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随风而行/季德山
静听风吟或卧榻静听风雨，都是良辰美景、世间美事。
但居陋室之中，眼见那“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亦不能置身事外，徒增悲愤而已；和风细雨的日子毕竟少而又少，人生中更是春之风沙、夏之暴雨、秋之朔风和冬之雪暴的无数次历练、反复的捶打，而每历经一次风吹雨打，都有不同的感悟与景象。俗话说“一树梅花万首诗”，旁观者不同，镜像自是不同。
吾今晨突遇秋风怒号，吹得昏天昏地、楼鸣线呜，更让竹摇树动、飞沙走石。睹之，40多春秋中历经的风风雨雨历历在目、恍如昨天；就像记忆中夹影片、一幕幕展开了去……“大风起兮云飞扬、壮士一去次不复还”，从青葱岁月到壮士暮年，岁月蹉跎、风雨无阻，只是想把走过的都记录下来，且听风吟而已。
一
春寒料峭，风沙袭人。春季风沙往往伴随着沙尘暴，遮天蔽日、翻滚而来，像钱塘江的大潮，千军万马、擂鼓呐喊、呼啸而来，那气势犹如滔滔黄河之水倾天而下，亦如祁连山雪崩浩浩荡荡、一泻千里。春草初萌，嫩黄的牙尖刚刚露出地面，便要接受大自然的严酷考验。风卷着沙、沙搅着风，二者互为爪牙、狐假虎威，横冲直冲、奔袭而来，似乎要把天地间一点点春暖翻天覆地、一刀刀切了去，一股脑的抹杀了。春天往往是最忙的时节，正是农家子弟辛勤耕耘、起早贪黑，播种一年希望的关键时刻。
几乎每年春季，风沙大的时候，我都要伴着母亲到地里浇水、春播。那正是风沙逼眼、迎风而不得立，逆风而不得行，伸手风刺骨的春寒料峭月份。风无畏无惧地刮着，不知哪里来无穷无尽的力量和精力，母亲瘦弱的身体在风沙中像飒飒发抖的树枝在柳条地里、小麦田里摇摇晃晃飘零着，被抽水机吸出来的一季冬水不情愿地在田垄间哗哗地流淌着。母亲在地里忙碌着，父亲则忙着到处开挖流水的沟垄，防止水漫到其他地方（春天田地里是最缺水分的，往往一个田垄要浇很长时间），我却能在春草萌生的沟渠阳岸躲在风沙不到的地方，仰着脸看那天上被风旋起的枯枝落叶，有时还能静听土岸上出蛰虫儿的爬动声、振翅声……水是这时最宝贵的财富，家家户户都在沟渠汪塘中取水。有水的汪塘边上，几乎天天有千万条机器巨龙在即将干涸的沟塘中抢水喝。往往上午还满满的一汪水，半天不到就见了底。“一年之计在于春”人们是如此珍惜这大好时光，乃至于一天到晚都吃住在水塘边，以期能在干涸后出水的汪塘中第一时间有水浇、浇上水。
风沙肆虐，父母如山。有父母的陪伴，再大的风沙也能寻出儿时的快乐；有亲人的呵护，再恶劣环境亦能有纯净的心境。像刚萌芽的春草，即使再恶劣的风沙也奈它不得，因大地母亲的呵护，它仍得以茁壮成长以致让大地披上绿装、荒野芳草萋萋，挡风固沙。许是这样，大多时候的成长只是一瞬之间，就一闪而过了；经历过的风沙也常常在亲人们的呵护中不留一点点痕迹、像褪色的岁月模糊斑驳。朦胧中成长、混沌中长大，像极了树上的叶芽，几天不见就忽地披了一身婆婆娑娑、绿绿葱葱的新装了。新生事物是不可阻挡的，正如人们的希望在阳光中灿烂成长一般，那期望的火苗总是会越烧越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是这个道理。那时候总想着能够四处看看，看看世界有多大、外面生活多精彩，但条件所限，独独发泄不了萌宠少年的孤独与精力；春春懵懂与欲望让人不能自拔，在一切努力都变得苍白无力的时候只有寄托于书本找寻快乐和自我：《安徒生的童话》中变成荒野天鹅的七个王子与、女巫与编织荨麻衣服的公主，农场中的与野鸭争食的天鹅，乃至《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保尔“四次死里逃生”的经历都能满足农村孩子卑鄙的希冀与渴望。
二
夏雨磅礴，风雨无晦。第一次淋雨，是在田地里和父亲锄草的时候。拿着锄头、弓着腰，顶着火辣辣太阳在一锄锄下去就刨出一缕缕烟尘的干裂的苗地里劳作时；风是没有的，哪怕是一丝丝的微风也是锄草人的渴望。从清晨4、5点钟开始劳作，从天际没有泛白的凌晨一直干到日到头顶的晌午；从太阳远看起来像刚出生孩子的红脸蛋到近的可以贴着脊梁烤出油来的火炉；饥饿、疲劳、困乏、热燥……一起袭来的时候，你就盼着有一场轰轰烈烈的雷雨袭来，把这一切一切的不公和无奈都毁灭了吧！也正如你所希望的，当然你再也没有精力去留意和观察这些，当你被生活折磨的失去了感知的力量和希望的时候，当你所厌恶和鄙夷的只是那一望无际嫣了头的玉米苗，当你幼小的心灵中只有期盼何时能把这几亩薄田尽快犁完的时候，云还是来了。初时只有那么一点点凉风，而后便从西边的天际上簇拥而至、摩肩接踵，须臾聚成云山云海，黑了上来……
快回家，要下雨了，今天的活算是白干了！”父亲说。收拾好工具，连忙赶到地头穿好衣服、戴上斗笠急匆匆往家里赶时，风就来了……先是夹杂着草叶、石块，一个劲儿地在空旷的乡间小道呼啸翻滚，而后就一波一波、排山倒海般压了上来；人是被风赶着跑的、肩上锄头和铁锹几乎都把持不住，那劲头似乎要让你随它漫卷天地一般。紧接着，雨就来了。大雨滴夹杂着花生米一样的冰雹一阵阵狂洒下来，像筛豆子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可劲地砸着。哪些刚刚被太阳晒得焉头瘪脑的禾苗既来不及饱饱地喝个够，又稀里糊涂被冰雹、雨点砸的东倒西歪、一塌糊涂了。跑在路上，幻想着能避过风雨的我和父亲，此时已早无疲劳与倦怠。巴掌大的斗笠怎敌得住瓢泼雨浇、密集冰雹、狂风拉拽，头上、身上早让冰冷雨水浇了一个透：分不清的汗水、泥土和雨水顺着脊梁、手臂涓涓流淌。正如诗中所言“成都六月天大风，发屋动地声势雄。黑云崔嵬行风中，凛如鬼神塞虚空，霹雳迸火射地红。上帝有命起伏龙，龙尾不卷曳天东。壮哉雨点车轴同，山摧江溢路不通，连根拔出千尺松。未言为人作年丰，伟观一洗芥蔕胸。”冰火两重天，让你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大自然的无常和暴虐。
前后左右都是雨，整个世界一片迷迷茫茫。浑身上下已无一处干燥，所以也就不急着跑回家了，和父亲一起任凭世界风雨交加、狂风肆虐、风吹雹打，依旧扛着锄头一前一后砥砺前行。事隔多年，想起那次风雨同行，经历过的世事坎坷、遇到的挫折又怎能与之相比呢？古人云“杞人忧天”，今人曰“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而历经狂风暴雨后，世间的势利冷暖又怎与之相提并论？磕磕绊绊、小起小落，亦不能憾动人之初心；大雨淋漓、小雨怡情，人生四季都是风景；睹之淡然、处之亦从容，唯愿众生安好、岁月静美。
三
大风从北来，汹汹十万军。草木尽偃仆，道路瞑不分。今晨早起，秋风呼啸而至，院内外树木在风中摇曳不定、凌乱衰叶漫天飞舞，就连窗户玻璃也被这肆虐秋风吹的呜呜直哭。每年这个时刻，秋风都是这样的欺叶太甚，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走在路上，看那千山万树染遍、万紫千红的枝叶被一席狂躁的秋风吹落漫天遍野、处处皆是；即使是环卫老人用尽全力清扫的一堆落叶也不能幸免，用扫帚尽力的压着依然抵不过秋风调皮戏耍，竟能从老人的眼前一片片们、一堆堆吹散出去，瑟瑟北风寒彻骨,悠悠落叶漫天舞。坐在室内，耳听窗外风鸣如斯、眼见竹摇树舞，感受颇深。秋风，你怎得如此嚣张跋扈！
大风卷水，林木为摧。幼时居家耕读时，秋风怒号、茅屋草飞，身居陋室，然肆虐的秋风都是从裂了缝隙的土墙灌进来，防不胜防；油灯坤黄、烛光难定，即使是裹着黄大衣也难抵朔风清凉；只记得日夜风急树鸣、天地昏黄，吹的院内杂草枯叶漫天飞舞、扶摇直上九重九。那时，学校在邻村。为了求学，孩子们也只能裹着棉衣，硬着头皮冲着北来秋风一步一步顶上去，风急体薄、坡陡路遥，往往只能背着身子砥砺躬背倒行，如此方能减轻一点点风的冲击。后来参加工作，在县城购得一顶楼居住。每每秋风骤起，楼上屋脊扣瓦起劲的呜呜作噎、如泣如诉。家徒四壁、人穷志短，秋风欺人，古今皆是如此。
四
岁暮风动地，夜寒雪连天。冬的风与雪是一对相依为命、不离不弃的情侣。往往是凛冽的寒风呼啸过后，飘飘洒洒的冬雪就来了。初时，如细细小小盐末儿撒的到处都是；须臾，如星星点点、芦荻棉絮般的瑞雪就翩翩而至了；当风卷着雪、雪裹着风一阵阵袭来，一场场压下来的时候，院内、院外很快就变白了；就连门前的沟沟岔岔不一会就被洁白无瑕的冬雪掩盖的平滑无垠。雪要停的时候，风也就住了。只剩下鹅毛般、蒲公英花絮一样大团大团的雪花从白茫茫天际、忽忽悠悠慢慢飘落。很快，小径、院落中被风吹的干净无雪的空地都覆盖上一层层厚厚的棉被。
第二天清晨早起，推开门，一阵冬风袭来，依然带着刺骨的寒意。那一片片、漫山遍野被冬之风戏耍、裹挟的雪之仙子，装扮了一个银装素裹、冰晶通透的世界。树是白的、房子是白的、原野更是一片雪白，极目远望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天地之间惟余莽莽、寰宇之中皆是蜡像。风与雪的确是最要好的朋友与情侣，像商量好了似的，说停就一块儿停了，初升的太阳红彤彤像婴儿的脸，嫩的没有一点点热力，只把冬日阳光洒在洁白的大地上；而被冬风戏耍的雪却遗留了下来，撒的到处都是，待到来年春时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一年四季风霜雪雨，春种夏长，秋收冬藏，历经一世草木枯荣，亦如人生之代代轮回。“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作者自评：吾今晨突遇秋风怒号，吹得昏天昏地、楼鸣线呜，更让竹摇树动、飞沙走石。睹之，40多春秋中历经的风风雨雨历历在目、恍如昨天；就像记忆中夹影片、一幕幕展开了去……
作 者 简 介
季德山，中共党员，毕业于山东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就职于临沭县融媒体中心。2017年有幸被抽调到县扶贫办工作，现在是临沭县扶贫办宣传调研组组长。
不负韶华，奉献自我。2017年，我撰写的《山东临沭：用考核评估助推脱贫攻坚》刊发于《中国扶贫杂志》15期，其中我撰写的《山东临沭：聚力“五字”绣花功精准扶贫》等近百篇稿件被国务院扶贫办公室官网《中国扶贫网》刊发；在新华网总网以电子头（新华网济南电）刊发稿件100多篇，较好的宣传了全县脱贫攻坚工作。在“勿忘初心主题教育”中，撰写的县委刘飞书记学习心得体会的署名文章《秉承初心担当作为让老区人民生活更幸福》在国务院扶贫办《扶贫与开发》刊发。我个人先后荣获市县新闻舆论工作先进个人、省人大工作先进个人、省大众日报优秀通讯员、省电视台优秀通讯员、临沂市人大宣传先进个人等各项荣誉60多项，在双城同创中获县级嘉奖一次，获评2019年全县十大文化之星。
全力攻坚，砥砺前行。2016年以来，我先后到基层调研上百次，走访贫困群众近千户，撰写调研文章30余篇，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调研类、科研类论文20余篇。期间，因常年伏案工作，患上了严重颈椎病、肩周炎，严重时连续一个多月夜不能眠、肩不能抬，痛疼难忍、行动不便，甚至连穿衣脱衣等生活小节都不能自理，不得已在县中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治疗了半个月之久；住院期间我上午照常上班工作、下午过去治疗，正常开展业务，连续就脱贫攻坚宣传报道、疫情防控宣传助力，先后在《人民日报》、《大众日报》和《临沂日报》刊发重要稿件，并协助中央电视台记者采访了助残模范、带动脱贫临沭县华裕服装厂先进事迹《一个特殊车间里的别样人生》在央视《新春走基层》栏目播出。
脱贫攻坚事关人民福祉，事关巩固党的执政基础，事关国家长治久安，是全党极为严肃、极其重大的一项政治任务，更是底线工作。自从加入扶贫队伍成为一名扶贫人以来，我兢兢业业、殚思竭虑，以奉献自己所有的精力才华、时间投入脱贫攻坚战为自豪、骄傲。因我来自农村，深知贫困群众生活之不易、之艰难，深悟脱贫攻坚是为全体老弱病残、因灾因祸困难群体谋福利、做好事善事，是新时代党和国家一项重要举措和三大战役之一。记得小时候，我近门96岁的老爷爷身体健硕且参加过义和团有一身的好功夫，每每回家都喜欢和他交谈一番；但在一年冬天因取暖失火去世。痛定思痛，更感脱贫攻坚政策之及时有力、之为民福祉、之善莫大焉。扶贫期间，时间紧、任务重，我曾连续半年不回家一次。有一会中午，年过70的老父亲打电话让我回家，老人对我工作极为理解支持，从不会让我拖泥带水、受琐事影响。这次来电，竟是家里老屋坍塌、他自己一人把屋上的瓦、屋笆拆掉，想着换上新的但心有余力不足，无法一人单独完成房屋修缮工作……这样事情在扶贫期间举不胜举，但想到能给千千万万贫困群众盖上新屋、住上新房，吃穿不愁、住房就医教育有保障，自己心里的愧疚一扫而空、豁然开朗。
热心公益，鞠躬尽瘁。工作之余，我参与了临沭县孤贫儿童团建设，多次与县团开展活动并走访孤贫儿童近百家、几十人次，撰写并协助拍摄电视新闻、报纸网络宣传稿件近百篇篇次，为社会救助事业贡献了应有的力量；同时，在开展扶贫济困、救助困难群众中，先后走访全县9个镇街近万名贫困群众，撰写了6000余篇稿件、200多万字就我县脱贫攻坚工作进行宣传，县扶贫办连续三年在全市三区九县扶贫宣传专项考核中名列前茅，我个人也多次荣获全市扶贫宣传先进个人，撰写的稿件被国扶办、国家省级报刊刊发推广，为我县脱贫攻坚尽了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