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73周年 | 抗战年代的爱情故事
大陆、台湾、香港,在中国这三块地方有着不同的文化。大陆人更务实,香港人更现实,而台湾人更会煽情。
大陆人的务实表现在每个人、每一分每刻都有一飞冲天的愿望;香港人的现实表现在他们更多关注解决眼前的实际问题;而台湾的人煽情更像一叶扁舟漂浮在大洋中的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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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日本投降日,1945年的这一天中华大地举国欢庆。而1945年还在重庆读高中的女学生齐邦媛却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齐邦媛
“日本正式投降时,重庆人的狂欢是我漫长一生中所亲见。我跟哥哥和表哥们也拿着火把往沙坪霸大街上跑,我和他们走到南开中学校门口,这一瞬间,我突然感到成声俱灭。我再也不能忍受推挤的人群,竟然一个人穿过人群,找到回家的小径。我一面跑一面哭,进了家看到满脸惊讶的妈妈。我说,我受不了这样的狂欢。在昏天暗地的憾哭当中,我度过了胜利夜。”
为什么在别人狂欢的时候这位女学生却在憾哭中度过了胜利夜呢?因她的恋人,中国空军的飞行员张大飞在前几个月刚刚阵亡。
这段话是台湾纪录片《冲天》的结尾词,让我没想到的是电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胜利所带来的狂欢背后是无限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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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是第一部从女性视角回顾中华民国空军的纪录片,影片聚焦1937到1945的八年抗战期间中华民国空军,却以三位飞行员背后的女性视角,展现她们如何面对战争。分别是战争初期“空军四大天王”之一的刘粹刚夫人许希麟,民初才女林徽因,以及《巨流河》作者齐邦媛。
张大飞与齐邦媛都是辽宁人,为了抗日来到了南方。张大飞每到一个地方执行任务都会给齐邦媛写一封信,信上的邮戳遍及了云南、四川各地,直到日本投降的前夕,齐邦媛收到了张大飞的遗物,一只绿色背包,里面是她写给张大飞的所有信。
片子开头字幕这样说:
1932年,为了应付中日有可能爆发的全面战争,国民政府在杭州笕桥成立中央航空学校,培育第一代飞行军官。直到抗战胜利共有十六期学员参战,一千七百人冲上天空。
张大飞是第十二期学员。
中国空军“四大天王”之一的刘粹刚也来自辽宁,是中央航校的第二批学员,中国空军击落日本飞机的第一人。
刘粹刚
偶然的机会他在杭州笕桥火车站邂逅年仅18岁的小学校长许希麟,惊为天人,无法自拔。
许希麟
对飞行员来说,死亡来的时候是一瞬间,爱情来的时候也是一瞬间。
刘粹刚的第一封求爱信这样写道:
希麟女士,初遇城站,获睹芳姿。娟秀温雅,令人堪慕。且似与余曾相识者,初余之注意女士,而女士或未知觉也。车至笕桥,匆促而别。然未识谁家闺秀,如是风姿,意不复见。耿耿此心,望断双眸。而盈盈倩影,直据余之脑蒂,挥之不去。
许希麟被刘粹刚的铁汉痴心所打动,而其父亲说,粹刚这个小伙子不错,可是他的工作太危险了。许希麟用筷子蘸酒回答父亲八个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1936年两人结为伉俪。1937年10月25日刘粹刚执行任务中遇难,年仅24岁。
刘粹刚在留给许希麟的最后一封信中写道:
希麟:
我因为工作关系,恐怕不能常常写信给您,人生本如朝露,事事如梦一切都难预料的,设我不幸,那这就是最后的一封信给您!
……假如我要是为国牺牲投身成仁的话,那是尽了我的天职!请不要悲伤,因为我生在现代的中国,是不容我们偷生片刻的……我只希望您在人生的旅途中永远记着,遇着了我这么一个人;我的麟,我是永远爱您的!
1938年,林徽因和梁思成曾在前往昆明的途中,遇到了正在往昆明撤退的杭州笕桥中央航校的八名学员,他们为病中的林徽因提供了不少帮助;1940年在昆明,林徽因和梁思成又成了这些背井离乡的年轻人的“名誉家长”。不久之后,噩耗频传,林徽因这位“名誉家长”不停地收到了他们的遗物,八名飞行员和同是飞行员的林徽因的弟弟林恒全部以身殉国。
林徽因与弟弟林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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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8年,中华民国空军在空中击落或击伤日机超过600架,在地面击落敌机也超过600架;本身损失军机近一千架,牺牲官兵超过4000人,飞行军官阵亡将近四分之一。这些数字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呢?如同丘吉尔对英国皇家空军的评价:在人类征战的历史中,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对这么少人亏欠这么深的恩情。”
影片开关的解说词是这样的:
曾经有那么一群年轻人,每次起飞都可能永别,每一次落地都必须感谢上苍,他们战斗云霄,胜败一瞬间。他们在人类最大的战争中成长,别无选择。因此他们对飞行的热爱,对天空的憧憬,还有那些国仇家恨,纵横捭阖,儿女情长,都必须化成命运的音符,飘扬在云间。
影片在齐邦媛日本投降胜利那天的日记中结束,字幕出现:
1937年到1945年中日战争期间,共有22次大型会战,1117次大型战斗,小型战斗48931次。中国军民死伤逾3000万,日军伤亡近百万。
这是我见过的最温情的战争记录片,没有一点血腥,全是人情。
片尾总要有一首歌,歌中这样唱道:
“柳线摇风晓气清,频频吹送机声。春光旖旎不胜情,我如小燕,君便似飞鹰。轻渡关山千万里,一朝际会风云,至高无上是飞行……”
这首歌的名字叫《西子姑娘》,傅清石词,作曲人是写《何日君再来》的刘雪庵。
如是燕啭莺啼、静姝温雅,却居然是一首军歌——中华民国空军军歌。
真是服了台湾人的煽情,战争记录也能拍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