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雨农（签约作家）丨《乡村往事》11

《乡村往事》11

作者：向雨农（签约作家）

第十九集

三个月后，我身体恢复得很好。好了以后就整天跟在姚团长身前身后转来转去，感觉一点都不累。只要有空闲的时候，姚团长就教我读书识字。有时也给我讲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还讲我前所未闻的新鲜事。在姚团长身边我学到了很多军事知识和做人的道理。他像父亲一样的关心我，爱护我。在他细心的培养下，使我逐步成为一个坚强的革命者。

覃老先生听了我的故事后。老人家伸出大拇指说：长顺呀！你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多传奇故事，还真不简单呢！今后跟着姚团长好好干吧！也许在过一两年，这天下就是共产党的江山了。中国的老百姓也就可以乐享太平盛世啊！我听了老人的话心里非常激动，望着老人家慈祥的面容，一股暖流缓缓的流进了我的心里。

我们三个人谈到三更半夜似乎还无睡意。姚团长说：咱们三个是志同道合，义气相投的有缘人。只是年龄差距太大，咱们真是相见恨晚呀！咱年青时没有得到老先生的谆谆教诲，此生真是遗憾呀！覃老先生笑眯眯的摆着手说：姚团长此言差矣，熟话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嘛！你和长顺都是英雄啊！老朽和你们比起来还相差十万八千里呢！姚团长说：您老若不归隐山林，无论在国共两党那一派都是了不起响当当的人物啊！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又怎能望其项背呢！覃老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虽然归隐山林十几年了。但我时时刻刻都在关心国家之命运。我经常阅览书报，从报刊上让我了解到国共两党的执政方针。共产党是以推翻三座大山为己任，国民党为私利而拼命。共产党能人辈出，是国家之福，民族之幸啊！姚团长和长顺跟着共产党走的是光明大道，前途无量啊！姚团长点了点头，然后他坚定的说道；这是我用生命捍卫的人间正道啊！说完后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已是凌晨四点多了。

他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对覃老先生说：您老年老体弱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有时间了咱们再摆龙门阵吧！覃老先生说：要得嘛！于是我赶快扶老先生唾觉去了。

我们部队在向家寨子修整了三天，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只要我一有空。就帮覃老先生家里砍柴担水，打扫庭院，做些家务活。我和覃桂香这个小姑娘渐渐的熟了起来，她再也不和我陌生了。整天跟着我屁股后面转来转去，时不时的喊我几声长顺哥。这亲热的称呼让我听起来感到即亲切又热乎呢！我和她虽然才认识三天时间，但在我记忆的长河里，她的影子好像从前就留在我心里的深处，在我的脑海里时隐时现。她那红绯漂亮的脸蛋上，常常挂满天真无邪的笑容。她总会给我带来温柔和亲切的感觉，使我有更多美好暇想的空间。

有时她看我干活干的满头大汗，就心疼的叫我歇一会儿。还跑到灶屋里拿来茶水和热帕子，她轻声叫我坐下来喝茶，还拿着帕子给我擦脸上的汗水。我张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摆着手说；香妹子你把帕子给我，让我自己揩吧！她倔强的说：不嘛！长顺哥你坐下来，还是妹子帮你擦吧！此刻我在她面前就像一只温训的羔羊，任她拿着帕子在我脸上轻柔的擦来擦去。此时我的心啊！就要跳到噪子眼了。我激动的泪水慢慢的浸出了眼眶，这不争气的眼泪为什么要流出来呢！哦！这时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妈妈给我擦脸的情景，妈妈和香妹子的手一样的轻柔。香妹子似乎发觉我在流泪，她心疼的问我：长顺哥你为什么流眼泪呀！我连忙掩饰说：是汗水浸泡出来的啊！她嘻嘻的笑道：这分明是从你眼睛流出来的泪水呢？我面对她关心的话语，此刻我在也无法遮掩内心对妈妈的牵挂和怀念。我说：刚才你给我擦脸时，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妈妈给我擦脸的情景。真是历历在目呢！可惜妈妈死的太早了啊！香妹子听我说起了妈妈，她也开始流出了眼泪，还嘤嘤的哭泣道：我妈妈生我时她难产死了。连妈妈的面都没有见着啊！说完就泣不成声了。我叹息道：唉！咱俩真是同病相怜的一对苦命人啊！

第四天早上八点多钟，姚团长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对我说：长顺你马上去通知全团的军官来我这里开紧急会议。我说：好！于是我转身就去通知团里的军官们。不一会儿，大大小小几十个军官陆陆续续的来到覃老先生的堂屋来开会。姚团长说：大家坐下来吧！请安静。接着他严肃的说道：刚才军部发来了紧急电报。电报上说；四川重庆战事复杂多变，军部命令我们团必须半月之内赶到重庆的外围。配合兄弟部队守住长江码头，坚决保证刘文辉和邓锡侯这些地方军阀顺利率部起义成功。现在我宣布命令，他话音未落。几十个军官齐刷刷的站起来听候团长的命令。姚团长命令道；全团官兵马上收拾好行装，枪械及战略物资。今天下午四点吃晚饭，六点钟准时出发。临走前把你们住的房屋庭院收拾干净，带不动的粮草都分给老百姓吧！说完后，姚团长扭头又对我说道；长顺你马上到覃老先生住的房间去一趟吧！告诉他老人家，咱们部队下午六点钟就要离开这里。现在我军务繁忙，时间紧迫，没有时间去和他老人家告别了。你代表我去和老先生告别一声吧！另外到军需处领五十块大洋送给老人家补贴家用吧！我说：是，咱马上就去办。

我给姚团长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就走了。咱揣着银元来到覃老先生的房间里，看到老人家还躺在床上正在熟睡呢！我也不好意思喊醒他，就把一包大洋放在他的床柜上，便轻悄悄的走了出来。

第二十集

我走出了覃老先生的房间。又去寻找香姝子，可我找遍了整个房间和院子还是没有找到她。于是我就心急火燎的朝向家寨子走去，我很快就来到向家寨子的竹园旁。看到竹园里有好多男女老少都在观看树上飞来绕去的鸟儿。

恰在这时香妹眼尖看到了我，她欢天喜地的跑到我的身边来。还亲热的牵着我的手说：长顺哥你来的正是时候，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百鸟节。这些鸟儿从四面八方飞到沙堡树上来聚会呢！她又用手指着高大的沙堡树和枫木树对我说：长顺哥你看那树冠上有成百上千的天鹅和各种不同的鸟儿呢！她们在树枝上筑巢，跳跃，盘旋，嘻戏。好自在，好快乐，好悠闲啊！说完：她的眼里流露出对鸟儿很是羡慕的样子啊！我顺着香妹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树枝上有各种不同的鸟儿在婉转的歌唱。这些成群结队的鸟儿站满了树枝，她们虽形状大小不一，羽毛的颜色也不尽相同。但唱的歌声同样优雅美妙，听起来真让人心旷神怡啊！

香妹子问我，长顺哥你怎么来到这里呀？我说：咱是专门来找你呀！她说：找我有什么急事吗？我说：部队长官有令。今天下午六点钟我们部队就要离开向家寨子，马上赶到四川重庆去执行紧急军务。香妹子轻声的说道：你们才住了三四天就要走吗？我说：军令如山，不得不去啊！我看她紧紧的咬着嘴唇，眼里噙满了泪花，两只手不停的摆弄着甩到胸前的独辫子。看她伤心的样子好像是舍不得我走呀！此时我也哽咽着对她说道：香妹子你别难过啊！等我们把四川重庆的军务办完了。咱就回来看你吧！她泪眼涟涟地对我说道：长顺哥此话当真吗？我说：男儿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听我说的话非常坚定就破泣为笑了。

我又说：临走时咱送给你一个信物留着纪念吧！她笑嘻嘻的说：长顺哥你要把什么宝贝信物送给我呀？我指着沙堡树上的天鹅说：咱就把树上的小天鹅逮一只送给你吧！她高兴的拍着手说：好吧！那你就送我一只小天鹅吧！我正儿八经的对她说道：当你把小天鹅养大时，我就回到你的身边来了。她望着我湿润的眼睛，然后轻轻的向我点了点头。

我牵着她的手来到沙堡树下，走近一看，哇！这颗沙堡树好高大雄壮呀！足足需要五个大男人牵手合围才能把粗壮的树杆围拢。树上面的枝丫有的有黄缸粗，有的有水桶粗，最小的都有屋梁上的檩条粗。它的树冠宽大厚密，像一把硕大的绿伞罩在竹园里，把整个竹园罩得严严实实。沙堡树旁边还有一颗枫木树，它比沙堡树稍微小一点。这两颗树好比一对恩爱的夫妻，并排站在竹园里有好几百年了。它们之间亲密无间，根与根缠绵，枝与枝相依，叶与叶相恋。无论是烈日炎炎，还是风霜雪雨，它俩都紧紧的相拥在一起不离不弃呀！向家寨子的乡亲们早已把这两颗夫妻树当着神树来供奉啊！

乡亲们看我和桂香也来到沙堡树下来看鸟，大家都感到很好奇。这时从人群里走来一个中年男人向我打招呼，我一看是甲长向同昌。我便微笑着对他说道：向大叔你好呀！他也笑着说道：长顺你也来看鸟吗？我说：是啊！他说：今天树上的鸟儿格外多，飞来的品种也多。每年的五月初八这天呀！无论南来北往的鸟儿都要落在沙堡树和枫木树上来聚汇。这些鸟儿站成一排排在彼此亲热呢！鸟儿们从早到晚嘁嘁喳喳热闹非凡。这真是向家寨子的一道奇特的风景呢！

我望着这几十丈高的百年大树，敬仰之情油然而生。虽是百年之树，却技叶繁茂。粗大的树杆经过百年的沧桑，有的地方已经风化了很多裂缝。但它仍然根深叶茂的向世人展示自己的挺拨雄姿，那些成百上千的鸟儿都依附在它的梢枝绿叶里享受天伦之乐啊！

我走近它，跃跃欲试的准备顺着树杆的裂缝往上攀爬时。周围的乡亲们看我要爬沙堡树，大家都围拢来看热闹。同昌大叔赶紧对我说：长顺使不得呀！这是两颗神树呢！从古至今还没有人敢爬上沙堡树呀！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我对同昌大叔说：咱们部队今天下午就要撤离向家寨子。在走之前我已答应送给桂香一只小天鹅作为信物留着纪念呢！咱男子汉讲话要说到做到啊！同昌大叔摇头说道：你不能因为一句戏言，而把自己的性命送了吧！我笑着对他说道：大叔你就放心吧！我从小就学会了爬树，这沙堡树我一定会爬上去的呢！这时乡亲们里三层外三层把我围起来看热闹。有的在起哄，有的在摇头，有的在助威呐喊。

可我已经把大话说去出了，这开弓那有回头箭呀！咱硬着头皮也要爬呢！我咬紧牙关顺着树杆的缝隙慢慢的往上攀爬。当我爬到十一二丈高的时候，开始有点头晕目眩，手脚也开始颤抖起来了。我赶紧闭上眼睛沉住气，定稳神。心想咱不能半途而废呀！要是因为胆小而退却，怎能兑现对香妹子许下的诺言呢！咱不能做胆小鬼，更不能让桂香今后瞧不起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我也要继续往上爬。于是我睁眼抬头看看这最近的枝头到底离我还有多远，这最近的枝头大概离我还有两丈多远。这时站在树下的同昌大叔向我喊道：长顺你莫逞能了。快下来吧！有的年青人也在下面喊道：长顺哥你快爬呀！离枝头已经不远了啊！香妹子也在下面喊道：长顺哥你快下来吧！我不要小天鹅了。

现在谁的话我都听不进去了。我鼓起勇气继续往上爬，枝头离我越来越近，估计只有一步之遥了。我咬紧牙关使出浑身之力，终于爬到了枝头上面，坐到枝头上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下面的人在拍手为我欢呼呢！

这枝头有水桶大，是个枯萎的干枝头。枝头的前端筑着有一个天鹅的巢穴，这个巢穴有柴背篓这么大，里面有三个白毛绒绒的小天鹅。她们伸着长脖子，张着嫩黄色的小尖嘴，在巢穴里叽叽喳喳的叫着。

我趴在干枝头上，屏住呼吸一点一点的往小天鹅的巢穴爬去。在即将要接触到巢穴时，小天鹅的爸爸和妈妈为了保护l孩子。她们在我的周围盘旋着，狂鸣着。有时还在我的身上屙几把鸟屎，她们显得非常焦燥和惊慌。正在这时，听到咔嚓一声响，我立马感觉到枝头断了。咱迅速的抱紧树枝不松手，这时只听到耳边风声呼呼的响。我和树枝同时一起被重重的摔到地上，并发出沉闷的响声，摔下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文/向雨农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向雨农，笔名龙洞果园，55岁，农民，喜爱文学，发表十几首散文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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