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深电影剧作《月圆凉州》(连载——第七章)
52、萨迦寺前。日。外。
围了一群人,正听一位瞎子老艺人弹唱《格萨尔王传》。
十岁的八思巴在人群最前面坐着,听得出神。
(老艺人道白):“这一天,格萨尔狮子大王在二妃子的陪同下外出打猎,刚刚走出城堡,胯下的千里宝驹桑嘎多布忽然唱起歌来:
(老艺人唱):
世界雄狮大王格萨尔,
在人人羡慕的达孜城里,
把阿珠作为心爱的伴侣,
以真诚的情义相偎依。
虽然难舍难分也得别离,
他去到这无人的北地。
并非居心把阿珠抛弃,
只因为到了降魔的时机。
(老艺人道白):格萨尔的心里像开了一扇窗户,又变得心明眼亮了。他决计不再耽搁片刻,立即返回岭国去解救众生……
众人一齐叫好。
八思巴将一小锭银子放进了老艺人手里。
老艺人:这位贵人。
八思巴:老爷爷,你唱得真好哇,只是有一处儿也许不大准确。不知是不我记错了。格萨尔大王的那匹日行千里的骏马,名字不是叫桑嘎多布,而是叫江噶佩布。
老艺人惊讶:我的天神!孩子,你今年多大?
八思巴:阿底峡大师在卫藏行走了多少年我就多少岁。
老艺人惊讶至极:你才……十岁?
八思巴:呀。
老艺人:你叫什么名字?
八思巴:八思巴。
的艺人:噢,原来是我们雪山上的神童啊!孩子,让我摸摸你。
老艺人颤抖着摸八思巴:我虽然看不见你的模样,可我的心能感觉到你过人的智慧。
53、萨迦寺。日。内。
萨班穿着袈裟的背影凝思着。强巴走入画面。萨班的背影凝然不动,手里念珠捻动:热振寺已经化为一片火海了?
强巴惊讶:好像你亲眼看见了一样!
一帮惊慌的喇嘛和贵族模样的人匆匆而来:萨迦法王!
喇嘛们纷纷向萨班倾诉:--萨迦法王!我们无路可去,只好来投奔你了啊。瞧,这些经卷还是僧人们拼着命从火里抢出来的啊!--法王,吐蕃人总不能坐着等死啊!
萨班思考中,手中念珠在一颗颗捻动……
囊涅:如今蒙古人扫荡卫藏,我们萨迦恐怕也难免一劫啊。
众人附和:那蒙古将军命令他的部下,凡反抗者,杀!
萨班终于开口:我想问问你们,世上什么东西最有力量?
众人纷纷:
--鞭子!
--刀子!
--火焰和利剑!
萨班微微摇头:不,不是鞭子、也不是火焰和利剑,而是这里(指自己的心窝)。
众人:心?
萨班:心里的佛。
囊涅:法王,原定好的大法会,看样子是办不成了……
萨班沉吟一刻:不,大法会照样办,不但要办,而且要办得更大!你派人告知吐蕃四方僧俗人众,愿意参加大法会的都可前来萨迦寺!
囊涅:呀!
54、铁匠铺。
炉火红红,几个赤膊的藏族铁匠在打造刀剑,淬火,打造好的刀剑扔在一旁,已有不少了,一帮吐蕃人还在抱来各种各样的金属原料,看样子吐蕃众人一心要抵抗蒙古军……
55、多达那布大营。
扎木苏报告:大将军。吐蕃各地正在日夜加紧打造兵器!
多达那布:还有什么?
扎木苏:不少地方把所有的牦牛都集中起来了。
多达那布:牦牛?
扎木苏:吐蕃人还在牦牛角上绑上了锋利的尖刀!
多达那布:啊?
扎木苏:还有,萨迦法王要举行规模空前的大法会。
多达那布:大法会?
56、雪山脚下大法会。日。外。(注:全剧前半部的重场戏!)
法号呜呜,法螺呜呜,法鼓蓬蓬,铙钹灿灿,经幡飘飘。壮观的僧人的大队缓缓而行,浩浩荡荡从四面八方而来,向萨班汇聚而来,无边无际的众人簇拥着喇嘛的大队逶迤而行,几十个喇嘛抬着佛祖庄严的金色造像,犹为显眼。
萨迦一身法衣,神情庄严领导数百僧人念经,六字箴言的声浪犹如大海翻滚的波涛……
一个个表情肃穆庄严的喇嘛诵经而行……
一个个表情虔诚骠悍沉默的吐蕃民众如海一样涌动而行……
这像泥石流一样涌动的画面,不啻于一次和平示威,似在发出一个民族悲壮的无声抗议,这是一次雪域高原民族高傲心性的展示,所有这些同暴力似乎无缘的僧众却有着山一样的力量和海一样的胸怀,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上你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个雪域高原民族是绝对不可征服的!
稍远处。
多达那布将军、扎木苏、萨日朗,骑在马上观看法会--面前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壮伟阵势。他们被这阵势所显示出的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在一瞬间征服了!
戎装的多达那布一连凝重的表情……
一个个戎装的蒙古骑士们手里的武器在此刻仿佛成了多余的东西……
萨日朗单纯好奇的神情同别人不同,面对如此浩大场景,她甚至几分兴奋……
扎木苏不知所然的愕然,嘴巴翕张,下意识地地要从剑鞘里拔剑,被多达那布狠瞪一眼,扎木苏才怏怏地收回剑……
这些一组镜头同萨迦法王和吐蕃僧众的神圣表情相互对比,反差如此强烈,给人心魄以巨大冲击。这是展示一个民族精神内涵的一场不见刀光剑影的搏斗。在这场搏斗中,吐蕃人最终胜利了,他们精神中的巍然山脉,无声地打垮了纵横卫藏的蒙古铁骑!!
57、多达那布大帐。
多达那布感叹:好个不寻常的大法会。
扎木苏:那哪里是大法会,分明是没教养的吐蕃人向我们蒙古汗国示威嘛!这可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多达那布刚愎地:我,多达那布,以成吉思汗英灵的名义起誓,我要踏平吐蕃的每一寸土地!
58、萨日朗帐中。夜。内。
烛光下。萨日朗正在写信,她样子兴奋。
萨日朗(OS):亲爱的父汗:你知道女儿今天目睹了何等让人吃惊的场面吗?是吐蕃僧众举行的大法会!父汗,此刻,女儿想告诉你的是:吐蕃是一个了不起的民族,你可杀戮他们,但无论谁都无法征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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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本深,山西文水人,德商汇山西联盟荣誉主席、德商汇山西书画院院长、八福康集团书画院名誉院长数十年舞文与弄墨并重,著作有长篇小说《桃花尖》、《疯狂的月亮》、《敦煌幽梦》、《灵魂的重量》等多部,小说集《昨夜琴声昨夜人》、《西部寓言》《我的汗血马》等,他编剧的22集电视连续剧《铁色高原》曾在央视一套黄金时间热播。电影《甘南情歌》、《香香闹油坊》、《我是花下肥泥巴》、《月圆凉州》等均公映并在央视6台播放,他的小u说《丰碑》被选入人教版小学五年级课本。李本深酷爱书法,至无书名而不慕虚华,沉溺翰墨而绝少交游,嗜墨如命且敬惜字纸。自号十八翁,云外庐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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