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年味 /云淡风轻

一砂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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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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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砂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一情一相思，一世一相见。用文字行走，让心灵说话。爱山水，爱生活。

小年的时候，上小学六年级的女儿放寒假了。我去接她回家，女儿问我，爸爸，是不是快过年了？我一惊，要过年了吗？看着女儿雀跃的表情，我不忍心扫了她的兴，告诉她，是的，小宝贝，爸爸接你回家过年喽。

望着女儿兴高采烈的样子，一点也提不起我过年的心情。难道真的又要过年了吗？

看门诊，查房，会诊，手术，随着年龄的增长，工作越来越忙，整天都是昏头黑脑的，像是一架机器一样在运转，季节的变换已经淡忘了。回家看看日历，已经是农历腊月二十三，小年了，真的又要过年了。却感觉不到有过年的气氛，过去过年时那种浓浓的年味跑哪去了呢？

我和弟弟商量，这个年怎么过。我是医生，弟弟从事教育，平时各忙各的，难得相聚。弟弟建议年三十大家聚一聚，都到父母那里去，我欣然同意。

傍晚去父母那里，只有三公里，路上没有鞭炮声，听不到欢声笑语，满街只有行色匆匆的人们。

一家人陆陆续续聚齐。菜是儿子花了一个下午用心烧的，弟弟给父亲带了一箱好酒。不是父母那里没有酒菜，是我们带着来，不想让父母再费事。

父母两室一厅的房间立刻成了欢乐的海洋。最高兴的要数我和弟弟两家的女儿，两人自小要好，都是十二三岁上小学六七年级的年龄，一见面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

环顾一下所有人：父亲是退休老教师，身体健康，精神矍铄，但毕竟已是八十七岁高龄了；母亲八十二岁，患有骨质疏松症，前段时间不小心摔倒左臂骨折，现在还带着钢板。连一岁多的孙女在内，总共十口人，四世同堂，十全十美！

媳妇和弟媳各自拿出贺礼，每家一千元，代表两家儿孙的孝心。

父亲高兴地抱起重孙女，母亲也赶紧拿出了压岁红包，眉宇间洋溢着融融的笑意。

望着父母日渐苍老的面容，三杯酒下肚，我的思绪慢慢回到了孩提时期……

小时候，一年四季，脚上穿的是母亲纳的千层底，身上穿的是母亲做的粗布衣。在外上学的日子，年关临近时，总盼着早点放假，好回家过年去。

过了腊月二十三，年味就越来越重了。家里，村子里，空气里到处充满着过年的气味。田野里冰封雪冻，劳作一年的人们不再下地干活，有的围在红彤彤的煤火炉旁谈天说地，有的在赶集准备过年的家什……

二十三，过小年， 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磨豆腐， 二十六，去割肉， 二十七，杀稻鸡， 二十八，贴花花，二十九，蒸馍篓， 年三十儿，包饺子。那时候过年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就拉开了序幕，围绕着过年，人们似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到处都是过年的气息。

最高兴的还是像我们十几岁的小孩子们，不用操心家里的事，也不用上学，整天和小伙伴们在街上疯跑，滚铁环，弹弹子，打纸拍……玩的不亦乐乎，不到家里喊吃饭是不会回去的。

那时候农村家里都不富裕，但过年是马虎不得的。操劳一年的人们想方设法也要备齐过年的东西。年三十晚上的三挂鞭炮是必不可少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会一直持续到半夜以后。早上孩子们的一身新衣也是必备，穿上母亲亲手缝制的新衣新鞋，还有盼望已久的几角压岁钱，融入街上欢乐的海洋，新年新气象，新的一年开始了……

那时候过年的年味是那样浓，年味藏在父母的辛劳中，年味洋溢在孩子们童年的欢笑声里，年味是除夕夜的鞭炮声，年味是大年初一的一身新衣裳。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过年有熬夜的习俗，尽管父母年龄大了，有早睡的习惯，但今晚没有一点撵我们走的意思。父亲也喝了几杯酒，微微有点醺意，兴奋地和我们说起了过去。

望着父母日渐苍老的面容，我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仿佛昨天还容光焕发的母亲已经是白发苍苍，步履蹒跚。曾经神采飞扬的父亲也已经满脸沟壑，腰身佝偻。

我突然觉得年味又回来了。而且是那样浓，原来年味就是年迈父母舒展的皱纹，年味是四世同堂的温馨，年味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团聚，年味就在孙儿给爷爷敬的一杯醇酒中。

作者简介：谢志刚，男，1962.08.18出生，笔名：云淡风轻，微信号：X15333953966，河南舞阳人，医生。专业之余喜欢读读书，听听音乐，也喜欢看看山水，写点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