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职场性骚扰”,你必须知道的几件事
「职场性骚扰」现象一直都存在,因为阿里女员工事件爆出,这个话题再次进入公众视野。
职场性侵害之所以如此特殊,也许是因为它糅合了人身安全、女性权益、职场权力关系等复杂的方面,甚至还包括系统性的无视和噤声。
工作场所或其他场所(如应酬等)情况下,如果发生了性骚扰了,当事人身心会备受影响。
这时候,当她还要面临组织内部的权力关系——尤其是等级严明的组织的话,很可能使得即使揭发检举,也不容易得到有效的处理
而性骚扰事件会对当事人造成长期影响。
哪怕是貌似无意或偶然的侵犯,也会对健康造成诸多不良影响,包括焦虑、头痛、睡眠障碍、体重暴跌或增重、恶心、自我评价降低和性功能异常。
被骚扰者通常还会缺勤率增高、工作满意度降低。
有证据表明,职业生涯早期经受的性骚扰会导致日后出现抑郁症。
一些专家主张,性骚扰会造成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头脑深处的闪回是一种PTSD特有的症状。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一段记忆照亮的是脑中负责“想”的部分;而对于PTSD患者来说,记忆照亮的是感觉区域,因此过去的事不光是被回想起来,而是相当于再次经历。
“于是人会真真切切地看到经历创伤时所看的一切,也许还会听到当时所听到的一切。”
在哈佛医学院精神病科执教的吉姆·霍珀专攻创伤和性侵害的神经生物学,他说:“不可控制和不可预测的应激经历对人的脑和身体都有严重影响。这影响到我们对自我的认识,即自我认同感。”
斯坦福大学的精神病学家、应激专家大卫·斯皮格尔说,人对有威胁的行为有紧张的反应,一句下流话就能让我们的防御系统立刻警觉起来。
当办公室这样看起来安全的地方变得带有性的意味时,人的内心就拉起了警报。
办公室成了一个你无法保证自己安全、不能一心工作的地方,你反而要时刻担心着可能存在的心理攻击或身体侵犯。
应激激素偶尔爆发一次没什么坏处,但假如受害者长期处于高度警觉状态,那么神经系统就会受到毒害。
神经系统的这种慢性激活会引起某种程度的衰竭,即身体长期过度反应,使人精疲力尽。
什么样的职场,更容易发生性骚扰?
华盛顿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Kari Lerum曾在《性别与社会》(Gender& Society)期刊上发文指出:
如果一个组织等级结构较为扁平、员工有共享的文化价值、劳动组织更为密切协调,那么员工遭受性骚扰的可能性会更少一些。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一些关于“性”方面的玩笑,但是员工也不太可能会认为这是和骚扰联系起来的。
反过来,当一个组织有严格等级制度,再加不允许有异议、奖惩机制过于随意或独断,将员工需求不当一回事、习惯向员工灌输不安全感、强化对员工的监督机制等情况,都可能造成性骚扰,而且可能让员工难以抗议她们遭受性骚扰的经历。
台湾“中研院”社会学所研究员张晋芬在2018年发表的一份研究中,分析了她在台湾的三个医院做的研究。
她对3700多位医院人员进行问卷调查,剔除无效样本后,约16%受访者表示工作过的医院有过性骚扰事件,也知道事情始末;另外有13%受访者回复好像有听过,但不确定。
职场性骚扰常见的诡辩情景
忍受性骚扰不应该是职场或任何社会关系的准入门票。
任何有关性的表达和互动都不应违背当事人的意愿而进行。
我们不应该假设所有人的主观感受都和自己一样。
被骚扰时的不适、冒犯等主观情绪是由当事人而非行为人认定的,我们应该尊重别人的体验与感受。
性骚扰发生时,当事人面临的情景多样而复杂。
对方可能一时间懵住了没能反应过来、可能碍于和行为人的关系而不知道如何拒绝、也可能TA觉得自己一旦拒绝,会被指责小题大做。
只有职场环境变得更加包容,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敢在事件发生时立即出声说「不」。
我们不应该假设所有人对于亲密举止可否发生的标准都和自己一样。
任何亲密的举止,都只应以当事人是否直接同意为依据,来判断行为是否合适。
不确定时应该主动询问,且当事人单次的态度,不代表下次也是同样的态度。
若职员的衣着妆貌符合基本职工条例与职场共识,外表装扮本身将不构成性骚扰的原因。
反之,如果仅以别人的穿着为理由而对其施行不当行为或言语,却是在将自己的社交标准推予别人。
无论在任何情境下,只要发生于同事之间,若当事人感到不适,就有可能符合性骚扰的定义。
在聚会、年会或庆功宴上,从自身角度出发的「娱乐」性质的话语或行为,却可能给别人造成负面的甚至是持久的影响。
如今越来越多的人敢于发声,曾经对受害者的不利局面正在被打破。
希望所有人在遇到或看见这类事情发生时,不做冷漠的旁观者,推动者,勇敢的站出来制止,并理智反击。
因为,只有每一个“你”,每一个“我”告别沉默,勇敢发声,一个安全、平等、友善、有尊严的职场环境,才真正能成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