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父亲邓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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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菜园子
说起我家的菜园子,无论是在北京,还是在通化的38军时和沈阳、大连,那可以说都是一流的。在我的眼里,父亲是最能干,最勤劳的人。无论工作多忙,学习多紧张,他都会安排好时间,自己亲手开荒种地。
记得是在北京高等军事学院(简称高院,现国防大学),我家的菜地是在山角下,那都是爸爸东一块西一块,一点点亲手辛苦开出来的。因为是沙土地,大多种的是花生。每到周末,天还没亮,就把哥哥姐姐们叫起来同他一起开荒种地,除草施肥。那时,儿女年纪都小,重体力活都是由父亲承担。每到拉粪的时候,也不知道爸爸是从哪借来的军用车后挂斗,父亲在中间,哥姐在两边,一车少说也得有好几百斤。现在回想起那个场面,爸爸那么辛苦劳累,当时不懂事的我还都不知道心疼爸爸。我们在家可以经常吃到爸爸种的各种新鲜蔬菜,秋天收成的时候,种的花生就收了好几麻袋,晒满了院子。
后来家搬到了通化38军,爸爸把菜园周理的井井有条,各种蔬菜都齐全,最多的好像是苞米,不光我们可以吃,还能喂鸡。我们放寒暑假时,父亲要求我们每人每天都要拾一筐粪、割一筐草,大院顶属我家集的粪最多,当然菜也种的是最好。后来,到了大连,园子里除了种菜还有果树,他还是老样子,除了工作就是热衷于摆弄菜地。放学回家,我们不是跟着他拔草,就是跟父亲一起掏“马葫芦”浇菜……。
我们从小就是在父亲的影响和带领下,吃苦耐劳,爱劳动,个个几乎都成了“农业行家”。直到现在,虽然父亲已过世多年,我们家的小园依然是整洁有序,各种蔬菜果树根粗叶茂,果实累累,在我们小区已有名气。许多过往行人经常都会停下来,赞口不绝地欣赏邓家小院这独特一景,我们时常还会把我们的劳动成果分享给邻居和素不相识的行人。
爸爸误会我了
父亲抗美援朝回国后,哥哥姐姐都在外地上幼儿园,加上爸妈工作都很忙,很少跟我们子女有更多交流的机会。只有在我们放假回家而且是全家吃饭时,才是他教育子女最多和最佳的时机。他总会以各种缘由重复那些家史和战争年代的事情,叫我们不要忘记过去,勤俭节约,不能忘本……。
记得我只有5、6岁,吃饭时我把馒头皮扒了下来放在碗边,父亲看到我的做法,狠狠地把我说了一顿。又说起他小时候吃不上饭,长征时吃草根,吃皮带和战争年代饿死了多少战友……,我感到委屈极了,我抽泣地哭了,姐姐也落了泪。听爸爸批评完后,姐姐轻轻地跟爸爸解释说:“我们俩都爱吃馒头皮,妹妹扒的皮是特意留给我吃的……。”父亲这时真的无语了。
我家的喜报贴满了墙
爸妈对我们学习要求很严,但在我的记忆中,我们的学习从来就没有让他们操心过,也从来没有辅导过我们,学习成绩大都也都是在班里属得上的。在北京上学的时候,每逢期末,学校就会敲锣打鼓地挨家挨户为各家优秀生送喜报。家长和孩子们都会站在自家门口等着送喜报队伍的到来。如果爸爸能有时间也参加,这时才能看到他久违的笑容。当围观的邻居当着他们的面夸赞他们的孩子时,爸妈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也是他们最骄傲和自豪的时刻。因为自己的孩子喜报奖状最多。父母为我们在墙上专门布置了贴喜报的地方。几学期下来,我们的奖状很快就把一面墙贴满了。
当兵就要到最艰苦的地方
1968年各地来大连征兵,我们有兄妹三人应征入伍。父亲早就知道孩子们各自的去向,要远离家门,去的都是边海防和全国最贫困地区。大姐要去海岛,岛上条件艰苦;二哥要上旅顺老铁山,人们都说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似乎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枯燥之地;小女儿是到全国最贫困的地区朝阳。作为父亲的他在我们当兵前,只是告诫我们:到了部队要好好学习,搞好团结,听领导的安排,在部队不同在家,要吃苦耐劳,积极努力上进……。
他真心地希望我们都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成长。我们遵循父亲的教诲,在各自的岗位上磨砺成长。后来大哥和弟弟也都先后因工作需要上了海岛。
爸爸对儿女入党提干没有半点私情
父亲的教诲对我们每个人都是极为深刻的,兄妹五人入伍后,都是工作努力、学习上进,分别被评为“五好战士”、“学雷锋标兵”、“先进个人”、“学毛著典型”,大都在两年之内入了党、提了干。在我们每人入党、提干、晋升职务和职称时,父亲从未说过一次情,讲过一句话。反而,他得知姐姐准备第一批入党时,特意找到领导,让组织再考验一段时间,结果姐姐拖到了第二批才入了党。大哥当指导员要晋升副教导员,报到上级他那由党委审批时,父亲又说,他最了解自己的儿子,还要多锻炼锤炼,又被他“拿下”。当时都是年轻积极上进的子女,对父亲的这种做法很是不解。
将军的孩子更不能搞特殊
父亲管教孩子的严格是有名的。虽然孩子从小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他的身边,但他的言传身教给我们打下了深刻的烙印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影响。他总是跟我们说:作为将军的孩子,要谦虚,任何时候都不能搞特殊化。工作要靠组织分配,入党提干要靠自己积极争取,生活待遇要靠自己努力奋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子女们都已长大成人,结婚生子,接下来我们子女面临的是夫妻异地和住房等实际问题。姐姐的儿子在3岁时,一次意外由楼上坠下致残,姐夫当时是在外地,姐姐要上班,又要照顾90多岁的婆婆和残疾儿子。后来是组织照顾才调到了一地。住房条件要不是亲眼目睹,没有任何人能够相信,5口人之家住在不到20平米的一间半小房内,卫生间还是在楼道里。大儿子与90多岁的奶奶共睡一张能折叠加宽的小床上,白天吃饭时要折起来,晚上睡觉时,再用凳子架起来。她的小女儿住在沙发上,孩子们长到10多岁,都没睡过属于自己的床。姐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既要照顾老人和残疾的儿子,又要工作打拼,她就在这间小屋子里刻苦专研,看文献,搞科研,无数次获奖、著书、最终成为全国、全军的医学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