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长大
本文作者:王坤
看着即将出嫁的小妹,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很多的往事,总想写点儿什么记录一下,但提笔又不知从何写起,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从哪说起,也许是因为我俩一直都在一起。有很多祝福的话想要送予她,但又觉得有些单薄,因为想要把所有的美好都送给她。
我和妹妹是典型的85后独生子家庭,她是大姑家的孩子,小我4岁,我们俩家相隔不算太远,成天粘在一起,自然就成了胜似同母的姐妹。在妹妹还没出生时我自然就是大姑家的常客,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通通归我,小妹出生后便有人跟我一起分享这份宠溺,虽然我比她大不了多少,但从心里我很喜欢她,她成天都跟着我,常常亲切地叫我小姐姐。在小学之前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家里的用品也都是双份,我也习惯了这种如影随形的日子。上学后,我俩也就周末才能腻在一起。每年的暑假盼着交流会,大人给拿着零用钱,我带着小妹出去吃爆米花、喝汽水,有时还会看个马戏表演之类的,偶尔也会吃个羊肉串,那时候我们都觉得特别满足。冬天也会相约一起回村度假,我领着妹妹和村里的伙伴们一起玩儿捉迷藏、割羊尾巴,爬到麦子堆上跳蹦蹦床,每天玩儿得不亦乐乎,我们的童年就是这样度过。
记得那是九几年的暑假,我俩相约回奶奶家德胜村,走前听妈妈说单位要组织去岱海旅游,我心里就开始盘算妈妈多会儿来接我们,可是一天天过去了,旅游的消息一点儿没有,我开始犯嘀咕了,莫非是妈妈把我俩忘记了,还是顾不上来接我们了,越想越着急,于是我便萌生了一个念头——走回家。村子离我家估计有八九里路,步行怎么也得走两三个小时,我跟小妹简单商量后,她爽快地答应了,估计她对路程根本没有概念。
简单整理衣服后,我俩就动身了,特意邀约了几个村里的小伙伴把我俩送至村口。那个年代我俩也算是徒步旅行的先行者了,9岁的我领着5岁的小妹开始沿着村间小路前行。路上来往的行人非常少,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大约过了个把小时,走到大营子中学附近(旧时的大营子村附近),不远处传来“突突突”的摩托车声,瞬间各种坏人抱小孩的影子在我脑海里闪过,我灵机一动故意大声说:”你大舅怎么上个厕所这么费劲,半天出不来!“小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摸不着头脑地看看周围再看看我,她心里估计在想大舅不是在中旗么。就在我俩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时,摩托车从身边疾驰而过,瞬间收紧的小心脏才稍稍放松下来,于是拉起小妹加快了赶路的速度,又走了好一会儿,我俩正准备坐下来稍稍休息,看着小妹也是累得满头大汗,这时不知从哪儿跑出一只黑狗,吓得我俩一路狂奔,边跑边回头看。不知跑了多远,实在没劲儿了,才放慢了脚步,回头看看黑狗不见了踪影。猛地抬头已经清晰地看到大姑家的红砖房了,那种前所未有的激动。我兴奋地告诉小妹,快到了,快到了!终于带着期盼的心情,拖着疲惫身子走进大姑家。大人们都不相信我们自己走回来的,直到爷爷从德胜村骑车赶来,才证实我们的徒步旅行。
时间一久也不记得当时带头的我是不是受到责罚,但是每每回忆起来,小妹总说自己应该学个体育之类的,4公里的路程一路小跑不带休息,我也逗她说:”没事儿,交通运输跟这个也差不多,你以后让火车跑快点也行。“
我们那时候家庭都不是很富裕,只有过年才能穿上新衣服。我俩一到寒假就数着指头盼除夕,穿上新衣服走街串巷跑大年。年初一领着小妹去亲戚家拜年吃糖果,更重要的是展示我们的新衣服,那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无以言表。
正月初三我们两家骑自行车一起回奶奶家(德胜村),这是我俩最期盼的,因为村子里从初三开始就排练秧歌、搭戏台,早早就进入了闹十五的氛围。一到村口就能听到“七冬锵七冬锵,七八弄冬锵……”的锣鼓声,我俩迫不及待地赶过去,看着彩稠花扇手中舞,不断拍手称赞。因为二爹也在组织团队中,我和小妹也可以领到一把秧歌扇和一条红绸带,兴奋不已。正月十四开始,秧歌队正式挨家挨户转院子,锣鼓声声,鞭炮齐鸣,锁呐响起来,秧歌队在领队的指挥下踏丁字、迈十字,彩绸飞舞,龙步生风,在院子中央自然排成两行,村里所有人都围挤在一起拍手叫好。这时唢呐换调,锣鼓的韵律也变得更加昂扬,一对对旱船如同在水上漂,手持“船桨”的老汉在前面像醉翁一样扭来扭去,那水灵灵的“姑娘”大多男扮女装扭作丑态。正扭到高潮处,后面冲出个刁婆子。她手拿棒槌,身穿黑色布衫,耳朵上还挂着一红一绿的大辣椒,脸上还有一个豌豆大的痣, 黄脸朱唇,气势汹汹,大有“棒打鸳鸯”之势,三跳两跳来到了旱船前,与“老汉”开始周旋。他们似撕似打,似挑似逗,似舞似扭,真叫人忍俊不禁。院里旺火,红灯笼,屋里汤圆锅里舞,屋外锣鼓鞭炮齐鸣,屋里欢声笑语不断,这就是旧时的年味,也是我们童年的记忆。
时间没有因为这些欢乐的时光而放慢脚步,我们渐渐长大。由于上学工作我们也一直分居两地,只能偶尔通过微信问候一下,说说近来的新鲜事儿,一到假期总得待上几天,聊往事,谈趣事,还是会捧腹大笑……虽然现在各自有了家庭,但这种亲情是我们此生的幸运,祝福你,楚!
文中图片由作者提供
该文作者为内蒙古察右中旗人,现居包头,在某部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