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明智,谈谈许昌史上的大反派

讲述地方史,秉承地灵人杰的原则,我们往往示人以光洁亮丽的一面,对大奸大恶讳莫如深。

这样的结果,非但让历史失去了厚度,也使我们的思考没了依托。

历史的价值在于真实。许多沉埋故纸的琐事,往往是时代最生动的注脚;许多不愿回首的人物,常能给我们更多的思索。

《张让》封面

张让:败亡东汉的十常侍之首

比如吧,败亡东汉的十常待,居首一位便是张让,禹州老乡。

前些年,有人出了一套太监丛书,十本,张让居其一。

从小黄门做起,经过多年拼打,成为汉灵帝身边的红人,甚至让皇帝当亲爹来称呼,名列诸侯——张让把宦官这份工作的价值,开发到了顶点。

有两则小故事,或许代表了张让的行事风格。

其一,富豪孟佗竭尽家资巴结张让的家奴,要求很简单,“吾望汝曹为我一拜耳”。张家时常宾客盈门,孟佗来拜访排不上号。家奴们便迎拜于路,护送孟佗进入张宅。人们一看这架式,认为孟佗与张让交情不浅,纷纷套近乎,“争以珍玩赂之”。孟佗得了好处,时时与张让分享。张让大喜,举荐他当了刺史。

其二,张让盖起能堪比皇宫般壮丽的私家宅院,怕皇帝在宫墙内看到,劝他道:天子不能登高,登高不祥。

皇帝居然信了,“不敢复升台榭”。

人生有不能选择处,张让以太监为职业,一定有他的不得已。哄皇帝开心,算是他的角色。但把皇帝哄成了傻瓜,伤害天下人的利益满足私欲,也就必须接受当世乃至后世的评判。

游戏中的张让形象

灵帝死后,外戚何进调兵应对十常侍,被反杀了。军队入宫追杀太监,张让等胁持少帝逃亡,中途走投无路,跳入黄河。

临死前,张让不忘对皇帝表忠心:天下大乱,您多保重!

张让的长处,在于周旋人情;他的理想,止于个人富贵。

他没有雄心、也没有能力把握历史的转折点,被自己掀起的风浪吞噬,定格了悲剧命运。

东汉的没落,固然有这样那样的背景,但让“十常侍”这样的庸人、小人终结大业,使人不胜叹息。

古代战争场景

秦宗权:晚唐时期的吃人大魔王 

唐末,许昌一带作为群雄逐鹿的重地,出了不少风云人物。其中一位,便是秦宗权。

秦宗权本是许州部队一名牙将,在黄巢起义时剿敌有功,被封为蔡州牧。后来打不过起义军,带领部队投降。黄巢死后,秦宗权据蔡州称帝,攻占大半个中原。

秦宗权留在历史上的,是“啖人为储”的恶名,把人腌了当做军粮。据称,他的部队所到之处, “鱼烂鸟散,人烟断绝,荆榛蔽野”。

后来呢,秦宗权众叛亲离,被部将活捉献给朝廷,游行示众后到了刑场。他从囚车中探出脖子幽了一默:“宗权我怎么是造反的人呢?只是没有效忠的机会罢了。”

秦宗权有过忠心吗?也许有,但他更多的是投机。能打败黄巢,就做正规军;打不过,投降;有实力了,自己当皇帝;穷途没路了,不忘辩白。

刘宇:被遗忘的“天官”

再回忆一位,依旧是禹州人,明代官至吏部尚书的刘宇。

吏部尚书,号称天官。但在禹州,人们多知道五朝元老马天官——马文升,却早忘了马文升的这位后任。

得益于马文升等人的帮助,刘宇主持山西一带的军务。他在任上私卖军马,当作贿赂权臣的资本。皇上得知此事,连连责怪举荐人。

他非但不自我反思,反而得出这样的结论:抱粗腿,要抱最粗的。把勾结的目标,瞄向权倾朝野的大宦官刘瑾。

刘宇后来转任左都御史,负责百官的监察工作,以刘瑾的意志为意志。

刘瑾不喜欢御史们提意见,刘宇就要求御史不要乱说乱动。

刘瑾起初受贿,所望不过数百金。刘宇一次奉上万两,刘瑾大开眼界:“您怎么这样高看我!”

靠着刘瑾,刘宇做了兵部尚书,转任吏部尚书。吏部没有兵部油水大,他又想干点别的,惹得刘瑾也烦了。

话说刘瑾并非无能之辈,用人还是知道斤两的。

一天,刘瑾宣布刘宇兼文渊阁大学士,相当于宰相一职。刘宇高兴坏了,当晚在内阁请刘瑾畅饮。

第二天刘宇欲入阁主事,刘瑾白了他一眼:还真想做宰相啊?那个地方你吃顿饭就行了。

刘宇的仕途就此走到终点,回家休养。

第二年,刘瑾伏诛,刘宇作为阉党被削职,连带着他的儿子。

驿道

刘宇的官位,不可谓不高。但根基不正,徒成笑谈。而他的前任马文升敬业爱民,乡里至今引为荣耀。诸多马氏传说和遗迹,堪称座座人格丰碑。

有道是,是非成败转头空。

英雄可以失败,公道自在人心。

这些一时张狂、颠倒是非的大反派,终如充满恶欲的花朵,萎落在历史深处。

作为后人,虽羞于张望,但直面前事,不失为后事之师。

除了这仨人,许昌史上的大反派,还有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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