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作:思考在2017浙江儿童文学年会+随谈孙玉虎《其实我是一条鱼》
得冰波、张婴音两位老师推荐,我入了省作协。又是张婴音老师提醒,我参加了2017浙江儿童文学年会。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年会,感觉挺好,收获不少。趁热打铁,写点文字思考并留念。
儿童文学,首先是文学,再来谈儿童。并不是一味迁就儿童的文学,而是适合儿童阅读的文学。当然,它也适合成人阅读,如印象中《儿童文学》杂志的广告:“本刊适合9—99岁公民阅读。”——上限在99大概取“生年不满百”吧,下限在9只是刊物受众定位,若细分,以下还有幼儿文学。
成人阅读儿童文学,读着浅白,但此中有真味。真味便是深。这层深,儿童阅读时,一般是读不出来的,不关注的,他们爱的是故事,不是“说教”。
“说教”有两说,一是主题先行,赤裸裸的说教,为说教而写作,这样的写作是不合适的,得背一背周作人的话“童话在儿童教育上的作用是文学的,而不是道德的”——由此进入润物细无声的第二种“说教”,文学是点化人心的,有了共鸣,开了哲思,受了教训,得了温暖,自然会道德起来。文学是审美的,让世界往好里去的。两者区别,一是由外而内的,强迫的,直接的,二是由内而外的,自觉的,阅读的副产品。
儿童文学与儿童教育自然是分不开的。
当下对儿童的教育,似乎有些溺爱。
温室里的花朵受不了太阳。
某次讲课,校长问我:要把真相告诉孩子吗?
我说,要啊,世界就是这样的啊。
也有朋友问我:你的微童话都是真善美的,是在回避假恶丑吗?
我说,没有啊,当你看见了善,它的对面就的恶;当你见到了恶,它的对面就是善。——在这次年会上,作家赵海虹讲:痛是一种保护,丑恶有必要出现在儿童文学中,——也应该有这个意思。而且,美丑相对比,能让作品更有力量。
年会从作家、评论家、编辑、阅读推广等多纬度呈现了当下儿童文学的生态,方便写作者找到一个比较清晰的坐标,有利于写作。
而且,作家谈创作经验、推荐好作品,对写作者而言,是事半功倍的事。
我特意读了孙玉虎的《其实我是一条鱼》,第10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得奖作品。因为短,所以很快看完。

(来源知网-《作文世界》2017年第06期)
看完了,我觉得这是一个简单的作品,也是一个经典的作品。
不能小看简单。
达尔文发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后,赫胥黎感叹:“这个道理,傻子都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以前不知道?”——这是简单。
对于相对论,爱因斯坦说:“我的发明其实很简单,只是你们看不见罢了!”——这也是简单。
孙玉虎的《其实我是一条鱼》简单在结构上。
1.开头,叶子做梦成了鱼,在大海里游;最后,海滩上,猫说,这条鱼还是树叶味道呢。呼应。
2.叶子落了。落在屋顶上——路灯上——男孩子头上——被男孩子扔井里。至此开始新的故事。
3.叶子当蚂蚁的船——青蛙的伞——松鼠的信纸——兔子的口琴——蜗牛的帆——“鱼骨头”。
这结构是“叶子的旅行”,故事角色的增加,一个点一个点的变换,像一串糖葫芦。有大量优秀儿童文学作品都是这个经典结构。
所以,我说它简单又经典。
若把它教给小学生,他们立马能大量复制出来。
另外一层经典,在下边。
叶子当船、伞、信纸、口琴、帆,是符合叶子的物性的。这与德国安娜·莫勒的绘本《风中的树叶》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风中的树叶》在多片树叶,《其实我是一条鱼》在一片树叶。
如冰波的《蛋壳小屋》,一只蛋壳当船、伞、帽子、碗、房子,都与蛋壳的特点相照应,物尽其用,各显其能。
同时,叶子的物性和叶子的人性是配合起来的。它有梦,一直向前走,一直在坚持,一直在付出乃至牺牲。它一直重复“其实我是一条鱼,我要去大海,但我不介意……”——这种反复适合小读者。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一环接一环的故事,他们不一定了解文字背后有什么深义,但对成人来说,这个故事不仅想象得巧,也有真实生活味道,与理想之崇高。这才是文学,只有兼具了文学的特性,它又适合儿童阅读,便是好的儿童文学。
物性加人性,
物尽其用,各显其能,
是创作类似优秀童话的好方法。
4.陆生作:我是怎么教“群文写作”的——由一片叶子引发的“风暴”(吴瑛老师记录)
阅读体验可以是极私人的。
我觉得《其实我是一条鱼》是个悲壮的悲剧。叶子一直在强调“我要去大海”,它要去大海干吗呢?为了圆一个梦,像鱼一样游来游去?它确实到了大海了,但它是一具“鱼骨头”了,还能干什么?梦实现了?
对一篇作品的评价也是极私人的。
《其实我是一条鱼》先获第4届信谊图画书奖文字创作类佳作奖,后获第10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这两个奖项的分量不一样,也想见这两个评比的评委是不一样的。
当然,文学精彩就是于此,个性!
写作,也是极个性的。
天地广阔,大有可为。
期待2018年浙江儿童文学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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