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萍:致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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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母亲
湖北|张萍
仰望蓝天,繁星密布。妈妈,您一定是女儿经常所能望见的最亮的那颗星,在天上看护着女儿长大。因为那颗星最深情最绮丽,照亮了女儿孤独忧伤的心。
今天不知怎么,多次想到您,眼前不断浮现您亲切而平和的笑容,我伤心的泪水不禁奔涌而出。妈妈,是您想女儿了吗?我们母女阴阳两隔已经三十五年多了吧。35年,既漫长又短暂,您的音容笑貌还是那么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因为在您离世的那天我就发誓要把您和我们在一起生活的点滴封存在记忆的深处,永远铭记。我记得当时我旁边的大人们的对话,说那天是3月20号,我在心里牢牢地记住了那个悲伤的日子。打开岁月尘封的大门,您离别人世时的悲惨一幕就仿佛发生在昨天,而我只是做了一个人生的长梦。
妈妈,这个亲切的词语,您只给予了我八年多,就再也没有机会喊了。记得您离世的那天开始是个阴天,您那天精神很好,还出来走了一转儿。很巧,那天长久不见面的外婆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拄着拐杖、迈着小脚走了上十里路来看望到外镇看病回来的您,直埋怨您回来为什么不要家里人给她带个信告诉她一声,好早点来看您;那天一直在外村守山不常回家的爷爷竟带了一个另一个小队守山的老人来我们家吃饭;中午是二姐弄的饭,水作少了点,那个老爷爷吃了喉咙有点哽不舒服,您要二姐给老爷爷倒开水喝;临上学前,我看见外婆给我们带来的半大袋子爆米子,想吃,就向您请示。我说:妈,我想吃米子。您说:自己拿。我就高高兴兴裝了一荷包米子,蹦蹦跳跳地上学去了。
那天,本来很快乐,家里有客人,又有好吃的。我中午吃饭从来没有那么早,到校也没有那么早过,所以我很轻松很惬意。我正和小伙伴坐在教室里玩抓子玩得高兴。
只见我们隔壁高我一年级的小表姐拿着雨伞匆匆跑进教室喊我:“某某,你妈妈快不行了!快点回去。”仿佛听到晴天霹雳,我的笑容陡地僵了,我迅速拿起书包,冒着霏霏细雨,飞奔回家。我狂奔直下我们家屋旁那个长长的高坡,隔远就看见家里来了很多男女大人进进出出地在帮忙;我跑进堂屋也看见有很多人在忙碌;挤进您的卧房,只见您仰卧在父亲的怀里,嘴上有血迹,眼睛无力地睁着,父亲哭着在给您嘴里掏血块,白发苍苍的老外婆坐在躺椅上伤心地拍着腿哭诉着:老天爷为什么不让她去死,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惊骇着世间瞬间的悲欢离合,一个小时前还是其乐融融的亲人欢聚场面,现在却变成了生离死别。我将要永远没有妈妈了吗?一想到这个怕人的后果,我就哭喊着扑向您,让您不要走。站在我旁边跟我们家关系亲近的肖妈死死抱住我劝着:“儿呀,别动你妈妈。你妈妈不行了,血堵住了她的喉咙。”我望着您无力的眼睛,斜仰着的头,您的眼睛好像感受到了我,但您说不出话,好像生命已经在逐渐飘走。我绝望地对您喊着:“妈妈,妈妈,您看看我呀!”妈妈您一定是听到了女儿悲哀的呼唤而无力应答,您一定悲哀地想到您最小的女儿将怎么办,您一定还惦念着几个儿女还未见面,不然,为什么您死不瞑目呢?最后我看见是肖家大叔帮您合上了双眼,盖上了黄纸。
可怜的妈妈,后来我看见放在公路旁的我们家的火盆里盛着您吐的很多鲜血,我在那里呆看了很久,盘桓了很久。也许上天也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的无助和悲伤。妈妈,您为这个家真是呕尽心血,死而后已啊!那天黄昏时分,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一直淋淋下了两整天。是否老天也在为坎坷一生、奋斗一生的好媳妇、好妻子、好女儿、好母亲在哭泣呢?上天呀,既然你有情,为什么舍不得让人们尽情享受天伦之乐呢?而生生地让亲人生离死别哀哀地悲泣?妈妈,我知道您是深爱您的亲人们的,您是那么尽心地呵护您所有的亲人,忍苦负重,把人生的辛酸和悲痛留给了自己,把宽容和仁爱留给了别人,您真正体现了一个老共产党员的情怀!
无论您是对工作,对党,还是对乡亲,对亲人,您都是那么认真执着,热情善良,勇于担当,乐于奉献,无怨无悔。
您一生只在为别人付出,没有享过什么清福。从小饱受生离死别、颠沛流离的生活,在饥饿、战乱、白眼中度过。您出身革命烈士家庭,外公在1931年就因参加革命被国民党用铡刀轧死,很惨烈。据说当时国民党杀了很多共产党和革命群众,外公家就被杀了两兄弟。烈士的鲜血染红了玛瑙河畔的江山。您也从小失去了父亲,没有了父爱,寡母独自抚养您四姊妹长大。在亲人都不敢相认的白色恐怖的年代里,作为赤匪家属,外婆不知流了多少辛酸的眼泪:据说为躲避战火,躲避日本人的铁蹄,外婆拖儿带女躲到山上,好不容易搭建的窝棚又被敌人烧了;日本兵大队过的时候,全家躲到山沟里,外婆用手捂着小姨的嘴不让出声;后来外婆又经受了丧夫(后来一个外公也病死)丧女(小姨)的打击。难怪我们长大以后觉得外婆硬心肠,其实国破家亡中的外婆早就哭干了眼泪。可以想见您从小也受尽了生活的磨难,饱尝了人世的艰辛。尽管如此,您总是用善良感恩的心拥抱这个复杂的社会和苦难的人生,没有丝毫怨言。
解放后,作为烈士子女,据说忆苦思甜的大会上您的发言感动了很多人。您的大脑清晰,口才很好,记忆力也很好,人也很随和能干,党组织把您作为苗子重点培养。您积极地投入到解放后的土改建设,不久入了党,并当上了女乡长。
就是您不在后,大姐带我们到干姨妈家去认亲,经过您曾热情工作过的山山水水,碰到您的一些故人,干姐姐向别人介绍我们姐妹:这些是我干妈的女儿。只见那些妇女们说:孟乡长的女儿啊,都长这么大了,都长这么好!她们听说您已病逝了,都唏嘘不已,用衣襟揩着眼睛,亲热地和我们搭话,都说您是个好人哪!
您很善良,不仅对好人、亲人、乡邻,就是对那些在解放后被打倒的地主老财,您也不忍心看着他们跪着被批斗被打。可能是南方的地主一般不是很大,剥削不是那么残酷,没有北方的大地主那么凶狠,而不至于您那么仇恨。记得您平和地给我们讲,作为干部您应该带头批判,但是您善良柔和的心又做不到那么狠,于是情感很纠结,有时您只好悄悄走到一边躲避。其实这并不是您不热爱党,不敬业,作为烈士后代,您应该还是憎恨旧社会夺去了您的亲人们;但作为做人原则您好像又不想把这记在所有人账上,做那么过。
您和父亲带领村里的互助组帮助那些贫苦的人家劳动;您和父亲用箩筐挑着我到处去开会,甚至披星戴月,热情似火。据说为了带头响应国家计划生育的号召,先进的您和父亲几次要到医院革掉我的命,结果我命大,每次去医院都没找到医生。这说明上天注定我是您的女儿,这是我们母女的缘分。也许是我上面的小哥哥夭折,您的眼泪感动上苍让我来完成您的心愿吧。尽管您的内心是偏爱男孩的,因为张家人丁单薄,您想要儿子支撑门户。也许上天安排我家四女一男是比较好的搭配吧,因为万事万物有它的生存法则。
您是与时俱进的,喜欢接纳新生事物。如取名,我们五姊妹,大的三个按派取三个字,下面两个小的取名就没按中国传统的派取,只在姓后面冠了一个单名。据说给我取名的那个字,是因为您开会时听到中央出了一个很厉害的领导人,他的名字中有那个字,所以您欣然在自己小女儿的名字中也用了那个字。您在讲给我们听的时候,眼睛面带笑意,很欣喜,好像在当时物质匮乏的中国马上就有了解救的希望。
说到这些,就像放电影一样,我又回想起您还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美德。
妈妈,您是一个多么自尊自强、勤劳贤惠的女性啊!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我们家家大口渴:五个呈梯队的儿女都还未成年,还有老爷爷,只有父亲在队里当会计,您病重常年在家休养,爷爷在外看山。也许在外人眼里我们家日子应当很艰难,可由于您的勤劳节俭、富有经济头脑和精打细算,我们家的日子过得很红火。我们家从不欠队里的账;也不找别人借据;房子宽宽敞敞、高大明亮;里边的农具家什应有尽有,家里收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在那个农村男女老少经常穿补丁衣服的年代里,我们家一年上头大人小孩极少穿补丁衣服,虽然几姊妹衣服也是大的不穿了小的穿,但总是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是补丁也被您补得巧妙不显眼。虽然您不出工,但您承担了家里大部分家务,虽然儿女们大都能搭把手帮您忙了,但家里事太多。为了多挣工分养家糊口,我们家承担了队里的两头大水牛,每天两个大的哥哥姐姐大清早起来就去放牛,放完牛后再去上学;家里还喂了两头老母猪,还有几头卖钱和过年宰杀的年猪;还喂了很多只下蛋的母鸡(跟当时很多农家一样的鸡屁股银行)贴补油盐酱醋;为了让父亲在队里专心做事,挣硬工分,对家里的事,父亲向来是甩手掌柜,几乎很少过问;还有几块很大的菜园,几乎都是您和几个女儿在种,在精心侍弄,父亲只是在您要求下,干重体力活,如挑粪、挑火土等,因为您的病体无力,有时粪和水都是我们几姊妹抬的。
尽管这样,我们家的菜地也是村里种的比较好的人家。蔬菜品种齐全,花样繁多,绿意葱茏,五颜六色的。有高大金黄的向日葵,有牵蔓爬到桐籽树上的丝瓜,有鲜红的辣椒,有白嫩的茄子,有搭着整齐竹架的黄瓜、豇豆;低矮的蔬菜有:茂盛翠绿的韭菜,半块园子的生姜,一大块大蒜苗,卧在田里的长条骚瓜,躲藏在稻草里的几个金黄的甜瓜;地角边还一边长着一棵一人多高的花椒树;在园子边还有几窝牵到了沟堤的兰瓜,有的打着金黄的花骨朵,有的结出了嫩兰瓜。
村里的菜地几乎是连片的,侍弄菜园时乡亲们互相打招呼,有的互相交流菜秧,有的互相关心蔬菜长势;孩子们则互相叫喊着,穿梭者,赶着蜜蜂,追着蝴蝶,有时还爬到高大的桐子树上吆喝。家里的屋前屋后也不空着,稻场边种着兰瓜,还有爬在树上的结的重重叠叠的扁豆,我家屋后则还种向日葵、洋姜。所以繁重的生活里也有美丽的画卷!
家里的蔬菜是不缺的,不同季节有不同的时令蔬菜。荤菜一般在来客、过年过节、请人做事或队里家里宰杀年猪的时候有。其实我们家的好菜都是待客了的。因为父亲是独子,张家的所有老亲都在我们家来;因为在娘家您是长女,外公在解放前就被杀害,小姨病逝早,两个舅舅又不是很有能力,您又是娘家的顶梁柱,所以孟家的也有很多亲戚也都走我们家。因为您和父亲的热情好客,慷慨大方,家里又搞得好,我们家的客人经常是流水席,热闹非凡,亲戚都愿在我们家来玩。所以亲的疏的表兄表姐、表弟表妹、堂兄堂姐们总是汇聚在我家,我们家成了孩子们的乐园。也是我家在村里独有的年年呈现的和谐的人文景观。
虽然那个年代物质是艰辛的,但因为您的贤惠打理,却过得有滋有味,吸引着大量亲友依附我家,庞大的家族却被您团结的其乐融融。您对客人及乡邻的亲和的无声的笑现在又清晰地浮现在了我眼前。妈妈,您拖着病体照顾老老小小、里里外外,却从不当着众人说一声累,叫一声苦。特别是面对着满桌菜,父亲大人还在对客人谦逊地劝酒一直说没有什么菜时,您还是无声地笑着。您这种坚韧善良是多么可贵,是多么感染亲友乡邻啊!您不仅具有中华民族传统的美德,也体现了一个老党员的修养。
妈妈,您又是一个多么聪明智慧、慷慨而又有担当的女性啊!
我记得小时候,大概是75年吧,那个时候队里还兴集体用钵子蒸饭吃。别人用菜篮子提饭很沉,为了减轻我提饭的重量,您在家无师自通地用细麻绳编了几个提饭的网兜。别人问我在哪里弄的,我说是我妈自己编的,别人说很实用,蛮好。我回家说给您听,您轻轻地笑了笑。从这里可看出来您是一个聪明的母亲啊。
我们家的烧柴灶,有时坏了,您自己观察瓦匠的手艺,再加上自己琢磨,总是自己亲自打灶,还有模有样的。最让人感佩的是家里屋瓦漏雨,恐高的父亲不敢爬上屋顶,您总是爬上我家最高的木梯到屋顶检瓦,一个带病的女人总是干男人活。这不仅体现了您的智慧也体现了您对家庭的双重担当,有时既是女人,要弄饭洗衣,照顾孩子和老人;还要种菜养猪放牛,收拾屋子;还要做鞋子缝补衣物,里外应酬。亲爱的妈妈,带病的妈妈,您的背都累弯了,您有时咳嗽得话都说不出来,为这个家和张孟两个家族您是操碎了心而无怨无悔啊!
记得那些年,大爹他们家也是家大口渴,两人又身体不好,日子不好过,儿子多又不是很听话。大爹大妈经常来跟您和父亲诉苦告状。我还清楚地记得大爹大妈说起家事难事时的唉声叹息和那两张被生活折磨的愁苦的脸。能说会道的瘦小的大妈是我家的常客,您总是热情地管饭留宿,走时总是要送给大妈吃的、穿的带回家,从不让她空手回家。虽然是叔伯妯娌,您从没分彼此。因为您宅心仁厚啊,有一颗为家族团结兴旺发达的心。别人请您帮忙,您也总是在所不辞,尽力而为。
您进张家不仅给两个姑姑尽心地找婆家,体面地把她们嫁出去,作为娘家唯一的哥嫂,您也尽力资助两个姑姑起房、种地。我记得那是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您要父亲带我们四姊妹去给二姑帮忙插秧。因为二姑经常腿疼,姑爹教书田里也顾不上。那晚月光皎洁地照在山岗上,我们父女五人穿行在山林里,夜是那么静谧,只听得见远处水田里的此起彼伏的蛙鸣和我们父女五个急促的脚步声,幼小有点恐惧怕坟的我毛孔都紧张得放大了,嘴不敢出声,紧拉着姐姐的手不放。那种为了亲情主动及时无私援助,那种很神奇的感觉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到今天都还挥之不去,那个时候我大概只有四岁吧。这是一个嫂嫂对姑妹家的无私关照吧,实际上是您自觉承担了长嫂如母的责任。如果说我长大后还有点家族观念和责任感,妈妈,这是您勇于担当的性格对我潜移默化的影响。
对爷爷,您也是极尽孝心和忍耐包容。因为我们爷爷是个好面子、外表冷漠也不大干家务的老人。您对他从没吵过嘴,也没提过任何要求,总是亲言细语,总是要我们几个孙女给他端茶递水,点烟;过年,那么远,六七里路,让我们两个小女儿去喊爷爷回家团年过年。对爷爷带回家的朋友,您总是殷勤接待,毫无怨言。
所以在我的印象中,您是一个处事随和、助人为乐、能倾听别人疾苦、能和所有人和睦相处、很有智慧的一个人。从没见您对外人及乡邻大声呵斥过,也没见您跟谁吵过架红过脸。就是那些逃荒在家门口的乞丐,您都是平易近人的,没有鄙视的目光。您是那么注重礼仪,谦和,体谅别人,包容别人。您既有我国传统女性的美德,温良恭俭让,又有新中国女干部的开阔心胸和无私奉献的精神。
在那个艰难的岁月里,我们家的日子在您精心操持下过得风生水起,丰富多彩。在队里一直是属一属二的好人家,受人艳羡和敬佩。经常有队里的姑娘们羡慕我们有一个好母亲:说您脾气好,很少打骂孩子;能干,讲道理等等。虽然那时生活是艰苦的,但由于您的慈爱贤惠,女儿的童年还是金色的,活泼的,有趣的,欢乐的。虽然它是短暂的,但却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女儿们也曾埋怨过您对我们管教严格,觉得您对儿子有点偏心,但从终身发展来看,您对我们的教育是对的,有用的。如果您的女儿们还算有一些好的习惯和做人品行的话;在别人眼里还算能干,活得有尊严的话;在您离世以后,女儿们还能传帮带地相互扶持顺利长大成人,还能成为读书人成功跳农门,过上了在别人眼里好的生活的话,这都要感谢您自尊自强的性格对我们潜移默化的影响。
其实,给您写一篇纪念文章的想法很久了,但由于女儿的惰性,竟迟迟没有写,请您原谅女儿对您迟到的感恩与理解!
亲爱的妈妈,昨夜又梦见您微笑着和我在一起玩耍,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冥冥之中您仿佛在提示我文章完成拖得时间太长了。为了弥补女儿的过失,女儿还会继续书写您留给我的美好而沉重的记忆。妈妈,您就是激励我前进的力量!
【版权归诗人思归所有】
- 作者:张萍,网名:恒溶独步;笔名:梦里幽兰;本名:张萍。湖北省宜昌市第十中学中教高级语文教师。喜爱文学,热爱生活;闲暇养花种草,偶尔也爱旅行摄影;抽空看看书写写诗文,品生活这杯香茗,倾听人间风雨,浅吟人生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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