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学家·金秋卷》（当代文学出版社）火热征稿中！
文学顾问：孔灏、相裕亭、徐继东、李锋古（已故）
书法顾问：侍少华、李敬伟 摄影顾问：王红军
鲁迅文学创新奖微赛结束，已进入评选阶段
世 仇
文/ 晁岳超（山东）
第三章
窑工们细致地挖去上层的夯土，一座硕大的墓室洞口呈现在众人眼前。墓室的门是用厚重的灰黑色墓砖砌筑，宛如一座幽深的拱桥。周静轩仔细察看，他知道这黑砖是典型的秦砖，墓的主人年代也应该是秦末汉初。他知道此地古迹甚多，岳王城东去十里就是闻名遐迩的古镇"兰陵"，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该镇因古时陵上遍生"兰草”而得名，正所谓"幽兰生山谷，本自无人识"。后又因李白的一首"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而获得天下第一酒都的美誉。北有沂州，西有古峄县，南有京杭运河古道，岳王城镇坐落于其中心。南北朝时此地设为“郡”，北海兰陵郡，晋朝又称“琅琊”，成为中国历史上有名的郡府。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诞生过许多历史名人，有西汉著名儒学家孟卿，功成身退的疏广、疏受叔侄俩，还有南齐开国君主萧道成。《史记，殷本纪》上有段话，周静轩曾经看过:“东为江北为济，西为河，南为淮，四渎已修，万民乃有居。”也就是说早在夏王朝鲁西南地区就成为了国家的经济中心。此时忽然又有窑工惊呼:“少爷，快看。”只见墓室的砖门被窑工们一点点拆开。长方形的陵寝建筑，古朴凝重地屹立在小小山丘之下。衬以杂草树木，高远的天空显得气势雄浑庄严，有种旷古悠远的历史沧桑之感。墓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块五尺见方的“墓志铭”。周静轩命人取来一个火把，他仔细端祥着上面的铭文，见石碑上清晰地雕刻着一个人的名字:“钟离昧！”周静轩知道钟离昧乃是项羽帐下五大将之一。与韩信交情甚笃，汉高祖四年（公元前203年）垓下之战被困于荥阳，项羽往救，汉军退走。项羽乘胜追击，切断汉军粮道，汉军求和，项王不许。后陈平向汉王献计说:“项王的忠臣只有钟离昧，尤其周殷几人，如果能用万金买通说客去离间他们君臣关系，再出兵攻打项羽必败。”汉王刘邦遂用此计。项王果然对忠臣猜忌，致使忠臣纷纷离去，只有钟离昧随项羽。后项羽乌江自刎，钟离昧投奔韩信。汉王忌恨钟离昧，就诏令韩信把钟离昧逮捕。韩信不从，汉王又用陈平之计，假称到云梦狩猎。要求诸侯到陈地集合。韩信有顾虑，有人劝他说:“你把钟离昧杀掉带他的人头去见汉王，保你无事。”韩信与钟离昧商量此事。钟离昧说:“汉王早己知道你有谋反之心。只所以他不敢来攻你，就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如果你把我给杀了，去见汉王，你也回不来了。”韩信不听他的劝告，钟离昧大骂韩信:“公非长者。吾今日死，公亦随之。”随即拔剑自刎于韩信帐下。韩信便带着他的头颅拜见汉王。结果也被汉王绑了，以谋反之罪问斩。可墓室中并未发现钟离昧的尸骨，只有几件青铜器和酒器。青铜酒器似乎还散发着蓝蓝的幽光！周静轩拿起一件酒器，器皿里似乎还有黍子米和郁金花的清香。他仔细观察，用食指捻着里面的酒渣，放鼻子上嗅了嗅。周静轩可是品酒行家，他一眼看出酒器里遗留的酒渣就是传说中的“鬯其郁金香酒”。他听自己老爷子谈及过此酒的制作方法，不过早已失传。它的制作方法跟其它酒大不相同。这是一种发酵酒，也叫重酿酒。主要原料是黍子米，酿造时先于上等曲酒作基，再加红枣，冰糖，郁金花香等配料来重酿。还得配以兰陵镇东的地下水，据说兰陵古镇地下之水会定期变成美酒。到时只要把水从地下汲出，无需任何加工，便是上等的美酒，当然这只是传说。不过兰陵古镇的地下水确实比岳王城的水好喝，甘甜如饴。周静轩每次去岳父府上，总是对岳父泡的茶水赞不绝口。自有着一种清香和醇厚。配上此等水质酿出的酒会映出美丽的琥珀色泽。用郁金和黑黍子酿酒，周静轩看过典籍，远在殷商时期就有记载，三千年前商代甲骨文中就有“鬯其酒”。说文云:“鬯，以秬酿郁香，芬芳攸服，以降神也。”意思是说，鬯，是用黑黍子，郁金香草酿制的一种香酒。商朝人用它来祭祀神灵。古人祭祀时，举行一种仪式，在神主前铺上白茅，然后将酒浇到白茅之上，像神饮酒一样。古人认为，这样神灵们便会给他们降福。这种酒，还是商周时代天子拿来赏赐有功大臣的贵重礼品。可见汉王刘邦虽恨钟离昧，但也敬重于他的忠烈。所以死后还玉赐他“郁鬯”之酒厚葬。周静轩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墓志铭上的铭文有:“王以圭瓒酌郁鬯之酒。”等字样。史书记载晋文公帮助周襄王夺得王位，襄王赐晋文公，“圭鬯弓矢，为伯，以河内陆与晋”。《诗，大雅，江汉》有“厘尔圭瓒，秬鬯一卣”诗句。秬鬯一卣就是赐给立功大臣，用郁金香草和黑黍米酿制而成的一坛郁鬯酒。周静轩惊喜的不单只是收获几件古铜器。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传说中的“郁鬯酒”。这个只在史书上看到的传奇鬯酒，自李白来兰陵喝过之后。后人再未见过它的踪影。李白也只是在诗中描述过它的美。今天竟在钟离昧的墓室中发现了它真实的存在，这对于周静轩的酒作坊是何其重要。他的心情就像是雨天里一只开屏的孔雀，张开着它那染着狂喜色彩艳丽的羽毛，浸润着他的心肺。周静轩急忙命人把墓道的门重新封好。并嘱咐他们要严守秘密，日后不许再采此处土烧砖。他看着落山的夕阳，将白云染成血色，将山丘树木也染成了血色，在这血色中，它渐渐地落下帷幕，倏忽间，山也暗淡了，云也暗淡了，树也暗淡了。周静轩觉得这落日宛如这临终的圣人，极其庄严。他仿佛觉得有灵光闪现，肉体消融，只剩下灵魂安然地独立于这古墓中。物体已经融入心底，全无喜尽悲极之感。
末完待续
2020.07.02 started publication
作者简介：
晁岳超，山东枣庄人，有作品发表在《山东文学》《时代文学》《人民文学》《当代文学家》《文学欣赏》《青年文学家》《花溪》《齐鲁文学》《文学百家》巜青少年导刊》《星星诗刊》等省及国家级刊物。并多次获奖。曾获得第二届冰心散文大赛单篇优秀奖，《时代文学》全国征文一等奖，《文学欣赏》杂志社主办的全国征文一等奖，庆祝建党百年诗歌大赛由国际诗歌网，上海散文，中华诗词协会主办获得最佳共产党员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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