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富强:找个浪漫点的人恋爱,找个现实点的人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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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浪漫点的人恋爱,找个现实点的人结婚?
民国时期的林语堂博士,两脚踏中西文化,一心评宇宙文章,是个学贯中西的文学巨匠。这位有趣的新道家代表人物,曾说过这么一段有趣的话:找一个法国女人谈恋爱,娶一个日本女人做太太,雇一个中国人当厨师,找一个英国管家料理家政。
法国女人浪漫优雅,日本女人温柔顾家。找个浪漫点的人恋爱,找个现实点的人结婚。这确实是一份完美无缺的恋爱婚姻策划书。问题是,如果将其作为行动指南,能实现吗?怎么去实现?!
林语堂先生,第一个将幽默这个外来词贡献给中文世界,尽管他关于恋爱婚姻有过许多堂堂宏论,但命运对这位旷达幽默家的恋爱婚姻还是结结实实地幽了一默。
林语堂在上海圣约翰大学读书时,认识了同窗好友的妹妹陈锦端。那时陈锦端正在与圣约翰大学一墙之隔的圣玛丽女子学校学美术。
在林语堂眼里,“她生得确是其美无比”,温婉可人,天真烂漫,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而且知诗书,工绘画,才貌俱佳。
在陈锦端眼里,这个翩翩少年很优秀,接连走上礼堂领奖,已然轰动圣约翰大学和圣玛丽女校,非凡的才华、英俊的外表另人倾心不已。
才子与佳人,陷入了热恋,谈文学,谈理想,憧憬着诗与远方。
每到寒暑假,林语堂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假借看望同学之名到陈家做客。
然而,这一切都逃不过走南闯北、阅人无数的陈锦端父亲的眼睛。
陈锦端的父亲陈天恩,厦门数一数二的巨富,拥有造纸厂、电力厂、汽车公司等。他承认林语堂才华横溢、一表人才,但林是一个穷小子,门不当户不对,且自己内心早有相中的女婿人选。
陈父的干涉,给了林语堂当头一棒,美妙的恋情宣告结束,然而内心的痛楚和思念却难以抹平。
棒打鸳鸯,心中有愧,陈天恩对林语堂说:“隔壁廖家的二小姐贤惠、漂亮,我愿意替你做媒,保准能成。”
廖家在当地也是名门望族,母亲担心二小姐廖翠凤跟着林语堂要吃苦受累,有些犹豫。然而,廖翠凤见林语堂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又听闻极具才华,态度很坚定地要跟林语堂共度一生。
1919年二人正式结婚,林语堂把婚书一把火烧了,说:婚书只有离婚时才用得着,还是烧了吧。
婚后,林语堂赴美留学,廖翠凤陪读,后来又辗转德国、法国、北京、香港等地,四海为家。
期间,经济困难的林语堂还多次找胡适借钱补贴家用,可想而知,日子也曾很是清苦。
然而,廖翠凤毫无怨言,能把简单的饭菜做得花样百出,遇到实在揭不开锅的时候,默默当掉首饰维持生活。她也变得唠叨了:堂啊,你有眼屎,你的鼻孔毛要剪了,你的牙齿给香烟熏黑了,你要去理发了。
有了女儿后,林语堂更是叫廖翠凤“妈”了,从书房里出来,会像小孩子般地问:妈在哪里?
有时,他腻烦了廖翠凤的管教,也会说:你不要管了,我以为我早就小学毕业了。
廖翠凤知道林语堂的心中还有陈锦端,但并不计较。聪慧的她,没有愚蠢地想攻占丈夫的思想,没有吃醋发脾气,而是顺着他解开心结。
在上海时,她常常邀请陈锦端到家中做客。每次得知陈锦端来,林语堂都会很紧张,坐立不安。孩子们颇为不解,便问妈妈,廖翠凤坦然微笑着说,爸爸曾喜欢过你锦端阿姨。
偶尔,她还会和林语堂打趣:人家西装教授一窝蜂地离了黄脸老婆娶新潮女生, 你就不想赶这个时髦?林语堂摇头:离了你,我活不成呀。
风雨同舟半个世纪,他们早已融入对方的生命里,成了不能分离的一部分。
我爱的人高处云端,爱我的人才在身边。林语堂说:婚姻生活如渡大海,风波是一定有的。婚姻是叫两个个性不同的人去过同一种生活。女人的美不是在脸孔上,是在心灵上。等到你失败了,而她还鼓励你;你遭诬陷了,而她还相信你,那时她是真正美的。你看她教养督责儿女,看到她的牺牲、温柔、谅解、操持、忍耐,那时,你要称她为安琪儿。林语堂的这个安琪儿,就是廖翠凤。
林语堂明白,陈锦端自己深爱过,但是她已然成为过去,无迹可寻,唯有身边的廖翠凤,一路相随,一路陪伴,一路扶持,把柴米油盐的琐碎日子过得踏实安稳,充满乐趣。这一辈子,他信任她,依赖她,感恩她。得之,人生一大幸事!
这样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没有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却真正的无论富贵或贫穷,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人生是顺境或逆境,都能相亲相爱,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林语堂说:婚姻犹如一艘雕刻的船,看你怎样去欣赏它,怎样去驾驭它。林语堂像一个木匠,精雕细琢婚姻这艘木船,以风趣幽默的眼光欣赏它,用爱和责任驾驭它,终于,把一个老式的婚姻变成了美好的爱情。
end
程富强,陕西关中人,十八岁前生活在关中西府乾县,二十二岁后工作在关中东府渭南,中间四年在古都西安上大学。为了工作学理工,工作有了喜文史,自谓文理兼修,全能选手。现为央企职工,已过知天命之年,工作之余闲暇时,听听秦腔,看看闲书。喜欢季羡林、王蒙、贾平凹、王小波等作家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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