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嗑瓜子/沈芳

宅在家里嗑瓜子刷手机看电视,似乎是梦寐以求,这个春节竟然由于一场新型冠状肺炎变成了现实。

面对一堆瓜子,慢慢嗑,细细品的精致,化出了的淡淡的余香,还有淡淡的回忆,让我忘记了疫情的不快,甚而至于还有一点多了几天假期的窃喜。葵花子、南瓜子、吊瓜子一一嗑来,当然最稀罕的要数吊瓜子。

我平时嗑的葵花子是从雅家乐超市购买,那里有原味和微咸两种,我喜欢原味的,因为未经改造的阳光的味道,和我味蕾深处的极为相似。

跟葵花子的渊源从小时候说起,那时我的邻居稽奶奶,每年都会把东山头小河边的那块空地整理出来,种上好多向日葵,它们从小到大的生长都历历在目。我们看到向日葵成熟的时候,密密麻麻的葵花子嵌满整个园饼子。我们还看到稽奶奶把它们摘下来,放在太阳下面晒,晒到圆饼子松软,轻轻一拍,一粒一粒的籽儿就掉下来了,亮亮的可爱得很。

我的母亲从来都不种向日葵,她喜欢种菜,一畦一畦很整齐的菜地,吃了一茬又一茬,总是吃不完,这常常引起我的不满,我曾经强烈要求母亲改种向日葵。母亲说,青菜嘛,过日子不能少,葵花子呢,可有可无。可是到了过年前,我们家就会收到一些葵花子,棵棵籽粒饱满,就像刚刚收成的那样,母亲说是稽奶奶家给的。于是我们在煤炭炉子上炒熟,放在瓦罐里,大年三十,围坐在桌边,一边嗑一边聊一边想着稽奶奶的好,当葵花子和牙齿碰撞的一刹那,一声咔嚓,那香味和感恩就这么不经意地,持久地留在了心里。

嗑南瓜子是近年来的事情,相比于葵花子,南瓜子的壳子有点软,籽粒有大有小。有一回,婆婆送来一些生南瓜子,说老家屋后种的南瓜,瓜子收集在一起,炒了吃,很香。忽然就想到,小时候炒葵花子的煤炭炉子早已消失,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南瓜子再买一只吧。又有点怕麻烦,不想在微波炉和煤气灶上尝试,就这么囫囵吞枣,连皮带壳地吃了。婆婆以为我喜欢嗑,过了一段时间,竟然又送来了一大包,于是就束之高阁。

春节,回老家拜年,又带回了好多瓜子。除了葵花子、南瓜子,还有吊瓜子,都是老虎灶上炒熟了的,炒熟的南瓜子格外香。婆婆说,吊瓜子是一味中药,她是第一回种植。春天播种,秋天收获,在猪圈顶上居然结了好多。吊瓜瓤扔了,吊瓜子炒熟。

吊瓜子的样子有点像西瓜子,口味也像西瓜子,它们却是实实在在的吊瓜子。百度了一下,“吊瓜子(白岘),本名栝楼籽,据《本草纲目》及各大中药辞典记载,具有清肺、化痰、止咳、润肠、通便等功效。”又听到电视里一直报道,新型冠状肺炎的治疗方法是中西医结合,中医药在这次疫情中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竟不由得向传承中医的人们致敬。

一粒一粒瓜子嗑下来,就到了正月十几,还没有到能上班的日子,小区新型冠状肺炎的防治工作只紧不松,于是宅在家里继续嗑,连同束之高阁的那一包。后来想到,无论是葵花子、南瓜子,还是吊瓜子,除了有中医药的疗效外,还有一份足不出户的陪伴,还能把记忆深处的温暖勾勒出来,它们的好处真是很多。

作 者 简 介

沈芳,江苏盐城人,小学教师,市作协会员,热爱阅读和写作,作品散见于报刊和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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