品穿插其中,居家空间里充满着惬意与温馨。
1970年,建筑师Gordon Bunshaft与同样建筑出身的Solow一起对曼哈顿西57街进行了设计与规划。位于街区9号的索罗大厦极具颠覆性大胆全玻璃外立面造型,与入口处大型的红色雕塑让这里一时间成为全城焦点。
曼哈顿57街9号矗立着一个大型的9字红色雕塑,设计师来自Chermayeff & Geismar & Haviv设计工作室。该雕塑是用半英寸的钢板制成的,重达三吨,如今它已成为纽约的标志性地标。
曼哈顿57街7号大堂电梯口处有摆放着史上最贵雕塑家Alberto Giacometti (1901-1966)的雕塑作品,它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客人们的到啦。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Solow对于艺术品的热爱与收藏之路正式展开,他的收藏主要以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作品,与现代主义作品为主。
Solow领着一家老小,在自家的艺术与建筑基金会里欣赏藏品
这些顶级的藏品或多或少的被放置于其地产物业的空间中。比如曼哈顿57街7号的⼤楼⻔⼝就展示着Joan Miró的雕像作品《Bulls /公牛》,而空间内里的大堂处,Alberto Giacometti的雕塑《直立人》也在电梯旁安静的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曼哈顿57街7号西侧入口处有一个只巨大的黑色古铜公牛雕塑是Solow的私人收藏之一,来自西班牙加泰罗尼亚超现实主义的代表人物Joan Miró i Ferrà(1893-1983)的雕塑作品,他与毕加索、达利并列为西班牙后现代三大艺术家。
在艺术品收藏上他绝对算得上是「听、准、狠」。
作为房地产届最会收藏的人
他到底有多厉害?
#听
娶老婆绝对是一门学问
Solow对艺术品收藏上的好品味,与他有着一位艺术家太太Mia Fonssagrives Solow不无关系。在艺术收藏这一块Mia给予了Solow不少好的建议,同时也非常鼓励丈夫在这一领域的扩张。
Sheldon Solow与太太Mia Fonssagrives Solow,以及部分家庭成员们,2018年在上海杜梦堂画廊的合影留念。简直是全家出动支持Mia的艺术事业。
Mia Fonssagrives Solow出生于艺术世家,她是知名摄影师Fernand Fonssagrives(费尔南德·芳夏格里芙)和超模Lisa Fonssagrives(丽莎·芳夏格里芙)的女儿,就连继父都是时尚界赫赫有名的摄影师Irving Penn(欧文·潘)。
1962年,Mia(左)与Vicky Tiel(右)在帕森斯设计学院相识,两年后两人决意去巴黎开启自己的设计事业,并大受好评。
1964年刚刚在巴黎开启时尚事业的Mia,就已经登上了Vogue杂志内页,自己作为自己的品牌模特,为大家展示其设计。
爷爷Jean-Baptist Fonssagrives更是第一位将早期非洲艺术品带入法国的艺术商人,他所引进的一件叫King Behazin of Dahomey的雕塑,曾引起包括毕加索在内的艺术家们的高度注意。所以受家庭的影响,她可是从小就浸泡在艺术里。
2018年,Mia在上海杜梦堂画廊开展了她的首次中国个展《Bright Wild Things/闪亮异形》雕塑展,从雕塑的形态上你不难发现有着非洲雕塑形式上的影响,金属质感的材质和用色,让其在异域风情中多了一份俏皮的未来感。而此次展出的部分作品你也能在Solow旗下的物业中找到他们的身影。
在60年代初,她已然成为了纽约、巴黎两大时尚圈的icon、在巴黎创办过个人时装品牌、设计过珠宝,如今她更多是以雕塑艺术家的身份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
上海杜梦堂画廊《Bright Wild Things/闪亮异形》雕塑展期间的现场照片:法国驻上海总领事馆前领事Axel Cruau(左1),Mia Fonssagrives Solow(左2), 杜梦堂创始人Pierre Dumonteil (左3)及其总监
Mia幼年时在法国长大,说着一口流利的法语,上海展览期间法国领事也来支持。
可以说Solow在娶老婆这件事情上,绝对是下了功夫的。这个全球都出了名的「坏脾气老头」对于妻子Mia那是绝对的“言听计从”,每一次的艺术收购计划上,也都会第一时间听取老婆的建议,相信「专业」的眼光。
#准
在质不在量
Solow在艺术收藏上十分低调,经常匿名购买,所以外界似乎很难精准的计算出他的收藏数量。但已知的每一件都绝对算得上是惊艳四座。
2018年,夫妻二人出席贾科梅蒂学院的晚宴,作为贾科梅蒂“忠实粉丝”之一,不知道宴会期间Solow有没有相中新的目标。
1973年他们曾以43,269,000英镑的价格购得毕加索⽴体派1909年的《Femme Assise/坐下来的女人》,并以刷新成交纪录。也正是这一次拍卖场上的“风光无两”,让Solow这个名字被藏届所记住。
毕加索⽴体派1909年的《Femme Assise/坐下来的女人》,该系列的肖像画存于私人收藏者手中的寥寥可数,大部分都被国际知名的博物馆、艺术中心所保存,比如伦敦泰特艺术馆、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圣彼得堡冬宫博物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等等。所以Solow的这一收藏实属难能可贵。
1979年,Henri Matisse(亨利·马蒂斯)的《Young Sailor I/年轻水手I》被一位匿名买家以160万美元的价格购入,此次拍卖不仅改写了20世纪艺术品的拍卖纪录,同时也创下了除古代绘画大师以外的任何画作的新高。
2018年,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展出了《Young Sailor I/年轻水手1》(左),同时展出的还有《Young Sailor II/年轻水手2》(右)
1982年,在一场私人藏家的拍卖会上,Solow一眼就相中了一副肖像画,它就是今天我们在苏富比拍卖会上所看到的波提切利的《⼿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当时他以81万英镑(约700万人民币)的价格轻松地将其收入囊中。如今或许连他自己都不一定能预算到这幅画成交价达到了9218万美元(约5.9亿人民币),是之前的约 71倍!
波提切利 《手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子》,1470年代末至1480年代初。
在拍卖市场中,这幅《⼿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肖像画同等级别作品有Gustav Klimt(古斯塔夫・克林姆)的《艾蒂⼉・布洛赫・鲍尔肖像II》(2006年以8, 790万美元拍出)和Van Gogh(梵⾼)的《嘉舍医⽣肖像》(1990年以8, 250万美元拍出)。但与之不同但是,这幅画是私人藏家手上仅存的一副波提切利的作品,其升值空间非常可观。
#狠
该出手时就出手
除了对于艺术作品的精准投资外,Solow也非常善于将自己手上的藏品变现。其中部分为其以及其集团带来了可观的流动资金,也帮助他转移了部分因为诉讼案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2012年2月在佳士得拍卖会上Solow的私人藏品一一Francis Bacon(1909-1992)的《Portrait Of Henrietta Moraes》。这幅画是Solow于1983年从恩斯特·拜耶勒(Ernst Beyeler)手中购得。Francis Bacon为同名英国哲学家的后代。其作品以粗犷、犀利,具强烈暴力与噩梦般的图像著称,中后期作品主体为在狭小空间内的玻璃或金属几何笼子里的抽象雄性肖像,背景通常为极平坦,但去从中能感受到强烈的叙事性。
2012年2⽉,在伦敦佳士得《超现实的夜晚拍卖会》上Solow以335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Francis Bacon(弗朗西斯·培根)的绘画《Portrait Of Henrietta Moraes/亨利埃塔·莫拉伊斯肖像画》。
Joan Miró(琼·⽶罗)的绘画《Painting-Poem/绘画诗》拍卖现场,当天也创下了拍卖会历史上该位艺术家的世界纪录。
同天以266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Joan Miró(琼·⽶罗)的绘画《Painting-Poem/绘画诗》,以301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Henry Moore(亨利·摩尔)的雕塑。这一场拍卖会所获得的流动资金,刚好有效的缓解了2012年集团因劳务纠纷所带来的小动荡。
Alberto Giacometti (1906-166年),他是瑞士出生的艺术家,以其独特的人物雕塑而闻名。每一个作品中的人物都高高耸立,骨骼粗,,并饰有粗糙的青铜色,既具有超现实主义色彩,又唤起了人类与生俱来的品质。贾科梅蒂从职业生涯就从父亲的绘画工作室潜心学习,并成为巴黎超现实主义运动的核心。如今,他不仅被公认为20世纪上半叶最伟大的雕塑家之一,其大部分作品都以极高的价格在拍卖市场被卖出,比如2015年他仅有117件作品上拍,却以拍卖总额2.516亿美金,居全年现代艺术家榜单亚军。
2015年5⽉,以1.261亿美元的价格出售Alberto Giacometti (阿尔伯托·贾科梅蒂)的1947年雕塑《 L'homme au doigt/指示者》,创造了有史以来最昂贵雕塑的世界纪录。
当你在纽约漫步,经过57街9号索罗大厦时,人行道上的标语写着「Solow Art&Architecture Foundation/Solow艺术与建筑基金会」绝对会让爱艺术的你心跳加速。
Solow Art&Architecture Foundation/Solow艺术与建筑基金会
但是和大部分你认知中的艺术基金会不同,这个地方是检测你“人品“玄学之地,因为1000个到访的人中,或许只有1个人能遇上它开门迎客。Solow的基金会里许多藏品都享受着免税待遇,但有一个前提是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对外公开。除了几个藏品经常借给各大艺术机构展览外,其他的免税艺术品却并未按规定履行。以至于,2018年曼哈顿区区长Gale Brewer曾痛批道:“对公众不开放的私人艺术品收藏获得税收减免真是太荒唐了!”
Solow的艺术基金会展馆大门口,常年都置放着这样一块路牌,大众对于他的艺术收藏都非常感兴趣,但却大部分时候只能在新闻报道与拍卖会期间才能欣赏。
在大门紧闭的大多数时候,你会看到不少人尝试只能把脸贴在窗户上,瞥一眼Jean-Michel Basquiat(让·米歇尔·巴斯奎特)的《Parts/零件》。这幅作品完成于1984年,是标志着他的艺术创作从稚嫩到成熟的一个时间点。画作以大胆而平衡的构图出发,明显偏离了他早期作品的狂热刺耳的声音,转向了更为明晰的线条和色彩的象征性公式。这种做减法的行为并没有剥夺意义的构成,反而积极地丰富了其美学的诗意能力。所以这一时期的作品都非常珍贵,特别是《Parts/零件》这种带有艺术家个人可视化代码的完美示例。
大部分时间里你只能透过玻璃窗欣赏这幅出自80年代最屈指可数的涂鸦艺术家Jean-Michel Basquiat(1960-1988)的作品。
或者是在一个阳光不刺眼的时间段里,扭转下角度费力的欣赏到Joan Miró(琼·米罗)的绘画作品。以及Henri Matisse(亨利·马蒂斯)的画作《Acrobats/杂技演员》,这幅是Matisse后期坐轮椅上所创作的,他仍然通过剪纸来创作艺术,这一副因为右侧的补丁,实际上是对图形的修正而特别。
阳光太好的时候,这幅画你还不一定能看的十分清晰。两个看上去有些忧郁的人形向后弯曲,就像有人低落时用舞蹈来缓解低落。右侧的棕色补丁,实际上是对图形的修正。让两个图形间的区别拉大,右边的图形比左边的图形更抽象。
对于此种“独具一格“的Solow艺术欣赏方式,ArtNerd.com的创始人Lori Zimmer,以插画的形式出版了一本名为《Art Hiding in New York: An Illustrated Guide to the City's Secret Masterpieces/纽约的艺术藏身之地:城市秘密杰作打卡指南》,其中关于Solow基金会的艺术作品的介绍,略带讽刺意味。书中有写到:“这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在这里能近距离欣赏到艺术珍品的人只有这的工作人员。”
《Art Hiding in New York: An Illustrated Guide to the City's Secret Masterpieces/纽约的艺术藏身之地:城市秘密杰作打卡指南》的封面。
面对各界铺天盖地的批评,Solow好像并不太在意,并声称:“基金会对外是开放的,只是你们去的时间不对。”为了证实这一点,华盛顿区的房地产顾问兼艺术收藏家Ethan Arnheim(伊森·阿恩海姆)甚至创建了一个非官方的正式网站SolowFoundation.org。帮助那些“运气不好”的纽约客们,能顺利进入基金会参观。
这个非官方的正式网站的首页就列出了画廊在一周中不同天的对外开放时间,并且会随时更新,方便游客以及纽约客们来这里参观。
不过相信不久这样的窘境会得到解决,据纽约时报报道,Mia及儿子Stefan表示,这个神秘的艺术基金会将在不久后正式且有规律的对外公开。并在它旁边,会设立一个包括Glenn Fuhrman(格伦·福尔曼),Peter Brant(彼得·布兰特)等其他几个家族一同建立私人博物馆。
虽然从2020年9月开始,业界就持续关注这幅画的拍卖信息。但因为11月Solow的突然离世,Mia和儿子Stefan有过要撤拍的念头。
消息一出立即登上热搜,一旦撤拍直接而来的是近千万美元的赔偿。还好最终我们有机会见证了这一场世纪大拍卖,但我相信你和我一样疑惑:
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作?
这幅画是如何被一步步发现保存的?
为什么这幅画能在今日拍出如此高的价格?
#波提切利
佛罗伦萨画派最纯正的艺术家
肖像画的革新者
提起文艺复兴佛罗伦萨画派艺术家,你脑海里会闪过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相较于这三位,《⼿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的创作者波提切利,资历更深、更为“纯正”。
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的镇馆画作之一,来自波提切利的《春》(《La Primavera》),画家运用自己的想像力对古代神话故事重新演绎,人物线条流畅,色彩明亮灿烂,却又在充满着欢乐详和的气氛中,带有一丝忧愁。画面左下方是主神宙斯的特使墨丘利,右上方是拥抱着春神的风神,春神又拥着花神,花朵纷飞飘落;女神维纳斯在画面中间立着,在她头顶处小爱神丘比特手执爱情之箭;维纳斯的右手边,三美神正手拉手翩翩起舞,她们分别是爱欲、纯洁和美的化身,春天随爱而诞生。
在15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波提切利是佛罗伦萨最有名的画家。他的肖像画红遍半边天的时候,那时的达·芬奇还是个小咖。到19世纪,他的作品依然被后世艺术家所推崇,并争相效仿。
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的镇馆画作之一,来自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Nascita di Venere》)。表现了是希腊神话中代表爱与美的女神维纳斯从大海中诞生的场景。其绘画风格的特别之处在于不强调明暗法来表现人体造型,而是以清晰而果断的笔触描画出人物和物体的轮廓,呈现出浮雕的感觉。画面中的女神维纳斯肌肤洁白,金色长发飘逸,但脸上却又挂有淡淡的忧郁和迷惘,眼神微微斜视,通过描绘细微的瑕疵为人物赋予了更大的魅力和神秘感。
相较于达·芬奇、米卡朗基罗这些「佛罗伦萨人」相比,波提切利算是扎根于此,他的一生中几乎所有的世界都在佛罗伦萨度过。当时的佛罗伦萨正处于黄金时代,他用自己的方式记录着这个时代的思潮变化和社会变迁。
收藏于英国国家美术馆的《神秘的基督诞生》(《Natività Mistica》),是波提切利完成的唯一一幅签名并标示时间的作品,并在画面上方写下了“意大利的混乱”。从美第奇宫廷的座上宾,到萨伏那洛拉的虔诚信徒,如今的他只剩下破灭的信仰和无比沮丧的未来。
他的方式也十分有趣,那就是打入当时佛罗伦萨的管理层美第奇家族的圈子里。通过在宗教绘画中融入美第奇家人的形象,而获得他们的亲睐。
收藏于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的《三王朝圣》(《Adorazione dei Magi》)中,据传闻波提切利将自己将自己与上流成员同排,身着黄袍站在前列最右侧,注视着观赏者。
久而久之在佛罗伦萨的贵族圈里,你要没有一幅波提切利为你画的肖像画,那你似乎都没有资格说自己是贵族了。
收藏于英国国家美术馆的《年轻男子肖像》(《Ritratto di un giovane》),也是其唯一一幅正面肖像,艺术家在画面背景中就没有添加任何景致,让所有的目光凝视在人物表情上。
所以在大量的肖像画绘画过程中,他逐渐发展出了自我特色。首先是摒弃了当时传统肖像画的背景一般是风景或者建筑,以简单具有故事性的背景,或者是没有添加任何景致,让你关注对象凝固住的瞬间面部神情。
现藏于华盛顿国家美术馆的《朱利亚诺·德·美第奇的肖像》(《Portrait of Giuliano de' Medici》),看似平静的背景后却是那场可怕的「帕齐阴谋」。所以画面的人物低垂着头,双唇紧闭,或许他已经确定危险来袭。
其次就是只展现人物3/4侧面的肖像,也有些存在“非常时尚”的45度角。画中的人物不再只是被注视,而是让观赏者与之形成目光的交流。
左右滑动查看更多肖像画
#550岁的青年
有着“颠沛流离”的经历
你或许在很多博物馆都看到过这幅今天拍卖到大作,很多人都会以为他隶属于某一个艺术机构,事实上它或许一直都在私人藏家手中紧紧拽着,并借给各大艺术中心与博物馆陈列展览,据了解,部分借出的收益还不菲。
1960年
英国,伦敦皇家美术学院
(临时展览)
1969年-1978年
英国,伦敦国家美术馆
1987年-1989年
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1990年-2013年
美国,华盛顿美术馆
2001年-2002年
美国,华盛顿美术馆
(临时展览)
2009年-2010年
德国,法兰克福施泰德博物馆
(临时展览)
2013年-2020年
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创作于15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正值波提切利的创作黄金期,同一时间的代表作还有《带着老科西莫徽章的青年肖像》、《朱利亚诺·德·美第奇的肖像》、《春》和《维纳斯的诞生》。所以这位手持圆形圣像的青年,其实已经年近550岁了。
现存于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的波提切利作品《手持老科西莫勛章的男子肖像 (Portrait of a Man with a Medal of Cosimo il Vecchio de' Medici)》常被用于与《手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子》做比较。这两幅画作惊人的相似,同样的3/4侧面半身肖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观赏者;同样的画面内出现双手;同样的手持纪念物。《带着老科西莫徽章的青年肖像》背景是自然景色,但很明显景观的形式是人为地烘托画中人物。他手持的那枚徽章目前在英国维多利亚与艾尔伯特博物馆里还能看到,正面是老科西莫——科西莫·迪·乔凡尼·德·美第奇,曾经的佛罗伦萨无冕之主,美第奇家族的关键开创者。
人物原型是谁?最初的持有者是谁?又是如何被留存于世的?这一切的一切一直都是一个迷。
《⼿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画作背面,应有工作室的标示。尽管画作的质量和画面的精妙处理令人叹服,但它是出自波提切利本人之手,还是由工作室代笔,仍然备受质疑。
波提切利从辉煌登顶到穷困潦倒不过短短十来年,1492年,最支持波提切利到美第奇家族洛伦佐去世后,佛罗伦萨的权力圈层变了天。多重力量“前仆后继”入侵佛罗伦萨,极力抹去美第奇家族的影响。直至1496年萨伏那洛拉在领主广场点燃了名为「焚烧虚荣的焰火」,将大量异教书籍、诗集、艺术品、乐器、奢侈品付之一炬。其中美第奇家族“御用”画师波提切利也不得不亲手烧掉了自己大量的作品,所以如今他的留存作品少之又少。
现存于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的《阿佩里斯的诽谤》(《La Calunnia》),创作于1495年,此时的波提切利或许已经感受到了时局会对他造成的影响,在这幅画中,他或许将自己代入了画面中央的男子「阿佩里斯」之中,在合掌乞求真相(画面左侧维纳斯手指的苍天)。
这幅在他辉煌登顶的画作,因为这段历史而更加难能可贵。而它再次“江湖重现”已是20世纪30年代,一位名为Frank Sabin的人将其公开。至此各界根据这条线索“追本溯源”,大致掌握了其画作部分归属历史:
1782年-1791年 Sir Thomas Wynn, 1st Lord Newborough(纽伯勒勋爵一世托马斯·韦恩爵士)在托斯卡纳获得的,他在1782–1791年居住在这里,这幅画一直隶属于其家族收藏。 |
|
|
1792年-1935年 Thomas John Wynn,5th Lord Newborough(威尔斯卡纳芬的纽博罗勋爵),因家族继承获得这幅佳作,也是由他转手让出。 |
1935年-1941年 Frank Sabin(弗兰克·萨宾)以12000英镑购得,获得渠道暂不明确, |
|
1941年-1982年 Sir Thomas Ralph Merton (托马斯·拉尔夫·默顿爵士),英国著名科学家、收藏家在1941年5月之前将其从Frank Sabin手中获得,具体转让价格不明。 |
1982年-2021年 Sheldon Solow(谢尔顿·索罗)从伦敦佳士得,以81万英镑获得该画作。2020年9月中旬决议委托苏富比,放在2021年「西洋古典艺术周」上拍卖。 |
|
|
2021年1月28日 伦敦苏富比第45号竞拍者,以9218万美元的价格获得该画作。 |
#71倍的升值空间
富贵必有来由
虽然今天波提切利收获了无数的赞美,并被誉为文艺复兴时期最伟大的画家之一。但他也没有逃过「身后出名」的魔咒,直到他离世400年后,人们才开始将目光从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的身上转移。
保存在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的《坚毅》(《Fortezza》),创作于1470年,这是他自立门户成立工作室后,第一个公众委托,为商业法庭创作七美德系列之一。
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波提切利作为美第奇家族的“御用”画师,大部分的作品都被藏在深宅大院之内,并非尔等百姓所能轻易窥探。再加上15世界末,他给自己来的那一把火,许多珍宝都化为灰烬。以及这位大师还不爱署名,增加了后世子孙的研究难度。早年的被低估也就并非不合情理了。
保存在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的的《天使报喜图》(《Annunciazione》),创作于1489年,是为圣玛塔莲娜教堂而创作。不同于通常《天使报喜》主题呈现的平静、安详,画面中天使加百列突然的从天而降,让圣母玛利亚吓了一跳。非常有戏剧延伸感,但据说这幅画里体现出的戏剧性质,正是达·芬奇批评这幅画的点。
2013年1月,纽约佳士得「文艺复兴专场」上出现一幅曾由John D. Rockefeller Jr(小约翰·D·洛克菲勒)收藏的《The Rockefeller Madonna: Madonna and Child with Young Saint John the Baptist/洛克菲勒圣母:圣母、圣子与年幼的施洗者约翰》,拍卖前估价500-700万美元,但最终以1,044万美元(约6,760万人民币)被一位私人藏家拿下,一时间成为业界焦点,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这也是波提切利作品的最高拍价,但今天之后它就只能屈居艺术家的个人拍价第二啦。
《洛克菲勒圣母:圣母、圣子与年幼的施洗者约翰》(《The Rockefeller Madonna: Madonna and Child with Young Saint John the Baptist》)
2019年,在苏黎世舒勒拍卖会上,一幅预估5,000-7,000瑞士法郎、被分类为《波提切利风格》的镶板画,在经过一个小时的厮杀后,最终以640万瑞士法郎(约4,585万人民币)的价格被拍下。这个价格是当时最高估价的914倍,再加上保险费,买家共支付了750万瑞士法郎(5,375万人民币)。据说当时拍卖会的现场观众们都惊呆了。
《年轻男子肖像》(《Portrait of a Young Man》),这幅画虽然此前一度被认为极有可能是波提切利的学生Filippino Lippi的画作。但拍卖前多方鉴定后有了十分有力的证据支持是出自波提切利本人之手。
同年,2019年10月3日,摄政公园内的伦敦弗里兹艺术博览会和弗里兹大师展上,英国Trinity Fine Art画廊带来唯一一幅作品《Portrait of Michael Tarchaniota Marullus/迈克尔·塔查尼奥塔·马鲁卢斯的肖像》。这也是当时号称「在意大利以外的最后一幅私人收藏的波提切利的作品」,多年来一直挂在西班牙马德里的普拉多博物馆里。当时的标价是3,000万美元(约1.94亿人民币)。
《迈克尔·塔查尼奥塔·马鲁卢斯的肖像》(《Portrait of Michael Tarchaniota Marullus》),这幅画中的男子是15世纪的学者、诗人、军人Michael Tarchaniota Marullus,这幅画是他离世后,他的妻子委托波提切利所创作。
预估价格已然是相当之高了,或许也是用这个高价来吓退部分买家。因为这幅画受到了西班牙相关文物方面的法律,即使买下来但想带出西班牙则将面临巨大的法律与经济困难,所以最后也未能如愿成交,现在由西班牙政府接管。
作为2010年才开始走进藏家视野的波提切利,其势头非常强劲。再加上存货不多,真假难辨,好的拍品一幅难求。所以无论是公共机构还是私人藏家对此都心之向往,即使在受疫情严重刺激的艺术行业疲软时期,藏家都愿意出手送其上拍卖场,可见对于其市场价值的信心。
事实也确实没让Solow家族失望,如此高价的拍卖结果,想必其艺术和建筑基金会和博物馆对外开放的计划不在是梦了!愿我们能早日在纽约一睹这个“可爱又可气“的好品味老爷子Solow的藏品吧!
你怎么👀波提切利的这幅拍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