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中原 | 哎哟，原阳人，真得劲！

文/蓝月光

曾写过一篇《原阳人》，但那个时候对原阳人毕竟知之甚少，了解不多，故而总觉生硬。这些日子，游走博浪，深入接触了一些原阳人，对原阳人才有了更多了解。

原阳人很刚猛。他们说话特别有特色。有人说辉县人在一块，如果不了解听起来像打架，其实原阳人也是这样。他们说话声音特别响，特别硬，乍听起来真像吵架。我听一个人和他舅说话，那真是吵！他们习惯于说“哎哟”，对方一句话未完，马上“哎哟”——而且拉了长音。表示惊叹或是感慨，颇有韵味。他们还爱说“得劲”，做什么都讲究“得劲”。原阳人吵不说“吵”，说“嚷”。这是一个极古的词。“我都想嚷你了”，就是“我想吵你嘞”。

两个原阳人上北京，出饭馆就被抓了起来。两人莫名其妙：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吃饭时就一直“日他姐”。老实交待吧！两人才明白过来，百口莫辩。警局就向原阳打电话调查，才介绍完情况，对方马上就嚷：日他姐，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原阳人性格很刚硬。滔滔舒卷的大河给了他们百折不挠、刚毅不屈的基因。“惹了老子，老子就弄你。管他谁是谁。”“做什么事，不做就不做，要做就要做成。”他们喝酒特别生猛，完全是凭性子上。我曾亲见两人，酒席上谁也不服谁，相互较劲。一个一次性水杯一杯，一口咽了大半杯，就像喝水。另一个索性就掂了酒瓶——对瓶吹。“我喝酒就是这样，不好用杯。”他们说话爱说“怼”。“哎呀，怼呗。有啥？”他们还爱讲一个笑话，有个外地人到原阳烩面馆：老板，来一碗烩面。半天没人理会。一会进来个人，进门就嚷：老板，怼一碗面。面马上就来了。那人就急：给我也怼一碗，原来你们这儿烩面要怼！

原阳人也很可爱，他们重情重义，粗中有细。他们不喝是不喝，要喝就喝得，要弄得劲。“得劲嘞很！”他们说。他们瞅准了项目机遇，就大干快上，绝不拖延。他们待人实心实意，掏心掏底。但做什么都留着后手：别人对他好，他就对别人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如果谁要跟他过不去，看我怎么治你。——有的是手段，神不知鬼不觉中就让你服服贴贴，有口难言。看透不说透，难得糊涂，这就是原阳人。

原阳人实在，有人在酒席上就评价，原阳人喝酒是实实在在喝酒，是为了喝酒而喝酒，其他地方往往醉翁之意不在酒。话虽偏颇，起码表明了原阳人的质朴。

初冬的博浪大地，麦野青青，天高云淡，一座座村庄镶嵌其上，特别是阔大广袤的黄河滩区，河水如带，缓缓而流。雄浑的黄河大桥，横跨其上，势如游龙。河滩边，是一座座漂亮整洁的村庄。屋舍俨然，黄发垂髫，皆怡然自乐。信步其中，暖阳下，清风中，真有世外桃源之感。

闲暇时间，在原阳街头游走。新城以米黄色为基调，原阳广场、综合楼等大气豪放，又有欧式风格。老城还是有点脏乱的。特别是这个时候，秋叶飘零，萧萧瑟瑟，小巷、门店、老街都在冷风中沉默着。但这座县城，却也因此有着特殊的韵味，展示着特殊的风华。是呀，只要你想想它的历史，宰相之乡、诗词之乡、毛氏祖根，夏家院、博浪沙，还有黄河金堤。中华民族的历史，特别是西汉历史，是在原阳人搀扶下走过的呀。对原阳人，又增加了一种敬畏、一种钦慕了。原阳人能文能武，俊才迭出，这是古已有之的。他们做事沉稳，故而能干成一番事；他们才华四溢，文才沛然；他们生生猛猛，干事张扬。这里有名闻一方的书画家，有满腹经纶的文人学士，有谋略深沉的政治家，有粗野刚硬但头脑精明的农人，还有方方面面的奇人异士……

夜色深沉，原阳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在暖意融融的酒馆，与原阳耆老、文士共聚一堂。听他们侃侃而谈，感慨之余，一首唐诗浮现心头：

俯饮一杯酒，仰聆金玉章。

神欢体自轻，意欲凌风翔。

吴中盛文史，群彦今汪洋。

方知大藩地，岂曰财赋强。

时与势移，但理相近，情相通，原阳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

（蓝月光，本名王自亮，河南长垣人。）

图文编辑：杨关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