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三大地方戏,哪个最好听?
电影《霸王别姬》剧照
电视剧《延禧攻略》剧照
电影《柳如是》片段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台上的翩翩水袖将古老优雅的情歌,如流水一般吟唱而出。昆曲腔调软糯细腻,慢缓的节奏细细研磨,因而又得“水磨调”之名。
白先勇青春版《牡丹亭》
从江南庭院深处吹拂而来的清风,化作了汤显祖笔下文字。《牡丹亭》中杜丽娘与柳梦梅向往美好又忠贞不渝的爱情故事,就缠绵在昆曲行腔与那一颦一笑中。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每一个初见昆曲的人,都会如杜丽娘游园时感叹撩人春色那样,不走入其中,怎知其美好呢?纵有万般美好,也皆是江南孕育。昆曲自苏州一带来,往整片江南去,那水乡的石桥弯弯,小巷幽幽,漫在城中的水雾与书香,让润养出的文化也带着恬静与内秀。
闻着摇橹声醒来,伴着夜雨敲荷睡去,饮过桂花酒酿,食过雪花蟹斗,仿佛只有江南之人最能体味这曲中情思,让已四百年岁的古老故事,依旧在这片土地承袭传唱,因为他们最懂得,切莫辜负这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三千万老陕齐吼秦腔。
不只是陕西,秦腔早已响彻了西北大地。贾平凹说起他与秦腔:三岁记事,他就骑在大伯的脖颈上看戏,六岁懂事,自己趴到台角上,听那花旦青旦唱悲戚戚的调子,不觉得就泪流满面。
从关中方言里奔涌出了激昂和硬朗的腔调,梆子响处,锣鼓起时,高亢的唱腔响遏行云,与昆曲的软语呢喃仿佛天地两重。也只有吼,才配得上秦腔的苍劲,才配得上传承了秦汉遗风的人,骨子里的骄傲。
远眺钟楼秦岭
兵马俑
外地人开玩笑:“唱秦腔,一是舞台要结实,以免震垮了;二是演员身体要好,以免累病了;三是观众胆子要大,以免吓坏了”。
这里的人却说,秦腔的舞台是茫茫西北,有黄土、高山、平原,演员的身体里住着塬上的烈风、川岭的磐石、泾渭的波涛。
华山
图二丨陕北老汉
一脚踏入三秦大地,一眼望尽岁月千年,一碗油泼辣子,一口西凤美酒,西北之人能将辣气和酒劲混成胸中的一股豪气,吼出一嗓高亮秦腔,啸出震荡八百里厚土的气魄。他们坚信,世事无论多么艰难,也能胸含秦腔般的豪壮,呐喊出无尽的生命活力。
秦腔自乐班
变脸之于川剧,有如喷火之于秦腔,皆属招牌路数、看家绝技。每当绝活儿耍起,无一不是座无虚席,观者如云。
看面颊上不停变幻的脸谱,将心间的情绪一一外现,这种将内心情感具象化的手法,在声声唱和中生动展现着剧中悲喜,也流露出川渝独特的诗意与浪漫。
随着清代“两湖填四川”大移民,各类戏腔也接连涌入,川剧的形成正是容纳百家、博采众长。这种兼收并蓄的气质,不正和这川地、川人一样吗?
往大处看,山水在蜀,雾锁渝州。川渝拉起青藏高原的东南缘,落入四川盆地紫色土壤的怀抱,又笼来重庆东部的山川纵横。往小处瞧,火锅里的毛肚、黄喉、鸭肠,还有不能忘的耗儿鱼,各类食材正一齐翻滚在热辣的汤油里。
四川九寨沟
重庆洪崖洞
川菜味道
余秋雨在《文化苦旅·三峡》中赞扬:“从三峡出发的人,他们都有点叛逆性,而且都叛逆得瑰丽而惊人”。
开天辟地的人挥洒汗水,四海而来的人落地生根,品一盅五粮液,醇和浓香,涮一把红汤锅,沸腾热闹,川渝之人将包容与进取,高声唱入了川剧,器乐帮腔,是讲不完的巴蜀奇事,妙语连篇,是唱不尽的川渝颂歌。
追寻着声音,走过了南北。
如今的我们,听流行歌、听西方曲,却再难听上一折中国戏,戏曲之音仿佛在生活中渐渐消逝。
你是否还记得那属于家乡的声音呢?
是藏戏的圣洁,悠远在灵湖落雪的青藏,连着虔诚信者的颂佛祈愿,一同飘散在雪山草原;
还是抑扬顿挫的京剧,唱着虞姬自刎的荡气回肠,舞着贵妃醉酒的万端愁绪;
或是缠绵悱恻的越剧、神秘瑰丽的傩戏、深情款款的黄梅戏......
这些古老的声音,接受着水土与住民的孕育,将本已被城市磨平的“不同”唤醒,又在一代代的传唱中影响一地文化与一方性格。
它其实就根植在每个人的血液中,俯下身去,侧耳倾听,那一定是涌动不息的,独属于中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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