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南的用人标准是“黄、浙、陆、一”四个...
胡宗南的用人标准是“黄、浙、陆、一”四个字:即集团军总司令都是黄埔一期同学;军长都是黄埔一、二、三期或陆大将官班毕业生;师参谋主任以上都是陆大本科或陆大参谋班毕业生;各军师司令部的幕僚长,大都是浙江人和第一师、第一军的老部下。
为了凝聚这个小团体,胡宗南会用各种权术来笼络人心。
张新,浙江浦江人。1928年时,张新在浙江省防军工作时,在杭州昭庆寺黄埔同学会里偶然碰到胡宗南。胡忽然问张:“你是三期同学,为什么贪生怕死,不到前方去?”
张被问得莫名其妙,随口答了一句:“到前方什么地方去?”
胡说:“过江到浦口,到第师第一旅去。”
原来,此时胡宗南是第一师第一旅旅长,驻在浦口,他要的是黄埔同学。就这样,一番交谈之后,张新受到胡宗南感召,到了第一师当了营长。
1932年,胡宗南升任第一师师长,驻扎在安庆,当时胡部正和红军作战,张新仍充第一师独立旅的营长。胡宗南又看中了张新,指定张新这一营归师部直接指挥,打前锋。张新受宠若惊,在桐城晓天镇死力卖命。
那时,张新的顶头上司独立旅团长周士冕,克扣军饷,盗卖军用物资,搞得官兵满腹怨气,人言啧啧。周士冕为了压制官兵,召集全团官兵训话,命令原地坐下,故意问营、连长:“对团部的经理(指管理军需业务的人)有意见吗?”
按国民党部队的传统习惯,是不敢有人提什么意见的,猛不防张新站了起来回答:“有!”
周士冕立刻厉声责问:“有什么?”
张新激于一时气愤,便大声回答:“团部克扣军饷,变卖士兵短裤。”
周士冕怒火冲天,骂一声“浑蛋!”
张新也怒不可遏,举起拳头猛击周士冕一拳。所有营、连长都被吓得目瞪口呆,坐在地上的士兵却都站了起来,不由得喊:“打得好!”、“做得对!”周士冕见事不妙,盛怒之下,悻悻而去。
张新知道闯了大祸,但自命硬汉,便硬到底,自己做事自己当,决不逃跑,听候处理。随即,胡宗南把张新押解到安庆师部,单独禁闭在他住的司令部楼下。
傍晚,师部中校参谋胡受谦拿着胡宗南的命令,来到禁闭室对张新宣读:“张新在全团官兵集合之际,有意侮辱直属长官,蛮横不法,开国民革命军未有之先例,为了整伤纲纪,着即……”
胡受谦平素和张新有点交情,读到这里,就没有读下去。张新着急地问:“着即什么?撤职?还是枪毙?”
胡受谦还是呆着不说,最后说了一句:“反正你自己明白。”(张新事后才知道,下面四个字是“着即枪决”)胡没有念下去,就走了。
胡受谦走后,张新觉得自己行为虽然鲁莽,但事情没有做错,死也不怕。便向胡宗南的随从副官程开椿要了一张纸、一支铅笔,写了两句话报告胡宗南:“死而无怨,死后请安葬烈士墓。”
程开椿把报告拿给胡宗南,胡在楼上大发雷霆,楼下的张新只听清一句“该死的家伙”。结果,半夜禁闭室加上了双岗。
后来,副师长彭进之,旅长丁德隆,都极力保张新。甚至周士冕也来保张新,说张勇敢善战,杀之可惜。过了些日子,胡部开赴甘肃天水,张新被押解到武昌留守处,禁闭了40天便开释了。
张新被开释后,奉命押解辎重去天水。在天水见到胡宗南后,胡居然以罕见的温和态度对张新说:“有勇无谋,不成大器呀!”
先置人于死地,后又加恩开释,这就是胡宗南网罗死党惯用的权术。但有时,胡宗南笼络部下、收买死党的手段是很奇特的。
在胡宗南的部队中有个叫徐保的,是有名的赌棍。当年,徐保任团长时,有一次他亲自到师部领了全团的军饷,一夜之间输得精光。
早晨蒙蒙亮时回到团部,军需主任前来请团长把钱交给他发饷,徐保说:“叫值星官把队伍集合起来,今天团长亲自发饷。”
军需主任带了官兵名册,跟随团长准备去发响,一到集合场,徐保对全团官兵讲话,先说道:“这个月的饷,团长领来了!”士兵听到团长亲自发饷,喜形于色。
徐保嬉皮笑脸地说下去:“他妈的,我们全团运气不好,昨天晚上团长统统把钱输光了。弟兄们,不要急,团长今晚再去把钱翻回来,明天全团发双饷,好不好?”
全团官兵一下子被他搞得糊涂了,竟齐声答应:“好!”就这样过了关。
事情很快被胡宗南知道了,胡立即把徐保找去,气呼呼地对徐说:“徐保,我问你一个问题。”徐保站着不敢作声。
胡拍桌问道:“古来名将,谁是赌棍出身?你答复!”徐瞠目结舌,答不上来。
胡哼了两声,就一脸怒气走出去了,直到天黑才回来,见徐保还是站立原地,丝毫不动。胡不觉暗喜,故意呵责道:“答不出吗?没有用的东西,去!向经理处再领全团一个月的饷,下次不得胡来!”徐保这才笑嘻嘻地走了。
如此一来,徐保对于胡宗南自然拼死效命,后来在解放战争宝鸡战役中顽固抵抗,被解放军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