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入怀】牟山群：《童年过年的愿望》
【总第010303期】
在场文学，文学在生活的现场和心灵的现场
------肖复兴
《童年过年的愿望》
文/牟山群
提起过年，现在的孩子们过年的愿望是能得到压岁钱，至于吃和穿对他们来说是不渴望的，因为平时吃的和穿的都已经和过年一样啦！可是我小时候对过年的期望，那是盼的两眼欲穿，恨不得天天过年。那时候家里穷，平时吃的是番薯面的窝窝头，穿的是哥哥、姐姐们穿小的衣服，只有过年才能有新衣服穿，吃上白面馒头，所以过年对我来说，那是心中的梦想，是把过年当作最幸福快乐的事。我童年过年有四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是过年能吃上白面馒头和猪肉馅饺子。记得每年一过腊月二十以后，家家户户开始忙年，我母亲就开始蒸馍，提前把面发好，和满满两大盆面，一盆白面，一盆玉米面，白面用来蒸馒头，玉米面蒸团子，团子馅是用番薯加小豆糊在一起，然后拌上糖精，吃起来甜蜜的。馒头是用来待客的，团子才是自己家吃的，母亲把馒头装在筐子里，用绳子吊在房梁上，等过年来客才拿下来待客，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筐子，当时就想我会飞多好，把筐子里的馒头拿走吃。
到了腊月二十五日以后，开始剁饺子馅，母亲把萝卜切成片，放到锅里用开水烫，烫过以后捞出来，用笼布包起来使劲挤，把水挤干，然后用刀剁碎放在大盆里；然后再把买来的五花猪肉，用刀剁碎，放上葱、姜等佐料，最后把剁碎的萝卜和肉放在一起，用盐搅拌在一起，制成饺子馅。饺子馅剁好也放起来，一直到大年三十晚上才包饺子，我们当地的风俗是大年初一吃饺子，所以只能等到初一早上才能吃饺子。
第二个愿望是能穿上新衣服。每到秋季，母亲会把自留地种的棉花留着，拉到孟庄街里弹棉花的地方，把棉花弹成棉絮，然后在用纺车纺成细线，母亲都是等我们睡熟以后，点着煤油灯摇着棉纺车，把棉絮纺成细线，母亲左手抽着棉絮，右手摇着纺车，在漆黑的煤油灯下辛勤地劳作，吱吱的棉纺车声好像摇篮曲一样，把我送进梦想，有时半夜醒来看到母亲还在纺线，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
最劳累的是织布，母亲坐在织布机上，脚下不停地踩，左手扶着织布机，右手来回穿梭织布梭，横竖穿梭，把一丝丝的棉线织成棉布，细细棉线在母亲的灵巧的手中变成了白色的棉布，仿佛像天边的白云一样熠熠发光。为了把白棉布变成五颜六色，母亲用土办法把白色的棉布浆然成五颜六色的布，然后再用手工缝制成新衣服，虽然棉布粗糙点，但是毕竟是新衣服，穿在身上也是美滋滋的。
第三个愿望是来亲戚，因为只有来亲戚，母亲才能把好吃的东西拿出来招待客人，每到腊月二十八或者二十九，家家户户开始炸“丸子”以及各种“”酥菜。丸子是把萝卜剁碎，撒点盐、花椒粉、葱、姜，然后和上面，放在油锅里炸。所谓的“酥菜”就是把山药切成块，拌上面和佐料放在油锅里炸。母亲每次炸好后都留着待客，和买好的鱼、肉放在一起，装在筐里，用绳子吊在房梁上，等春节过后招待亲戚，只要过完初一，我开始数着，初二舅家的老表该来啦！
初三是姑娘家的老表该来啦！初四是姨家的老表该来啦！我巴不得的天天来亲戚，这样我就能天天有好吃的，因为我们农村有个风俗，来亲戚小孩不能上桌，只能等亲戚吃完后，把菜端到厨房后才能吃。我当时羡慕大哥和二哥，每次都能陪亲戚吃饭，恨不得自己快快长大，也能陪亲戚吃饭，省得每次吃剩菜啦！
我记得有一次我偷着上桌，大舅家的二老表逗我说“四老表，你想吃肉不，如果想吃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我为了想吃肉，二话没说端起杯子把酒喝完，结果喝醉了睡一下午。那时候觉得为了吃肉，喝点就也值得，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虽然是亲戚吃剩的菜，但对于我来说也是一顿美味，我吃的也是美滋滋的。
我的第四个愿望就是父亲给我买一挂1000响的大鞭炮，以前农村顺口溜说的好“新年到，新年到，闺女要花儿要炮”。每次过年我都希望父亲给我买鞭炮，可是那时的鞭炮品种少，而且质量也次，父亲都是给我买200响的“小豆芽”，我很失望，可是父亲说这个适合小孩放，不炸手，其实父亲是舍不得花钱，父亲总说“眼子放炮，光棍听响”，也就是说花钱买炮是眼子头，不花钱听响才是光棍人。每次放炮我都是一个一个的放，一挂鞭炮恨不得放十多天，有时候我还“偷”三哥的鞭炮放，把自己的鞭炮省下来，以便慢慢地享受！
岁月匆匆，如今我已经将近年过半百，回想起小时候的过年，另有一番风味。虽然条件不好，但是那时的春节有浓厚的年味，人与人之间情深意浓。现在过年虽然条件不错，但是我感觉过年如同走形式，离年味越来越远，失去过年应有的滋味。再也找不到以前过年的乐趣。
注：图片来自网络
牟山群，男，1991年7月毕业于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政治教育专业，副教授，现任教于江苏开放大学沛县学院，从事法律教学工作，闲暇之余写点小文章，用自己浅薄的文学功底叙说生活之琐事，回忆生活之乐趣！畅想未来之梦想！
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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