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21世纪散文诗年鉴》用稿连播】黑龙江/连秀艳 :在一条河流上看雪(外一章)
在一条河流上看雪(外一章)
黑龙江/连秀艳
01
河流的曲线,有时像雪花下落的曲线。河流的白,有时像雪花梦见过的白。雪花的梦,在我的梦里诠释过,所以我的梦更类似河流冬天的白。
我一直崇拜水的浪漫和自由,也崇拜岸的节制。河流的走向是自由的,也是浪漫的。水势决定河流走向,地势替水拟好章节,岸借助高度节制水。水草的拉扯,鱼儿的提示,石头的警醒都是友好的关怀。只有冬天,河流才肯静下来,水也固定下来,让人仔细体察、感悟。
落雪的河流是大地的新宠,她在风里愈加新鲜,清爽。在一条河流上看雪是一件有趣的事,也是一件浪漫的事。一行足迹,有着河流的样子,有着心灵的样子。河柳和岸边的冬草挂满雪的花瓣,更多的落雪被风梳理的羽毛般华丽,她们替天空快递美丽,替时间转达千秋古韵般的问候。
一条河流可以舞起来,一直抵达天边的静谧,一条河流可以竖起来,直到搭在山坡的落日上。
雪后,在一条河流的雪上行走,可以回望自己的足痕,望见自己苍茫过后的远方。
02
雪,把冬天抬高了一尺
每年冬天,我都会沿一场雪走回童年。
童年已在几十年前走失,我想用徒步、跋涉、日夜兼程抵达记忆深处的雪境。
童年像一只拴在院子里的羊,又像偶尔跑出去一会又跑回来的狗。童年的记忆总被大雪包围,被雪后的寒冷包围,又被瑟瑟发抖出卖。
那时,太熟悉冬天的雪洞,熟悉冰爬犁,熟悉一场接一场的堆雪。在雪地奔跑,在雪坡上打滑,打打雪仗。那些年,雪,把冬天抬高一尺,甚至一米。我在高出一尺的雪上静坐,感觉离天很近,离梦很近。我在雪地上画梦,在雪花里祈祷,在风雪交加里穿行。
我和村里的孩子一样,会在冰天雪地里,拉起雪爬犁,让冻红脸蛋的弟弟妹妹们,坐在爬犁上欢呼、尖叫,甚至他们还放肆地高喊“嘚儿!驾!!”。
岁月飞逝,童年被风雪给抱走了,现在只剩下酸痛的骨架,零碎的思想,千疮百孔的幻梦。好在童年的雪境还在,衍生的诗意还在,把冬天抬高一尺的雪花还在。
年复一年,雪喊住雪的魂儿,春天才不曾走失。
作者简介:
连秀艳,女,60年代出生。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萧红文学院作家骨干培训班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