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与成长让我们越来越冷酷,可有时我就是不愿去成长—《超脱》
本公众号唯一作者:任彧——专注13年的文字匠人。喜欢看电影聊人生,作家,北京作协会员,影评家。
今天要说的电影叫做《超脱》,故事的视角并不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而是在一个校园里,每一个老师,每一个学生,甚至包括他们的家人与家庭。
在电影最开始出现了很多老师的自白
电影的主题其实就是“超脱”两个字,说实话我真的去查了一下百度,看看超脱到底什么意思,最终得到的答案和我想的不是太一样,俗点来说,在这部电影里“超脱”代表的其实就是“对这个世界大多数事情看得开”。
这话劝别人时相信大家都说过,只不过我在28岁以后,基本很少会劝别人看得开了,一是觉得没用,二是觉得这话真是毫无同理心。
电影的主角是由艾德里安·布洛迪饰演的代课老师亨利,他来到一所当地的差校代课,一个月里,他与各种老师以及学生相处,他想要和他人产生连接,他会和他人产生连接,但无法回避的是,在这样混乱的学校和底层社会里,连接会产生许许多多令人无法释怀的悲伤。
艾德里安是非常典型犹太裔的样貌。
说电影之前,我先绕开说点别的,我的初中也是一个混乱的学校,北京交道口中学(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从那样一个地方开始,其实每个人的自我意识会觉醒得更快(换言之也可能更叛逆),如果你不快速地观察,只会闷头学习,当你遇见麻烦的时候,是很难有解决办法的。比如你又想保持自尊,又想不惹麻烦,在以少年为组成核心的学校,一个基本跟丛林法则没有区别的社会环境里是很容易挨揍的。
如果不想挨揍,不要赴约去厕所或者胡同里某一个指定地点,要跟差生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懂得维持一个群体,这都是在那样的环境中,你又想表现得牛X轰轰,又不会惹太多麻烦的要点。
这样的人生起点,确实越发地锻炼了我的观察力,加上家庭从小对我要求所谓的完美,这些东西也在我身上施加了一种魔法,这种魔法叫做“敏感”。
所以说我本身是一个情感丰富又敏感的人。
亨利的情绪并不稳定。
当我看到超脱这个中代课老师亨利的形象时,其实非常有感触,他敏感而脆弱,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与绝望,两种感情不断撕扯着他,让他时而愤怒地威胁,让他时而脆弱地充满同情,尽力去帮助一个和自己毫无瓜葛的人。
亨利展现愤怒的一面。
亨利是整部电影的核心,牵扯了三个最重要的角色——未成年的站JIE女、一个胖胖的女学生以及自己的姥爷。
我们从亨利的姥爷说起,亨利的敏感很显然从童年而来,他这位姥爷虽然如今看来已经有些精神不正常,但在早年间一直酗酒,还会家暴自己的女儿,也就是亨利的妈妈,而亨利的母亲则一直在用各种方法保护着亨利,当某种危险持续地逼近,生存欲就会逼着孩子,甚至逼着每一个成年人变得敏感。
除了亨利,还有谁能给他情感上的洞填补那么一点点呢?
刚才我没有明说,但我小时候也是会持续对某些东西感到无比的恐惧,比如我的父母不和,我清晰地记得我几岁的时候我拉着我母亲,让她不要走的情景,我从小被要求完美,我父亲是一个在外人面前无比和蔼,但揍得我的时候非常疯狂的人,他会将眼睛睁到最大,冲下看着我,举起某个东西,声音扭曲到仿佛要哭了一般,大喊着,我叫你XX哭!我叫你XX说!我叫你XX……
生存欲逼着我们不得不敏感起来,要观察,要躲藏,要遮掩。
一闪而过,亨利母亲的镜头,看起来她也可能酗酒。
而这份敏感和观察,不仅赋予了我们脆弱与悲伤,还赋予了我们另外一个能力,更多的同情,因为我们能在他人的身上看到更多自己的影子(同理),更多自己没有的东西(渴望),更多别人深藏在内心的痛苦与悲伤(同情)。
现在我们来说电影中亨利所牵扯的第二个人物,未成年的站JIE女——艾丽卡。
咱没去过美国,不知道美国的下城区是不是就这么疯狂,在公交车上就可以那啥,也没人管,当艾丽卡向客人收费时,客人给了她一巴掌,而亨利恰巧就在旁边,还不合时宜地瞅了她一眼,接着艾丽卡就跟着亨利下了车,还纠缠亨利,也要给他提供服务,亨利自然是拒绝了,可当亨利从自己姥爷住的医院回来时,他感慨万分,心中空洞上的薄膜再次被姥爷的痛苦以及自己童年的痛苦所撕扯开,他路过艾丽卡上次所在的街道,发现艾丽卡竟然还在这里……
人的伤痛,永远不能用带给别人伤痛来填补,只有对别人好,并且别人展现出笑容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才能弥补曾经别人对我们不好所带来的空洞,亨利便决定带艾丽卡回家,真心诚意地帮她一把,不禁要救她,也想拯救自己。
其实这种拯救与同情非常容易越界,但好在亨利给自己设立了一个界限(毕竟自己年纪大,把控自己的能力越来越强),我所能付出的只有这些,其他的我管不了。
接下来说最后一位——胖学生梅丽迪斯。
梅丽迪斯则正好映衬出了亨利的童年,被人歧视,甚至被父母歧视和言语攻击,亨利在课堂上其实有意为这位女同学说过话,但其实这对于这位同学来说远远不够,其实还造成了她的一个崭新的空洞,渴望从亨利这里得到更多的理解,但却得不到,亨利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在和梅丽迪斯单独说话时,还是有意保持了距离,之后更被其他老师撞见梅丽迪斯扑进自己怀里一幕。
其实你说这时候亨利能咋办,直接推飞出去?还是从最开始就不听梅丽迪斯说的每一句话?似乎哪个都不可以,亨利如果是薄情寡义的坏老师,梅丽迪斯也不会来找亨利,所以这就是一个悖论,看起来你的情感让整件事变得复杂了,你的善良让整件事变得不可收拾了。
因为善良不是万能的,同情不代表你有能力拯救别人,所以大多数人在成年以后慢慢舍弃了这些东西,一是为了避免麻烦,二是为了避免痛苦。
亨利在梅丽迪斯扑进自己怀里被其他老师撞见后,做了一件事,就是把艾丽卡赶紧送走。
为什么?
绝不是什么为了能让对自己有好感的老师麦迪逊消除误会,而是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他发现自己的善良最终伤害了梅丽迪斯,自己的善良似乎也在侵蚀着艾丽卡(艾丽卡逐渐把亨利当男人,而不是一个长辈……),所以亨利下定决心将艾丽卡送去福利院之类的设施,因为只有这样,这份善良和帮助才最终不会演变成一种至深的伤害……
而后,梅丽迪斯在郁郁寡欢中做了一个毒蛋糕,自杀了。
她的死证明了亨利将艾丽卡送走的决策是正确的,当然她的死是一出莫大的悲剧,但亨利毕竟只是一个人,一个脆弱、敏感、曾经受过虐待的普通人,他没有能力去拯救自己遇到的每一个和自己有情感连接的人(最近有个比较有话题性的游戏,《死亡搁浅》,其实就讲述的是连接)。
最后亨利去看望艾丽卡。
我们经历的伤害能让我感受别人的伤害,我们经历的痛苦能让我们理解别人的痛苦,可我们的同情有时不具备力量,我们的善良有时非常卑微,漠视绝非不痛苦,拯救也不可能一帆风顺。
我们无法超脱,因为我们拥有情感。
今天就说到这里吧,那些意象化的镜头,我今天就不再多做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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