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张钟方作品 | 打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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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调整了工作岗位，比之前早下班一个小时。虽是新岗位、新同事，但是，友好的氛围冲淡了本应该有的生疏。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接孩子下晚自习还早着呢，今天心情也很不错，干啥去呢？去单位不远的大润发超市逛逛吧。
刚刚来到奶制品区，就听到“啪嗒”一声响，抬眼一看，是一小朋友不小心把货架上一箱牛奶给拉掉了。她身边妈妈模样的女人，拉着孩子不紧不慢、若无其事地就走了，不关心孩子亦不问问摔在地上的牛奶怎么办。跑过来的营业员很着急的表情，张了张嘴巴，又无奈地合上了。
牛奶箱子摔烂了一个角，成瓶的牛奶也被摔得露出了脑袋。营业员是个年龄不大，略带稚嫩的姑娘。不远处的我，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像是有泪花要溢出。
“你去找个宽一点的透明胶带，把牛奶排整齐，再把那个箱子的烂角用胶带粘上。我买它。”我微微一笑跟她说。“嗯，嗯，我这就去找，那边就有，您等一等啊。”“嗯，好的，不着急哈，我等着你，快去拿吧。”
大概两分钟时间，她拿来了透明胶带，我帮她扶整齐牛奶箱子，用胶带来回绕了几圈，就粘好了。不仔细看，一点点都看不出来烂了，更不影响里面牛奶的质量。我轻轻拍了拍牛奶箱子说：“好了。”并且顺手放进了自己的购物车。
我离开牛奶柜时，转身的刹那，看到营业员小姑娘正在一脸傻笑表情看着我，并且，那笑容里充满了感激。
忽而想起自己刚刚进城时。那时候孟山路东侧还有夜市，听说里面的小挂件等等琳琅满目。吃完晚饭，怀着满满的好奇心，我就一个人满心期待地去了。当我路过一个卖瓷器储蓄罐的摊子前时，大大小小的动物形罐、娃娃形罐……真是大开眼界！就忍不住拿起一个娃娃头的储蓄罐。“啪”一声，我手里的娃娃罐身上掉下一块瓷片，娃娃罐残缺了，啊？我的嘴张得老大，半天都没有合上。心里叨叨着怎么办呢，怎么会这样呢，不远处的女老板嗑着瓜子过来了，“赶快给五块钱，你把娃娃罐弄坏了，赶快买走吧。”我捏了捏口袋里的钱，确实有一张五块钱，但是，那是出门时母亲给我的零花钱，我就那么眼泪汪汪地站着。“那个本来就是坏的，你怎么可以让小姑娘买走！”“关你什么事?”“就关我的事，你就不能这样。”“我就这样…”“走，不用理她！”我的胳膊被一只宽厚的大手牵着，大步小步地走出了夜市。
“姑娘，这个夜市鱼龙混杂，你一个小姑娘家，以后不要一个人天黑才出来，想买东西，他们下午四五点就出摊了，赶快回去吧。”“嗯，嗯。”我仿佛惊魂未定，一边点头一边转身就走，走了老远，才想起来忘了说谢谢。当我回头，看着远远的地方，那个人脖子伸得老长，应该是在目送我，护我平安一程。此时，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我就拼命地对着他的方向挥着手。再转身，只留下一个孤单的身影。
当我决定买下那箱牛奶的一刻，眼前仿似又一个曾经的我，一个刚刚走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的小我。心，有那么一瞬间“稀里哗啦，”像是打碎了什么……
人生海海 ，山山而川 ，不过尔尔。没有人是生来就无情的，都是经历过并看到了太多自己不想看到的，而最终还是选择了且善且从容。
作者简介：张钟方，女，安徽淮北人，大学本科。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淮北市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诗词协会会员，安徽诗词女子工委会会员，淮北市诗词协会理事。现工作在淮北市公安局交警一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