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有佳日

中秋有佳日

南瓜糯米糊就着月饼当早餐。一只月饼切成四瓣，两人合吃，才吃掉半个月饼。太甜，牙齿嚷着受不了。少年干脆就不吃月饼，豆腐花配油条。拾掇过早饭的餐桌，两个灶头都开了火，陆陆续续准备午饭了。都是中秋的时令菜：煮盐水毛豆，葱油芋头，蒜末芝麻酱拌秋葵。卤煮了四只猪尾巴当做荤菜，又特地给少年炸了一盘薯条。整个上午就在客厅和厨房之间辗转，一面控制火候，一面擦洗灶台。两三天做了四五顿饭，厨房绽放了新颜，水龙头亮得晃眼。做稳了家庭主妇的人，最高的境界不是眼睛里总有活儿，而是手底下会长出活儿来，手到哪里，哪里就放出了光。就这样，临到午饭时间，还背了两首宋词，喝了一道淡茶。

中秋佳日，晴空万里。明显感到早晚的温差大了。秋光明媚，是那种退了火气的柔和，成熟稳重，谦和低调，像《诗经》里温润如玉的君子。最后一天的假日，没有贪晌多睡，略微打个了盹儿，就起来了。午后两三点的时光，甜奶油一般的轻柔绵软。我躺在榻榻米上看书，他用新买的理发工具给少年理发。上个周末，他给我剪的头发帘。如果都像我们家这样，理发店恐怕就开不下去了呀。理好了少年的头发，我又拿起剪刀装模作样却全无章法地给他乱剪一气：反正他不怎么出门，即便出门也看不到熟人。有了简易理发用具，还缺一把可以自由旋转的理发椅。我想到了好看的印度电影——《好运理发师》。

下午茶可少不得。上午喝了一款名为“鸭屎香”的新茶，香气清幽又带着些先锋的锐气，感觉像飙了一个高音。午后继续喝乌龙，香气高扬却沉稳浑厚的武夷岩茶最能押住中秋的韵脚。轻摇蒲扇，缓啜香茶，不谈人生，只好好地享受眼前当下。秋光拨弄着闲园的花草，扑簌簌闪落一地碎金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