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前曾是聂荣臻副手,授衔元帅时却排名聂帅之前,背后有何缘由
1955年9月27日,中南海怀仁堂,毛主席将元帅军衔的命令状亲手交到了朱德等十位同志手里。经过一番紧锣密鼓地评衔工作,新中国的十大元帅诞生了,他们因为彪炳千古的功勋获得了这份至高无上的荣誉。
仔细一看,我们不由发现徐向前元帅排名要在聂荣臻元帅之前,要知道在解放战争期间,徐向前因为病体拖累,直到1947年中才开始带兵作战。他担负起解放山西的重任,对阵的强敌便是统治山西达38年之久的阎锡山。面对据城而守的国民党军,徐向前亲自指挥部属,以新组建的部队连克14座县城,威震三晋大地。
随后徐向前调任华北军区副司令员,此时华北军区的总负责人正是聂荣臻。可以这么说,在解放战争中后期,徐向前在华北战场一直都在扮演副手的角色,真正登台唱主角的则是聂荣臻。
本来按照职位高低来讲,徐向前应该排在聂荣臻之后才对,可事实为何正好相反呢?接下来便从以下四个方面出发,揭秘徐帅排名靠前的深层缘由。
第一,徐向前曾任红四方面军总指挥之职
布衣元帅、北方元帅,徐帅的称号看起来有些过于普通,同军神刘伯承、叶剑英相比,徐帅的称号更是显得平平无奇。
1901年,徐向前出生于山西滹沱河北岸的一户贫苦家庭,16岁时因为交不起学费而失学,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到杂货店当学徒,他一面帮助东家理货算账,一面寻找机会继续学习。
1919年,阎锡山创办的山西国民师范学校开学,意在为全省培养小学教师,当年春,徐向前考入国师的速成班,进行了为期两年的培训学习。这座学校堪称是山西的黄埔军校,马克思主义在这里得到了秘密传播和发展,并以此为中心迅速向三晋大地扩散。从这所学校前前后后走出了许多知名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徐向前和程子华等人。
毕业以后,徐向前曾在老家五台县做过一段时间的小学教员,他思想进步,在授课之余,经常向学子们宣传爱国思想,鼓励学生们破除封建迷信,追求科学。在军阀阎锡山的治下,这种行为自然不被允许,短短几个月后,徐向前便被校方严令辞退,丢掉了小学教员的工作。校方的无理压迫并没有让徐向前颓丧,他选择离开山西一路南下,在广东加入了国父孙中山的卫队。20世纪20年代,广东正是国民革命风暴的中心,不同的思想主义在这里汇聚交锋,徐向前由此拓宽了眼界,增长了见识。
1924年,徐向前考入了黄埔军校,在第一期的学员中,徐向前并不是很出名。他的同学有赫赫有名的黄埔三杰,陈赓此时的名声还要在徐向前之上。后来在国军中身居高位的胡宗南、杜聿明和宋希濂等人也都是他的同窗。同其他风云人物相比,徐向前看起来很不起眼,他为人沉稳内敛,说话惜字如金,性格一点也不张扬,这在一定程度上误导了他人的判断。因为看起来木讷,不善于言辞表达,以至于蒋介石认为他不堪大用。
蒋介石有严重的乡党思维,对于同乡总是抱有很大的偏爱,于是其他的浙江人便将籍贯当作最好的政治资源。陈诚、胡宗南、戴笠等人因为出身浙江而得到蒋介石的迅速重视,从此平步青云,仕途一日千里。
就拿胡宗南来说,此人军事造诣平平,主政西北期间曾被康泽讥讽为“共产党的保姆”。胡宗南虽然才能一般,但为人很会钻营。在黄埔期间,当他得知校长蒋介石有晨跑的习惯后,他刻意去操场制造“偶遇”,目的就在于争取更多与蒋介石单独相处的机会。如此善于迎合上级,难怪蒋介石对胡宗南宠信有加,将其视为心腹。
王耀武在功德林改造期间,曾深入思考解放战争时期国军失败的根源。在他看来,陈诚的军事战略战术水平自军校毕业以后就没有进步过,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这句话对陈诚完全不适用,杜聿明和宋希濂等人对于这个判断表示完全赞同。
徐向前既不是浙江人,又不善于拉关系迎合上级,所以国民党的实权派并不是很看重他。1927年3月,徐向前宣誓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个月后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爆发,大量的流血牺牲冲击着人们的神经,这场残酷无比的清党行动让共产党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国民大革命随即宣告失败。
革命低潮阶段,也是徐向前快速成长的一个时期。他离开处于政治漩涡的广州,开始在共产党自己的部队里崭露头角。
徐向前真正绽放光芒,还要等到鄂豫皖苏区时期。1931年初,30岁的徐向前出任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参谋长。他积极建言献策,协助军长旷继勋粉碎了国民党前后两次大规模围剿,保卫了鄂豫皖苏区的安全。
当年末,红四方面军在湖北七里坪宣告成立,徐向前出任总指挥兼第四军军长。他迅速展露出过人的军事指挥才能,带领部队赢得了第三次反围剿的胜利。此时,纠集重兵前来围剿红军的正是徐向前的黄埔同窗胡宗南,昔日同堂学习,今日兵戈相向,胡宗南被蒋介石寄予厚望,但这一次他让蒋介石失望了。
胡宗南麾下的国民党军无论是兵力还是武器装备都要优于红军,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不是徐向前的对手。我们不知道蒋介石当时是何想法,会不会因为当年以貌取人而后悔,错看了徐向前这个大好将才。
红四方面军活跃于大别山区、鄂豫皖广大地区,后转战至川陕地区,总兵力一度突破二十万大关,成为中国工农红军的三大主力之一。作为总指挥,徐向前指挥部队屡次战胜粉碎围剿,他们跟陕西的杨虎城部、四川的川军军阀们、甘南的胡宗南部均有交锋。
在数股强大势力的围剿下,红四方面军不但没有被消灭,反而发展壮大了起来,这是蒋介石始料未及的。
1933年,四川军阀刘湘打败了自己的叔叔刘文辉,短暂控制了四川全境,随后他整顿兵马,向川陕苏区的红四方面军露出了獠牙。刘湘集结110个团总计20万人,分六路出川围攻川陕苏区的红四方面军。蒋介石闻讯大喜,立即批准大批军费和武器装备,他使出“驱虎吞狼”的老计策,准备借川军之手消灭红四方面军。
他暗自希望两方打个两败俱伤,届时他便可以顺理成章插手四川事务,将富庶的四川纳入自己的绝对掌控之中。面对川军重兵来袭,徐向前果断收缩兵力,冷静应对,他要求部队在运动中防御,不断消磨川军的力量和士气,待觅得战机后果断实施雷霆反击。
这次战斗前后持续了九个多月,最后刘湘的六路围攻计划彻底破产,二十万大军被打残,红军歼敌8万余人,其中俘虏超过2万。这一战,徐向前名震川陕甘三省,他不仅有力遏制了敌人的围剿企图,还借机拓展了部队的生存空间,为之后的随机应变留下了足够缓冲的裕度。
在徐向前的指挥下,红四方面军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在未抵达陕北前就歼敌超过88万,在三个方面军中位居第一。红四方面军依托川陕苏根据地,发起了数次大规模反围剿作战,大大吸引了四川军阀的注意力,为中央红军北上创造了有利条件。徐向前作为一个方面军的总指挥,此时无论是战功还是职务级别,亦或是统御的兵力都要超过军团长级别的聂荣臻,有这样的经历背书,徐帅排在聂帅之前是无可厚非的。
第二,力阻红军内斗之功
1935年6月,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在懋功胜利会师,经过一番讨论,中央决定继续北上,开辟川陕甘根据地。懋功古称金川,这里人口稀少且多为藏民,地形以高山深涧为主,交通十分不便,土地的贫瘠意味着后勤补给难以为继,汉民稀少则意味着兵源严重不足。
彼时,四川军阀刘湘、杨森集结了140个团,沿着邛崃山脉和岷江布防,防止红军东进四川盆地。在四川军阀背后,薛岳和郭勋祺也带着大军赶到,他们作为川军的靠山,随时准备加入战斗。在北面,胡宗南的25个团严阵以待,西北方面则有马鸿逵的马家军虎视眈眈。
可以说,此时的红军依旧处于重兵围困之中,随时会面临敌人大举进犯的危险。懋功县城所在的山区不利于长期发展,西面的西康地区太过荒凉,到哪里建立新根据地成了很现实的问题。以毛泽东和周恩来为首的大部分中央领导主张北上,如果能打开甘南的通道进入陕西,那么红军在经济、人口等方面将会获得极大的改善。
红四方面军的最高领导是张国焘,他是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在中共一大上当选为中央局成员,主管组织工作。徐向前虽然是红四方面军的总指挥,但政治职务低于张国焘,很多时候只能服从张的领导。
在会议上,张国焘坚决反对北上,他主张南下,确切地说,他希望红军能通过雅安至百丈关方向进入四川。在他的美好设想中,如果红军能够消灭四川军阀,占据富庶的四川盆地,那么就能获得一个绝佳的立足之地。可张国焘严重低估了川军的实力,川军平日里各自为战,但在反对外来势力入川时会紧密团结起来,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后来的百丈关一战不幸证实了这个猜想,红四方面军经此一战,部队从8万人直接锐减到4万左右,可谓是伤筋动骨。
除了南下进攻四川,张国焘还提出了向西北进军的建议,这就是著名的“国际路线问题”。彼时,中国共产党还是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如果能打通河西走廊靠近外蒙古,红军便有机会获得苏联援助的先进武器。张国焘的几项建议,在毛泽东看来是犯了路线错误。他对于敌我实力没有清醒的认识,对于外部援助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对于革命的前途发展极为不利。同时张国焘的野心开始膨胀,在看到红四方面军的实力超过了中央红军后,他的眼睛就盯上了中央最高军事决策者的位子。
尽管大多数人都支持北上,但张国焘依旧固执己见,他连发数封电报催促核心纵队南下,完全不尊重两河口会议达成的共识,他甚至电令红四方面军政委陈昌浩开展党内斗争。在这种危急关头,徐向前控制住了前线局面,他坚定立场,表明态度:“哪有红军打红军的道理?”徐向前明辨是非,没有支持张国焘的阴谋篡权行动,保证了中央领导机关的安全,避免了一场红军内部的流血牺牲。从这一点来讲,徐向前对于中国革命功莫大焉。
第三,率偏师解放山西之功
1921年,徐向前离开山西南下,27年后,他带领数万大军回来解放自己的家乡。解放战争进行一年多以后,徐向前的身体有所恢复,中央随即任命他为晋冀鲁豫军区副司令员,让其着手解放山西。
接过任务以后,徐向前拉起一支新组建的偏师,先后获得了晋中和太原等一系列战役的胜利,打出了经典的以弱胜强案例。其中晋中战役,6万解放军围歼10万国民党军,太原战役,全歼13万国民党军,逼的阎锡山仓皇出逃。同时太原战役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它直接促成了大同国民党军投诚和绥远国民党军起义。
徐向前以一支不是主力的偏师解放山西全境,覆灭了阎锡山长达38年的反动统治,太行山两侧的华北大地终于迎来完全解放,毛泽东主席对此给予了高度评价。
第四,担任第一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
1949年10月,根据中央命令,徐向前担任第一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同时任命聂荣臻为副总参谋长。此时按照级别来看,徐向前已经在聂荣臻之上了。后来徐向前因为身体原因无法正常履职,便由聂荣臻代行总参谋长职权,但徐向前第一任总长的履历是无可争辩的。基于这一点考虑,徐帅排在聂帅之前也合乎情理。
基于以上四个方面来看,徐帅完全有资格获得元帅军衔,排名在聂帅之前也有合理的缘由。其实对于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来说,军衔高低和排名前后并不重要。徐帅曾多次向毛主席致信,他认为自己只是薄有微功,不敢高居元帅之位,从中我们不难看出徐帅的谦逊低调。
参考文献:《徐向前大事年表》《徐小岩:心中的灯塔》《聂荣臻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