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热搜!洛阳又发现2600多年前戎人王级大墓 随葬品震撼

近日,在洛阳徐阳墓地,考古学家发现一座2600多年前戎人王级大墓,这也是徐阳墓地考古发掘的第二座王级大墓。

天子脚下,为何会有外族久居;中原腹地,怎会出现西北戎人?

这座2600多年前的戎人王级大墓的发掘,出土了大量精美随葬品,且都保存相对完好。不仅再次印证陆浑戎于公元前638年迁入洛阳伊川这一历史记载,也真实呈现出当年戎人在洛阳地区的生活状态,对探索中华文明形成过程中的民族融合与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

值得注意的是墓中出土了一些保存完好的玉璜。

墓葬出土的玉璜

玉璜,在中国古代与玉琮、玉璧、玉圭、玉璋、玉琥被《周礼》一书称为是“六器礼天地四方”的玉礼器。六器之中的玉璜、玉琮、玉璧、玉圭等四种玉器,历史最悠久,也再次证实其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已出现。

在良渚文化中,玉璜是一种礼仪性的挂饰。每当进行宗教礼仪活动时,巫师就戴上它,它经常与玉管、玉串组合成精美的挂饰,显示出巫师神秘的身份,且每一个上都刻有或繁或简的神人兽面图象。

良渚玉璜

商代开始,玉璜已成为不同层次人们流行的佩物,在饰纹和式样上也多样化,满足不同喜好,出现了人形璜、鸟形璜、鱼形璜、兽形璜等类型。

鱼形玉璜     商   山东博物馆

鱼形玉璜  商  山东博物馆

西周时期盛行一套佩玉中出现多重玉璜,自上而下排列,这一习俗影响延至春秋、战国时,璜形玉佩在玉器中所处的位置更为突出。战国时,出现了镂雕玉璜,多为变龙纹。

七璜连珠玉组佩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

此组佩由7件玉璜、1个圆形牌和728颗红玛瑙珠串联而成,出土时位于墓主人的胸前。陕西省韩城市梁带村出土,长105cm,目前此级佩是陕本地区出土的最高等级的玉级佩。

后在西汉中期武帝前后开始,玉璜的发展开始进入鼎盛期,其形制、纹饰、制作工艺较前有了较大区别并渐趋形成自己的时代风格。徐州后楼山汉墓出土的两件玉璜,是目前已公布材料中所能够见到的年代最早的西汉玉璜。

徐州子房山汉墓出土的两件玉璜,体扁平弧状,一件为镂空双首龙合体形,龙首侧视回望,以细阴刻线雕琢目、耳、角、须发等,龙身以细阴刻线雕琢成卷云纹状装饰。

徐州子房山汉墓出土西汉早期双首合体龙形玉璜

另一件为出廓式双首合体龙形璜,龙嘴微张,上吻宽大,下吻略小而末端尖细,杏仁眼,短耳后竖,耳后有鬓毛,颌下有须。龙体器表以细阴线雕琢菱形网格纹、浅浮雕谷纹,弧背两端上部外缘出廓雕琢左右对称的两回首行走的螭龙。

徐州子房山汉墓出土西汉早期出廓式双首合体龙形玉璜

徐州狮子山楚王墓出土玉璜97件,是目前发现的汉墓中出土玉璜数量最多的一例,这些玉璜出土时位置虽被扰动、分布散乱无法全部复原,但可以推定应多系玉组佩中的残存器。

江苏徐州狮子山楚王陵出土西汉早期谷纹璜

体扁平弧状,两端平齐,表面雕琢谷纹,外缘有规整扉牙。是狮子山楚王墓出土璜中数量最多的一类。

蒲纹玉璜  西汉  狮子山楚王墓出土

形制与前类谷纹璜同,器表雕琢精整的规则蒲纹。

徐州狮子山楚王墓出土西汉早期龙纹玉璜

体扁平弧状,两端平齐,表面雕琢谷纹,外缘有规整扉牙。器表两面浅浮雕二十条龙纹,左右对称分布各十条。龙纹卷曲连环,巨口獠牙,圆眼长耳,有翼。

徐州狮子山楚王墓出土西汉早期出廓式涡纹玉璜

体扁平,半璧形,外缘有扉牙。器表饰谷纹,有凹弦纹边阑。弧背缘部外侧出廓镂雕左右对称的两凤鸟,弧腹缘部内侧出廓镂雕舒卷流畅的对称几何云纹。

西汉出廓式素面玉璜

体扁平弧状,素面,中间略窄,两端稍宽,弧腹缘部外侧出廓镂雕左右对称的两动物纹样。

除上述徐州地区出土璜外,其他地区此类器的典型标本见于湖北荆州江陵凤凰山汉墓出土双首龙身形谷纹璜,风格特征与徐州玉璜明显有异。

湖北江陵凤凰山汉墓出土双首合体龙形谷纹璜

龙嘴微张,椭圆形目,小耳后竖,上吻长而宽大,末端上卷,下吻短粗。其形构与后楼山出土器基本类似,但龙首的五官轮廓、璜身谷纹雕琢等粗约省隐,

安徽巢湖北山头汉墓出土有一件双首连体龙形勾连云纹玉璜,形构与后楼山汉墓玉璜类同,与狮子山汉墓出土玉璜则完全雷同。

双首连体龙形勾连云纹玉璜  安徽巢湖北山头汉墓出土

广州象岗南越王墓出土西汉中期镂空式双首合体龙形璜

体扁平弧状,两端镂空成龙首形,躯体简化呈卷云纹,略显浮雕状。另一件透雕四龙,两侧的两龙,首朝外,卷身如“S”形,中间的二龙相互缠绕。表面细刻模糊线纹。

广州象岗南越王墓出土西汉中期出廓式双首合体龙形蒲纹玉璜

体扁平半环形,两端以凸起的棱线勾勒出龙首轮廓,龙口微张,上吻宽大前伸,下吻略窄,末端渐内卷呈舌状,杏仁眼,短耳后竖,颌下有须,璜身双面饰蒲纹,弧背缘部外侧出廓镂雕变体卷云纹,顶部尖凸如冠,钻一小孔。弧腹缘部外侧对称镂雕一组回首凤鸟。

广州象岗西汉南越王墓出土西汉中期双首合体龙形谷纹玉璜(珩)

体扁,半环状,两端对称雕琢简化龙首形,龙椭圆形目,小耳后竖,鳃外缘有弧状绞丝弦纹将头与躯体隔开,璜体浅浮雕谷纹,有凸弦纹边阑。

河北平山七汲村中山王墓出土双首合体龙形龙纹玉璜

扁平体,短弧状,两端以龙首形构外廓雕琢有浅短方折型扉牙,龙首嘴微张,上下吻宽厚基本雷同,椭圆眼,卷鼻,短耳后竖,耳下置一组短斜阴刻线构成的短棒状纹。龙身饰简化成大“S”形的宽大龙首纹,间填衬细阴刻线卷云纹、网格纹等。

国家博物馆藏西汉龙形谷纹玉璜

体扁平,器表雕琢谷纹,有阴刻线边阑。

江苏徐州铜山县小龟山汉墓出土西汉双首合体龙形谷纹玉璜

体扁平弧形,两端龙首末端平齐,龙嘴微张,舌内卷,上、下吻宽度相同,杏仁眼,眼睑向左右两侧外出细阴线眼尾纹,耳后竖,耳下部雕琢一束细阴刻绞丝弦纹鬃毛,龙身雕琢精整疏朗的谷纹,外有凸弦纹边阑。

山东五莲县汪湖镇张仲崮汉墓出土一件双首合体龙形璜,与徐州小龟山、定县八角廊出土器形制、纹饰风格截然不同。

山东五莲汪湖镇张家仲崮汉墓出土西汉中晚期双首合体龙形玉璜

龙首雕琢简约,龙口镂雕,上下吻未分离,小耳,颌下有须,鳃弧形,龙身部以双阴线雕琢上下叠置型尖尾龙纹。

小龟山汉墓出土的另一件双首合体龙形璜(珩)。

徐州铜山县小龟山汉墓出土西汉中期双首合体龙形云纹玉璜

体扁平,短弧形,两端尖细,龙首仅雕琢出轮廓,龙嘴、鼻、眼、耳、鬃毛及龙身部勾连云纹等均以细阴刻线雕琢,整器虽雕琢简约却神态生动。

安徽天长三角圩汉墓出土的一件双首合体龙形璜,与上述几类汉代双首龙形璜的形构、纹饰、雕琢技法完全不同,制作工艺具有明显的地域性特色。

安徽天长三角圩汉墓出土西汉中晚期双首合体龙形玉璜

体扁平短宽,两端以龙首外廓雕琢有扉牙,龙首的形构及其五官轮廓、龙身装饰性刻绘纹等,皆以装饰性极浓的细阴线雕琢。

广州西村凤凰岗汉墓出土西汉中期谷纹玉璜

体扁平,半圆形,两端较中间稍宽,外缘雕琢有规整的扉牙,器表饰满谷纹,外有凸弦纹边阑。

江苏仪征张集茶场团山汉墓出土西汉中期谷纹玉璜

器扁平,璜体弧度略小于半圆,两端平齐,外缘雕琢有扉牙,器表满饰谷纹,外置细阴线刻弦纹边阑。

甘肃静宁县李店王沟村汉墓出土西汉中期谷纹玉璜(珩)

当然还存在制作不精,失去玉璜形制纹饰简约传神、朴实生动的风采神韵而显得机械呆板的玉璜。

以此期仍在继续流行的双首合体龙形璜标本为例,江苏扬州甘泉巴家墩汉墓出土西汉双首合体龙形玉璜(图20),显然系粗制之作,缺少生动传神的意蕴。扬州甘泉“妾莫书”汉墓出土的另一件西汉晚期双首合体龙形玉璜雕琢更为简约(图21),龙嘴、上下吻、耳等五官则用细阴刻线草草勾勒,形构模糊而比例失调,已全然没有了之前双首龙形玉璜的神韵与动态美感。

扬州邗江甘泉巴家墩汉墓还出土有一件素面玉璜(图22),两端宽窄尺寸不一,两圆穿孔径大小不同,一角残缺,器表打磨不精,显系粗劣之作。徐州石桥西汉晚期墓出土两件龙首形玉璜残件,一件体扁宽,龙首五官细部、龙体的夔龙纹皆雕琢得精细逼真、一丝不苟(图23),另一件器表布满谷纹,龙首细部形构及躯体纹饰均严谨精整。

还有一类标准型“半璧式”玉璜,扬州邗江甘泉“妾莫书”汉墓出土有此类器(图24),器表以浅浮雕蒲纹为地纹,再在蒲纹上加饰阴线刻涡纹作主纹图式,近缘部及孔径部各雕琢细阴刻半圆形边阑。有意思的是,在玉璜加工切割截面的一端的外缘部,还保留有一小块尚未切磨掉的“边料”,在璜体切面与边料相连处,可以清晰地看出治玉工匠切割、打磨不彻底而留下的一道直线型切割凹槽。

甘肃静宁县李店王沟村汉墓出土西汉中期半璧形涡纹玉璜

器表雕琢有疏朗的涡纹,缘部有阴刻线弦纹边阑,显然应是从涡纹璧中切割下来后简单打磨加工而成的。

此外,通体透雕的较为精致的璜形器也是众多玉璜中不多见的精美艺术品。典型器见于扬州甘泉“妾莫书”西汉晚期墓出土的两件透雕器,皆为璜体雕琢成双首合体龙形(图25、26),此类器形构与同时代玉璜已有明显不同,承载的佩饰功能与西汉晚期流行的其他类璜有异,出现的年代可能较西汉晚期同类器更晚,称之为“璜形器”、“璜形佩”或比命名为璜更为恰当。

河北定县北陵头村中山穆王刘畅墓中发现两件玉璜(图27),体作扁平短宽弧形,通体镂雕,两端各雕琢一龙一螭虎,龙、螭虎曲体盘绕,以阴刻线表现眉、眼等细部,可视为这一时期玉璜精品的代表之作。

由此可以看出,徐阳墓地是中原地区首次发现的戎人遗存,而其中玉璜的出土对研究陆浑戎这一族群及当时民族文化、礼制交流融合现象也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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