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荐】我的油画之路——王沂东
王沂东山东人。1972年进入山东省美术学校,曾任教于山东艺术学校美术科。1978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留校任教,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
我和油画的缘分,始于一个特殊的年代
1967年的一天,我从学校里放学回家,路过父亲所在部队的大门口时,看见一些战士正在大门里边不远的地方垒一堵高墙。高墙当仁不让地占据着路的中央部位,处于最显眼的地方。大约半个月后,一位当时在驻地部队中被公认的“大画家”来了,他在那面墙上用一些特殊的颜料画了一幅毛泽东的巨幅画像。在那个年代,这是一件必须做的事情-被称为“献忠心”。后来我发现,几乎每个单位的大门里边都迎面矗立着这么一面高墙,上面画的是同一个人,高大、魁伟、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对画上的人物,每个中国人都一样熟悉,让我感到惊奇的,是那种颜料所形成的效果,如此神奇,如此动人,简直美轮美奂!对于一个12岁的孩子来说,看到如此逼真的画面,真不知是因为颜料的功能还是因为画家的技能。这个看似很普通的作品,当时对我的影响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后来每天放学后,我都要在那面高墙前面久久驻足,不肯离开。就是那时,我听周围的人说,这种画叫油画,不仅好看,而且不怕雨淋、不怕风吹、不怕太阳晒。欣赏着那位大画家用神奇的颜料画出来的神奇的画,我心驰神往,倾心仰慕。
自那以后,我就开始计划我自己的“油画”了。父亲得知我有心学习油画,非常支持。无奈当时社会处于动荡之中,没有学习的条件,再说,山东临沂是个小城,那里找不到我该用的书籍和颜料。为了满足我的要求,父亲特意去了一趟省城,给我买了一些颜料,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当时油画颜料的种类真是少得可怜,而对于当时的我,已经是相当奢侈了。看着一堆五颜六色的颜料,我感到一种温暖,一种幸福,想一想我即将要用这些颜料创造人物,这比亲眼见到毛主席还要幸福-当时谁如果能见到他,被认为是平生最大的荣耀!
《盛装的新娘》61×50cm 1992年
我的第一张油画是画在自家白墙上的
当时,父母上班去了,我迫不及待地开始我的创作。我必须这样“先斩后奏”,如果事前告诉父母,他们也许不会同意,至少母亲不会允许我在墙上胡涂乱抹。我学着那位画家叔叔的样子,先在画报上的毛主席像上打了许多小格子,然后在墙壁上按一定比例画上同样多的格子,放大后,我开始起轮廓,然后上色……当时我以为,这种画只能画在墙上,不知道还有画布,因为那位画家叔叔就是画在墙壁上的。
我的第一幅油画的“诞生”,引来了很多参观者,他们都是我的邻居。我猜想,一定是我父亲告诉那些人了,说他的儿子如何了不起,能在墙上画伟人像了。在那个年代,大多数青少年都在外边冲冲杀杀“闹革命”,如果谁家孩子学会一门艺术,是很难得的。在那之前,我虽然没画过油画,但因为爱好美术,已经有了几年胡涂乱抹的经验。第一次画油画,色彩的运用水平可想而知,但我估计,模仿得也还可以,如果有重大瑕疵,当时就是严重的政治问题,我父母也不敢在外人面前炫耀。
成为工人
后来,我就在自己家里那间不大的房子里开始了我的油画创作,到处画满了我的作品,父母就是我的“粉丝”。父母的赞许,给了我极大的成就感,也满足了我的虚荣心。那是一段充满暖色的岁月,油画让我远离外边的动荡,我也因此逐渐接触艺术的门槛,并且与油画一起长大。后来,我进了深山里的一家工厂,成为工人阶级中的一员。我的工作很枯燥,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工厂里也有一些宣传活动,比如画毛主席像,比如画宣传画。每当我和颜料亲密接触的时候,我的内心就会平静,甚至感到很过瘾。
《新娘》150×100cm 1993年
考入中央美术学院
16岁那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考上了山东艺术学校,成为一名准文艺工作者。在我的课程中,就有我向往的油画课。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因为色彩总能让我激动。虽然油画课的课时不是很多,但已足够让我高兴了。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不止一次地回想过:一个人如果能将自己的职业和兴趣结合一致,是非常幸福的。进入山东艺术学校并从此靠近了油画,是生活给予我的又一次美好机遇。再后来,我又考入中央美术学院,成为一名油画专业的学生。毕业后,我留校任教,由学生变成了教师。在那段日子里,我虽然也画过一些作品,但还是一位美术教育工作者,所有创作都是业余的。直到2004年,我被调入北京画院,才算成为一名专业的油画工作者。
我希望,我所表达的情感,你我都曾有过
许多艺术评论家和油画爱好者一直关注我的作品,写了不少文章,让我从中得到很多教益,我心存感激。对于一个画家来说,我的作品其实就是我要说的话。我有心创造一个模糊的情感世界,一种用油画语言建立起来的场景。这种语言已经被历史长河中无数艺术大家所证明:那是一种有别于其他文艺门类的艺术语言,按照这种独特的、不可替代的形象逻辑,油画拥有一个极大的表现空间,并且因此具有非凡的艺术魅力。我希望,我所表达的情感,你我都曾经有过。我要借助油画中的人物和环境表达一种情感-或是在兴高采烈中隐含着一点忧伤,或是在平静的气氛中潜藏着一丝思念,或是在一块感情奔放的红色里流露出某种程度的不安,或是在灿烂的阳光下压抑着的一份凄凉……我渴望以最简单的色彩和最朴素的语言,精确地表达这些感受和感情。我希望每一位关心我作品的朋友都能以自己的经历为背景,比较容易地走进我所创造的世界,并且因为我的作品而遥感共鸣。我坚信,美好的事物是需要共享的,也是可以共享的。大家都是社会的一员,虽然以独特的个体而存在,但在人性和审美上是相近的、可以共通的。如果您感受到我在作品中所传达的向往、赞美和忧虑,您就是我的知音。
正如“黑”与“白”在我国传统绘画中不仅仅是一种色调上的简单对比,而是体现了中华民族几千年来虚实相生的美学观,王沂东在画面上对黑与白、对黑红金等颜色巧妙地运用,对传统壁画、民间年画在线条组合,色彩对比上有益地借鉴,使得他的作品既表现了现实生活的风貌,又具有厚重的历史感。
《早春》100×80cm 1995年
《吉日》150×100cm 1995年
《待嫁的新娘》150×100cm 1996年
《寂静的山岗》100×80cm 1997年
《闹洞房》190.5×180.5cm 1998年
《石榴熟了》60×50cm 1999年
《听雨》89×89cm 2000年
《罂粟花》150×100cm 2000年
《温暖的阳光》198×88.5cm 2001年
《回娘家》100×200cm 2002年
《吉日》169×90cm 2002年
《天上人间之二》90×200cm 2003年
《心想事成》100×80cm 2003年
《山喜鹊》105×105cm 2004年
《纯真年代》180×180cm 2004年
《静静的蒙山雪》100×150cm 2005年
《唢呐闹春》150×180cm 2005年
《听雨-夏秋时节》100×90cm 2006年
《阳光和我同行》180×140cm 2006年
《远方的来信》局部
《等》70×70cm 2006年
《闹房之二——吉祥烟》150×250cm 2006-2007年
《等》100×80cm 2007年
《约会春天》100×150cm 2007年
《燕鸣》75×75cm 2010年
《盛装的维吾尔族姑娘》 60×120cm 2012年
《二妮的红盖头》 140×80cm 2013年
《沐浴春风》120×80cm 2014年
《太行喜事》180×350cm 2014年
《坝上春意》100×100cm 2017年
《红烛》
《待嫁的女孩》
《喜轿》
《远方的来信》
《红绣球》
《静静的白桦林》
《三月的雪》
《写给远方的新信》
《有这么一个小院》180×180cm 1983年
《沂蒙娃》65×55cm 1990年
《惊蛰》80×100cm 1990年
《蒙山雨》190×185cm 1991年
《天边的云朵》100×80cm 1992年
《毛毛雨》80×100cm 1993年
《沂河水》190×185cm 1993年
《沂蒙小调》190×180cm 1994年
《旷野的回声》190×185cm 1997-1998年
《少女和桃子》104×104cm 1998年
《泉》90×179cm 1999年
《清晨》65×65cm 1999年
《白玉兰》61×50cm 2000年
《蝉鸣》100×150cm 2000年
《寄语青石沟》118.6×72cm 2011年
《鸣雀图》 55×38cm 2018年
《轻风海棠图》80×60cm 20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