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的那点糗事儿
原创:姜敏 军旅警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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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此平台,展现八一军旗下当年女兵的英姿风采。这些女兵是20世纪70年代,生活在祖国南疆,条件非常艰苦的某驻军医院的女兵,照片只是记录了部分女兵的工作、生活、娱乐、训练照片。其中的文字,即是源于她们的生活素材创作的小说《女兵的那点糗事儿》,共三篇。
下面讲述这些女兵的故事《女兵的那点糗事儿》,此篇发表于海南三亚湾杂志2018年第二期。
第一篇: 女兵宿舍
上世纪70年代,海南岛某驻軍医院的女兵宿舍,坐落在医院一个低坡处,坐北朝南,宿舍的南面荒草萋萋,渺无人烟,无人涉足。宿舍与周边最近的建筑物距离约50米。是苏式建筑,屋顶中间高两边低,地基高于地面约五十公分,防雨防蛇,当然也防色狼,你想从窗户里摸一把女兵,得想想你有没有一米八的高度。建筑物布局像单翼飞机状,机翼处可长达100米。宽宽的内走廊,开了四个大门,可以浩浩荡荡地开进一辆解放牌汽车。走廊两边分布大小不一的房间,可住2到6人。据说鼎盛时期住过150个女兵。总之不管你多大年龄,只要未婚,都住在这里。
这里是医院的禁区:男人不得入内。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来一个探视女干部的男同胞怎么办?好办,设卡通过。
一但女干部的对象来了,必须让自己的朋友帮忙站岗放哨,才能顺利进入禁区。
两道哨:第一道卡的人,站在宿舍走廊的中心地段,向走廊内喊:“有男的来了,有男的来了”。回声在宿舍里回荡,传入单翼及机尾区。随之,就听到砰 .砰.砰.的关门声。接着又传来啪,啪,啪的开窗户声 ,会有不少女兵的小脑袋在窗口上探头探脑张望来者。
“安民告示”完了,第一道卡的人就向五十米外的第二道卡的人喊:“可以放行了“。于是,外面哨卡的女兵就放人了。此时,某某人的对象,必须在无遮无挡的小道上,拿出冲过封锁线的勇气,快速又不失风度地走完五十米,才能进入他对象的房间约会。过程要接受女兵挑剔的眼光和辛刻的评论。
那个过程会让你紧张万分,表情要面带微笑 ,但往往是头上冒着汗,向上扯起的嘴角,僵硬的让人感觉是,笑比哭还难看。平时带兵训练的指挥员 ,走这条路,手脚不知如何摆动,就差没顺拐了。走这星光小道的滋味儿,可不是好受的。想走捷径,没门 ,只能走这一条路。
作为女干部的对象,往往还没接受家人的审查,就先要通过女兵的评比,找个女军官实属不易呀。
女干部为了不让对象尴尬,有人就违规操作了。
一天,某某医生的对象来了,没有设卡喊话,就把对象带入了女兵宿舍。禁区内, 平时是无男性敢进入的。许多女兵图凉快,穿着背心,短裤在各房间走动,串门聊天。此时,赶巧一女技师,穿的三角裤 露肚脐的背心,去澡堂洗澡,迎面就碰上了进入宿舍的这一男一女。霎那间,时间定格了,人石化了。女技师那白花花的胳膊秀腿,玲珑别致,凹凸有型的身材,一展无遗,暴露在来者的视野中。惊得女医生一身冷汗,也把男性公民楞楞的钉在地上 ,表情尴尬,举步艰难。
没有想象中的惊叫,女技师不愧是当兵的,在突发事件中冷静沉着,当即把洗澡用的水桶举至胸前,做了重点保护,抱着水桶,疾步擦身而过。而余下的人,大气不敢出,头也不敢转,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此事传开,至此,女兵们进出房间,再也不敢省布料了。唉,女儿国里出现异性,有麻烦啊。没法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第二篇: 出入自由的黑山羊
女兵宿舍是没有领导敢来视察的 ,最坦然进入宿舍的,是嫁出去的女军人,带着孩儿来玩儿。再有就是偶尔来维修的男电工,拖家带口,老实巴交,不会有非分之想。此外,是最不知羞耻,最大胆的,最让人无可奈何的,是那半人高的,膘肥体壮的,不会说话的,公的黑山羊。
这是化验科饲养的动物 。这只公黑山羊的独立别墅,与女兵宿舍很近,无伴,平日里装的是一等一的听话公民,喂食时间到 ,准时等候饲养员,时间把握的非常到位 ,弄得饲养员一度认为它太乖,怎么不出去玩儿?所以不锁它。饲养员走了,它吃饱喝足了,就开始疯狂了。经常在女兵宿舍区那开阔的晒衣场上横冲直闯,弯弯的羊角,把晒在铁丝上的女兵的白色文胸刮下来,纠缠在它的羊角上,往往一缠就是几个文胸,然后到处疯跑,白色文胸的带子随风飘扬,有点像北方农村跳大神的感觉。而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厮,对女性用品进行毁灭性的破坏,又无可奈何。
2O世纪七十年代,在偏僻的军队医院 ,安全系数是非常高的。个人没什么财产,值钱的就是一块手表,且还戴在手腕上,所以没有后顾之忧 ,也所以女兵宿舍大门及各房间,不关门就可上班。
这只黑山羊就非常聪明的乘虚而入,用谁也想不明白的头脑,谁也看不懂的眼光,闲逛在女兵宿舍里,东溜西串,赶都赶不走。
一日,外科一老资格的护士,在自己的床上铺上了粉色的新床单就上班了。铺花床单是干部身份的象征,战士只能铺白床单 。那粉色床单的中间有一朵脸盆大的牡丹花,娇艳欲滴,耀眼夺目,非常漂亮,让女兵们羡慕不已。要知道,那个年代,社会上穿着,基本是单一色彩,一片黑,一片蓝,一片白,一片绿。在军队医院,基本就是绿色和白色。但是花床单还是有的,在女儿国,往往是待嫁之女,提前炫耀色彩。
老资格护士的床单,吸引了女兵们的眼球,也引起了黑山羊的注意,它趁着无人,进入了房间,一脚就跨上了床,一屁股就端坐在那大牡丹花上,壮硕的身体,把牡丹花遮挡的无缝无隙。然后,扬起头颅,那两只大大的弯弯的羊角,向上翘着,颇具将军风度,两只前爪优雅地摆在身前,目光炯炯的看着门口,静静的等待着,仿佛它就是新郎。
老资格护士回来看到这一幕 ,吓得大叫:“这羊都成精了,快来人啊!“闻声赶来了几个拿棍子的女兵,从不同角度用不同方法,轰赶黑山羊。任凭大家使出浑身解数 ,大呼小叫,精疲力尽,也赶不走黑山羊。黑山羊摆出的态势是:任你怒发冲冠,我自岿然不动。它纹丝不动地蹲坐在牡丹花上 ,那全黑的羊毛,显出威严的光芒,色眯眯的眼睛,不温不火的看着这些不解风情的女兵们。
走廊外已聚集了十几个女兵,大家干着急,老资格护士,更是急得浑身是汗,声音嘶哑,转展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大家绝望之时,人们闻到了一股羊骚臭味,这臭味儿一下子就弥漫了整个房间。片刻,就见黑山羊慢悠悠地抬腿下床,女兵们迅速闪开一条路 ,这只黑山羊,在女兵们愤怒的眼神中,满足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粉色的新床单,盛开的美丽的牡丹花,活活的被黑山羊一大泡羊尿给践踏了。
第三篇 : 第一次打篮球
每每说起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这件事儿,不知情的人,总是拿着别样的眼神看着我,用调侃的语调说:说的跟真的似的,杜撰的吧,编,继续编。
哥们,姐们,我郑重宣布:本故事纯属非虚构。
驻军医院的篮球场,由原来的一个扩建了三个。“三连贯“,大气,视野开阔。每到晚饭后,这里就成了老少爷们儿,包括休养病员打球的汇聚地,一来到这,就会听到沸反盈天的喧闹声。
一 天,我捧着饭碗,里面装满饭菜,长个了 ,能吃啊,也来到球场边,边吃边看热闹。
真真地就是看热闹。你看这三个球场上的人 ,跑来跑去,哨声不断,尤其是灯光最好的主球场,周边围着不少人看球赛,个个兴奋的大呼小叫,脖子上青筋直冒,手舞足蹈,特么像傻子。
. 打篮球我是门外汉,一窍不通。站在球场边上,我是最冷静的那位,不给任何人当拉拉队,自顾自地吃饭,只享受这群人文化的气氛。
这时来了一个穿着四个口袋军装的小个子军人,笑眯眯对着我说:“小兵,你会打球吗?”“不会”,“真不会?”“真不会!”“玩一玩吧,”“不懂玩儿,”“简单,”“怎么个简单法?”“你拿着球,跑到对面的篮架下,投篮即可。”“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你可以上场试一试,我是政治处的王干事,欢迎你参加打球。”
哦,这下子,我来了兴趣。哪有年少不好玩儿的?来到这铁丝网围着的医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平时没什么可玩儿的,日子过得跟囚犯似的。如能玩球儿也好,再者当学生时咱就是校田径队的,打球不是要跑吗 ,这是咱的强项。想了想,就对王干事说:行,我试一试。
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把饭碗一撂,就跟着王干事上了球场。那时弄不懂场上球员应是多少人,也不知有分队之别,协同作战之说,更别说什么篮球规则基本功了,门外汉上场,一下就懵圈儿了。王干事把我安排在左侧位(左锋),我不知道我该干什么 ,特别烦的是,还有一个人挨着我站,前挡后堵,球场那么大,挨着我干什么?真想骂人,没事找抽啊!
正在手足无措之时, 巧不巧,有人就把球传给了我 ,猛一接球,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微楞一瞬,脑子里飞快的想起了王干事刚刚的指点:“你拿着球,跑到对面的篮架下,投篮即可。”立马稳住了心神,一把就推开了要抢我的球又挡道的人,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为怕别人再来抢我的球,我把这大西瓜似的篮球,死死地抱在怀中,迈开长腿,向着对面的篮球架,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 ,飞快地向前跑。
别笑话我,我跑动时就没运球,当然,我不知这是在犯规。从我推开挡道的对手时,哨声就响了。再一跑,哨声大作了,跟警笛似的急促,接着就听见人群中传来暴风骤雨式的笑声,一浪高一浪 ,人声鼎沸。
真别怪我,我全然不知这一切动静是冲着我来的,哨声追着我,笑声也追着我,而我在哨声,笑声之颠,浑然不知情,心里只有王干事跟我说的那个“球规“ ,一直奋力往前跑。方向绝对正确,遇到人我避开 ,不是我怕她,而是不让她人抢我的球。奇怪的是,一路出奇的顺利 ,场上队员竟然不拦我?
奔跑的速度让我感觉又回到了田径场 ,挺得意。但跑到对面距篮球架几米处,我刹住了脚步,“完了,王干事怎么没告诉我投篮的方法?”来不及多想了,投了再说。我使出吃奶的劲,奋力将球从怀中抛向篮球圈,只见那篮球,嗖,嗖,飞得高高的,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飞过了篮球架……越过了众人头顶……哈哈,球出界啦。
没投中,但球总算出手了,我也消停了。回头一看,全场的参赛人员,以及场外的观众,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就连另外两个球场的人都停下来驻足观望。我停下来之时,哨声也停止了。只见小个子王干事气喘吁吁地跑到我眼前说:你推人犯规,又抱球跑步犯规,我拼命吹哨,你为什么不停下来?”“我理直气壮的说:“我怎么知道是你吹哨,你不是让我抱着球跑到对面……”“啊,原来你真不会打球啊。”
那天,那晚。比赛好一阵中断,大家为这件事开心不已,我也尴尬不已。成了马戏团的猴儿,让众人好一阵围观。
也许这个篮球笑话,是医院有史以来的第一例。但也成就了我除了专业以外的一个业余爱好。王干事成了院级别的“球探“。我则在日后成了医院篮球队球星,挺把我当主力使用,小有点名气。也曾享受到主力队员受人关注的滋味儿,当场外的观众喊:小胖子,加油!哈哈,那就是我 ,美滋滋的。
几十年后的今天。再翻出这些糗事儿。仍然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