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故事,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原型﹖
几十年前,我就听到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句俗语,也看过《八仙过海》,知道吕洞宾是八仙之一,这句俗语一直没有深究,只只依字面上的理解,应该是吕洞宾对这个人做了好事,这个人却放狗咬了他,恩将仇报,不识好人心!
然而,今天听到了二个有关“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故事,第一个是“你让我妻守空房,我让你妻哭断肠”的故事。第二个是《八仙得道传》第083回:桃花山犬祟王小姐,夏口镇狗咬吕洞宾。那就让我们来分析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原型﹖下面就让我们来看看:
第一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故事——“你让我妻守空房,我让你妻哭断肠”!
话说吕洞宾成仙得道之前,原是一个非常仁义的读书人。他有一个好友叫苟杳,而且还是同乡。苟杳七八岁时父母双亡,由爷爷带大,读书又很勤奋,家境贫寒,但为人忠厚,是一个老诚君子,吕洞宾很赏识,就与他结拜为金兰兄弟,并请他到自己家中居住,希望他能刻苦读书,以后能有个出头之日。
一天,苟杳在用功读书时,吕洞宾家来了一位姓林的友人,见苟杳一表人材,很是喜欢,便对吕洞宾说:“这位将是一位人才,我有一个妹妹绮年玉貌、聪明好学,不知吕兄可否为媒﹖”吕洞宾怕苟杳贪恋床第之欢而耽误科考,连忙推托。没料到,苟杳知道林家小姐绮年玉貌,执意要应允这门亲事。
吕洞宾听到苟杳执意要应允这门亲事,思索良久,最后还是同意了,他对苟杳说:“贤弟既然主意己定,我就不阻拦了,不过成亲之后,我要先陪新娘子睡三宿。”苟杳听了大吃一惊。寄人篱下,怎得不低头﹖再说,婚礼的一切花费都得仰仗吕家,谁让自己一贫如洗呢﹖思前想后,咬咬牙还是答应了。
苟杳成亲这天,吕洞宾是跑前跑后,喜气洋洋,而苟杳却躲到了一边。晚上吕洞宾进了洞房,见新娘子头盖红纱,倚床而坐。吕洞宾不说话,也不去掀那红盖头,只坐在灯下埋头读书;林小姐等到半夜,见丈夫还不上床,只好和衣睡下。天明醒来,丈夫早已不见,一连三夜都是这样,可苦坏了林小姐。
再说苟杳,好不容易熬过了这痛苦的三天,兴高釆烈地走进洞房,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美丽娘子,可她正伤心落泪,低头哭着说:“郎君为何一连三夜都不上床﹖只顾对灯读书,天黑而来,天明而去,对我不理不睬﹖”这一问,问得苟杳目瞪口呆。新娘子抬头一看,更是惊诧莫名:“怎么丈夫换了个人﹖”
思索半天,苟杳夫妻俩才恍然大悟。苟杳双脚一跺,仰天大笑道:“原来哥哥怕我贪欢美色,沉迷于床第之欢而忘了读书,才用此法来激励我,是我小人心了!”林小姐也是心中欢喜,不想自己的丈夫能有一个如此好的异姓兄长,不由对吕洞宾充满了敬意。夫妻俩都说:“吕兄的此恩,将来一定要报答!”
几年后,经苟杳的挑灯夜战、废寝忘食,不过是有点冷落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可妻子非常理解,也是非常支持,果然金榜题名,皇上下诏让他做了一个县令。夫妻俩就与吕洞宾一家洒泪而别,赴任而去,几年下来,这个县就被苟杳治理得丰衣足食、富贵安康,得到当地百姓一致好评,被称为“苟青天”!
一晃八年过去了,这一年夏天,气温比上一年要高几度,天干物燥,热得要死,吕洞宾的家人一个不小心,不知怎么就让家里失火了,雄雄的大火快速移动,不一下子就让吕洞宾偌大的家化为灰烬。吕洞宾和妻小只好在残砖破瓦寻一些木头,搭一个茅屋寄身,这日子怎么过﹖吕洞宾只好出门去找苟杳帮忙!
一场大火,让吕洞宾家里变穷了,只好带上一点点路费,一路上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上了苟杳府,苟杳对吕洞宾家遭大火非常同情,热情接待了他,可就是不提帮忙的事,吕洞宾一住几个月,一点银子也没拿到。吕洞宾仰天长叹:“人情薄如纸,一阔脸就变,滔滔然天下皆是也!”一气之下,不辞而别。
这样吕洞宾一边生气一边乞讨,半个月后,回到了家乡,老远就见自己盖的那一个破茅屋,已换成了新的瓦房,大为诧异:自己远离,子幼妻弱,怎能大兴土木﹖及至走近家门,更是惊得三魂走了两魄:大门两旁竟贴了白纸。家里死了人﹖他慌忙进屋,见屋里停着一口棺材,妻子披麻戴孝,正在嚎啕大哭。
吕洞宾愣了半天,这妻子是在为哪个戴孝﹖轻轻叫一声:“娘子。”
娘子回头一看,惊恐万状,颤颤抖抖地叫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吕洞宾更觉诧异:“娘子怎出此言﹖我好好地回来了,如何是鬼﹖”
娘子端详了半天,左看右看,终于相信真是吕洞宾回来了,说:“哎呀!当真吓死我了,这不会是在梦中吧?”
原来,在吕洞宾离家半个月后,就有一大帮人来了,说是免费来帮他家盖新房子,而且还不要他家管饭,房子盖完后就走了。前天中午,又有一帮人抬来一口棺材,吕洞宾的妻子问:“这是谁﹖”这一帮人说:“吕洞宾在苟杳家病死了。”妻子一听,天塌地陷,哭得死去活来,正哭着,不想吕洞宾竟回来了。
吕洞宾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都是苟杳玩的把戏,操起一把利斧,狠劈棺材,“咔嚓”一声,棺材劈开了,里面竟全是金银财宝,还有一封信。吕洞宾展开信件读道:“苟杳不是负心郎,路送金银家盖房。你让我妻守空房,我让你妻哭断肠。”吕洞宾不由苦笑一声:“贤弟,你这一帮,可帮得我好苦啊!”
从此,吕苟两家倍加亲热,经常是你来我往,如同一家。可这个故事让人改成了“苟杳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因为“苟杳”与“狗咬”同音,传来传去竟成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其实“苟杳”并不是“狗咬”,苟杳吕洞宾,他们是兄弟、是亲人、是一家人!
第二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故事——《八仙得道传》第083回:桃花山犬祟王小姐,夏口镇狗咬吕洞宾。
来到门口,知圆袖出一幅布画,吩咐洞宾守候门口,将此画挂在门帘上。看见犬入画中,速将此画收起,卷成一个筒儿,即可使它的骸骨成灰了。
洞宾忙道:“方才老师父不是吩咐过了,叫留住它的性命么﹖”
知圆呸了一声,笑道:“这老家伙,便是这等地方讨厌。既来除妖,便该除得干净,又说什么保它性命。既然要保它性命,还是莫管这些闲事好了。猫哭老鼠假慈悲。这等事情,我就最不爱干。”
洞宾听了,默然不语,只得接过画,替他守门。等得知圆进了闺房,忙将画挂将起来。知圆随着员外、夫人走进房内。小姐正睡在床上,罗帐四垂,声息不闻。此外只听得到一种狗打鼾的声音。睁眼一看,果然见着一只狰狞可畏的恶犬,蜷伏床下,正在熟睡哩。
知圆笑道:“这畜生倒会享福。”即命员外夫妻退后一步,自己仗剑作法,员外夫妻都见有许多神仙神兵突现面前。知圆说明原因,神将们各举兵刃,向小姐的床下打那犬。犬身着刃,大嚎一声,直蹿出来,四面乱咬。神将们的兵器都不能伤它,反被它咬伤了好几个神兵。
知圆大怒,仗手中剑亲自动手,那犬也奋起利爪相抵抗。知圆的剑舞得如一派银光,见光不见身。那犬可是见过大阵式的神兽,看它不慌不忙,奋力交战,忽而四蹄直扑,忽而张口欲吞。战斗多时,剑不能伤犬,犬也不能伤人。毕竟这边神多势壮,那犬孤身难敌。
看看气力将尽,只得且战且退。一直退到门边,想往外面跑去。抬头一看,见前面是一片绝大园林,有山有水,有树有花,还有许多合它口胃的小动物,如猪、羊、鸡、鹅之类,都在那里自在地游行,很是逍遥舒适。那犬不见则已,一见如此好地方,又且正当力乏肚饿的当儿,如何不想进去﹖
究竟犬的知识远不如人,哪里知道这等园林都是诱它上钩的幻境,它一蹄子跨了进去。外面的吕洞宾,正眼珠不动地看它入了画中,忽然不见,慌忙把画卷起。卷到一半儿,心中猛可记起老僧的话;又想犬主二郎神,和师父等都有交情,如今我害了他的哮天犬,将来叫师父如何见得二郎的面﹖不如趁此机会,将它放走了吧。
如此一想,忙又将画摊开,摊到一半儿,忽然面前跳出一只恶犬,出其不意地向洞宾下体就咬。只听洞宾啊呀一声,向后便倒。这便是世俗相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那件故事儿。
以上的这两个故事,到底哪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才是真的原型,我以为应该是第二个才是正统的,因为这个时间要早,而且故事中的狗是真的狗,而不是第一个故事的一个姓苟的人,毕竟,故事要流传下来,其可追溯性是应该有道理的,不应该是牵强附会的,不知大家可否认同﹖
写于湘南千年水乡古镇大浦
2020.12.28.19: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