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乐生 | 初步山水婺源

总第132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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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源属于安徽，还是属于江西？一路上大家争论不休。可是到婺源取道景德镇，返程依然走赣北回安庆，竟相一致。

江西婺源是我国南宋理学大师朱熹的故里和中国铁路之父詹天佑的家乡，自古以来一直隶属徽州，民国曾有短期属赣，1949年建国后正式划归江西省管辖。

车子一进入婺源，公路两旁青山绿水之间，一处处山村、一条条街坊、一栋栋黑白分明的徽派建筑，让人耳目一新，与赣东北幢幢民居迥然不同。

县城紫阳镇，这个唐代的古镇正在大兴土木，连接着新老城区的水泥拱桥高架在星江河上，鳞次栉比的现代明清式建筑群与县城古建筑交相辉映，构成了婺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时值“五·一”，城关镇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文化搭台，经贸唱戏，开发生态旅游。一排排摊点上，龙尾砚、甲路伞、粉蒸菜、荷包红鲤鱼齐展风彩；一条条大街上，茶道表演、徽剧演唱、板龙灯、抬阁竟显风流。

在我们感受到紫阳镇上“多姿多彩”之后，感受到的是蕴藏于婺源山水之中清新秀丽的田园风光和那浓浓的古徽文化。

离县城18公里的延村，至今还较完整地保存着“余庆堂”、“聪听堂”等几十幢清代徽商建造的古民居。远眺延村，连椽接宇、粉墙黛瓦、马头墙，在青山环抱中就像一艘停靠在思溪河畔的航船。走进延村，整洁的石板路，窄巷高墙，石库门枋，门罩砖雕，古朴精湛，富于内涵。每座古民居的厅堂里都垂挂着楹联、格言；每个厅堂的梁柱、格扇门窗上都精雕细刻着花鸟戏文等深含寓意的图案。天井庭院、花台盆景、石雕漏窗无不透出儒商典雅的气派。相隔不远的思溪村，清代商家住宅“三雕”艺术装饰尤为出色，“敬序堂”富丽堂皇，客馆雕刻精细，书斋、庭院古色古香。

明清古徽州“一府六县”，曾有“无婺不成徽”之说。而那时也是徽商发展的黄金时期。徽商崇尚“贾而好儒”，践行“亦商亦儒”。他们发达后，回乡广置田产，兴建豪宅巨屋。在建筑布局上讲究楼宇鳞次、宅院相贯、山墙错落、宛如城廓；在建筑装饰上讲究精美“三雕”、富有寓意、格调高雅、美仑美奂，处处凸现出“儒商结合”的明清风情。

古朴典雅的徽派建筑、幽深宁静的青石板街巷、遮天蔽地的古树名木和村前小桥流水的景致在婺源随处可见。清代诗人齐彦槐在他的田园诗《冲麓村居》里就有这样的描写：“古树高低屋，斜阳远近山。林梢烟似带，村外水如环。”

绕过水口亭阁，跨过村前石桥，晓起古文化生态示范村就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晓起村背山面水，如屏的樟树林环绕着一片清代官宅府第，堂皇的徽派建筑门枋上分别刻有“进士第”、“大夫第”、“荣禄第”等字样，让人不难联想到当年儒商、“书乡”、仕林的风貌。

晓起村口溪旁，古樟树下的大水车轱辘轱辘地转着，岁月随着流水不断逝去，但婺源人珍爱树木，以名贵树木点缀村景已成传统。村民把村头水口的林木视作村庄的生命线，代代保护。如今婺源的乡村，村村都能看到这浓荫蔽日的参天大树。

“八分半山一分田，半分水路与庄园”的婺源，青石板古道通向四面八方，婺源的徽商逢山过山，逢溪过桥。其中一条北至徽州府的交通要道上，有座清华彩虹桥。清华镇为唐开元年间的婺源县治，当时商贸发达，人文兴旺。走在清华的铺面老街上还依稀能感受到曾有的繁华。宋代建造的六墩十一座亭阁连成一体的廊桥就座落在上街河上。桥头溪埠边，“绝好荷花无一柄，月明空照小西湖”的景致配上“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真正是“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婺源文化与皖南古徽州同出一脉，浑然一家。唯一不同的是婺源的星江河和众岭之流西顾入湖，引得苏东坡都惊奇“癫狂”：“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作者简介

顾乐生，76岁，主任医师、安徽省科普作协委员、安徽省作协会员。业余爱好写作，著有《海石花》《舟行记》等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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