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安芹:老 师

老  师
LAO SHI
山东邹平 谷安芹
  小时候的事情,就像一根根不断的丝弦,时不时的会牵引我的神经,我的心灵,让我有了一种震颤,有了一种感应。我小心翼翼的拉扯它,只是一下的不小心,竟让它像飘在荷叶上水珠,从蜡质的边缘滑落到了水心,一圈圈儿的涟漪就这样慢慢的扩散,扩散……
  我出生在黄河边儿上,真的,我出生的地方的的确确是黄河边儿,离黄河很近,近到什么程度?听奶奶说,我家在防护大堤的坡上,宽阔无边的黄河就住在坡下。
  那时我很小,小到上幼儿园。幼儿园的老师常常带我们到堤北去玩儿,幼小的我们在河水退去的土地上玩儿,玩儿捉蛯蛯牛,我们把蛯蛯牛埋在泥土里,用手轻轻的有节奏的拍着,小嘴蠕动着,念着咒语,有时真的很奇怪,蛯蛯牛竟能跑到别的松软的泥土中去。我们在一片惊奇中捉住它,很兴奋,很高兴。蒸土馒头的游戏也比较好玩儿,把泥土攥成圆圆的馒头,藏在深挖的许多土坑里,藏好之后,就告诉同伴,同伴就满怀信心的去踩,要是自己从踩过的洞中再找出一个完整的馒头,那谁就是胜利者。我喜欢这样的游戏,玩了好多遍,还是不厌,表情还是那样兴奋。除此之外,我们还偶尔到坑洼的土地上捡些被我们称之为锅饼的薄薄的土片,我们肆意的对待这些泥土,蹂躏着这些泥土,就以这种态度玩着,无忧无虑的玩着儿,全然忘却了黄河水的肆虐,黄河水的痴狂。
  河水要上长了,漫上河滩一米了,连我家河边的田地也看不到了。秋天里的人们惊慌的说着,传着,那时初秋,庄稼还没有熟透。沿河的沙土地里,都埋着未熟的花生,大人们焦急,急得脸儿皱在一起,可我们小孩子喜欢,喜欢这时的花生,我们知道这时的花生煮着吃正好,我们欢喜的到处跑,到处跳,到处喊,好像全世界的人只有我们小孩子知道这时的花生最和我们的口,我们欢喜的让大人着急。终于大人们行动了,把东南西北的亲戚都请来了,把焦急很快传染给了亲戚,让亲戚们也焦急了起来,行动了起来。于是沿河的沙地上满是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家里人,家外人,能干啥的干啥,所有的人都忙着,所有的人都慌着,忙的、慌的太阳偏西,忙的饥肠辘辘,忙的口干舌燥,忙的脚不占地,真忙,真忙,大人忙,我们小孩更忙。花生匆忙的从地里被大人狠狠的抓起,它来不急告别泥土,一下子就离开了母亲,母亲匆忙中抓住了几个孩子。我们小孩的任务,是从大地母亲那里抢过孩子,说起来最残酷的也还是我们小孩子。可是我们也不愿这样残酷,所以不等捡累了落到地里的花生,我们就溜到了河边的草丛里。那里有绿里带黄的软草,绿色的,灰色的蚂蚱,我们抓住他们,在草丛里选取了一根又长又粗的狗尾草,把蚂蚱们穿上,提着它们到处炫耀,奔跑。捉上好几串儿,我们忘我的玩儿时,忽然远处就飘来父母悠长而又急促的喊声:“小儿,别到黄河边上,快回来,再不快点儿,我可打你了。”我们这才小心翼翼的回头看看那翻滚着黄泥的河水,也只好溜溜的回去,还不舍的提着那几串蚂蚱。回到那满是人的花生地。其实,那里也还是乐园,弯腰低头,仔细在里面搜寻啥东西?是小甜瓜,被夏天遗留下的种子,在秋天的哺育下竟能长成小甜瓜,小小的,发育不良的样子,但很香,颜色依然是青绿的色。自己搜着鼻子搜寻着。偶尔大人们也能在忙碌中无意的发现,于是就顺口叫过身边的孩子,但大多数还是叫过自己的孩子。我也被我爸叫过两回,我很兴奋的颠颠的跑过去,又很兴奋的接着爸爸手中的小甜瓜,顾不得擦一下上面的沙土,就咔喳一口咬下去,爸爸还没忘记从匆忙中挤出一点微笑给我,我欢快的跑去。花生地里除了这种兴奋的叫声,还有别的惊叫声:“哎,老鼠洞,快来看!大老鼠!”于是不管在找小甜瓜的孩子还是玩蚂蚱的孩子都奔过去,看那大老鼠及它的洞穴及洞里的花生。藏在洞里的花生个个诚实,那是成熟的大个花生。大人们欣喜的挖着,有点得意,有些惊讶,更有些愤恨,就这样大人们带着满脸的复杂从洞内挖出的一篮一篮的花生。那时我想,老鼠也许恨黄河了,要不是黄河上水,它的洞就不会被人类发现,也不会把它的洞底也晒成了花生,自己也不会带着我给它想出的恨狂跑,所有花生地里的人也带着对老鼠的恨狂跑,最终老鼠含恨而去,老鼠到底脱离了水葬,没能让黄河得逞。人们也满意的带着恨离去,同时还添加了快意,我们也欢呼雀跃。那时我就是渴望秋天,特别是听说黄河要上水的季节,那时大家的表现真让人满意,真诚的团结,让我们这些小孩看到了中华民族是个团结的民族,我们真的应该感谢黄河,它能让亲戚朋友邻居们忘乎所以的团结,把往日的鸡毛蒜狗都扔给了黄河,换来的是忙碌,是热闹,还有我的快乐。说实话,我至今还怀念那些日子。
  怀念的黄河水终于上来了,上到了防护大堤的坡下,明晃晃的,到处都是水。不管什么样的庄稼,熟的,不熟的都浸泡到了水中,都求救似的抬着头。只有高出水面很多的,才是书上所说的小岛。那时我已上了幼儿园,放学了,我自己一人溜到大堤的坡上,坐在坡上,穿着鞋的双脚紧紧的抠着地面,双手紧紧的抓住小草,心紧紧的缩着,但对于黄河一眼也没少看。那时是黄昏,不甘心丢弃自己劳动成果的人们乘着破船回来,那船真的是破船,有在前面撑船的,有从船舱中向外面刮水的,船中还站着挽着裤脚背着水啦啦庄稼的人们,从水里摸来的棉桃,西瓜,甜瓜,所有的能摸来的都背在了自己的肩上,终于上岸了,人们脸上挂着笑,映着西落的太阳,红印印的,很是灿烂,应和着河边钓鱼的街坊打着招呼,看着街坊放在盆中的小小的黄河鱼,打着趣。我惊叹于人们的乐观,自己则傻傻的缩在河边,紧紧的抓住河边,面无表情的嵌在坡上。我想到下边去,但我不敢,我娘嘱咐过我。
  好多年过去了,黄河温顺了很多,我们也平安了很多。河水退了几十年了,在也没有大面积的来过。有一天,村里的喇叭里突然传来紧急通知,黄河又要上水了,赶紧抢庄稼。于是堤北到处堆满了机动车,三轮车,也堆满了人。那时我已长大,于是我就扯了块毛巾,匆匆跑向堤北。手快,脚快,脑子快,熟的,不熟的,统统都装了车。同时忙碌的还有耳朵,村长说了,不管谁,听到炮声就赶紧往南跑,那就是黄河水要来了。我的心缩着,人们的心也缩着。我壮着胆子在大人顾不上我的地里忙着,庄稼忙完了,河水也没有上了,望着满野的空旷,我明白黄河又和我们开了一个玩笑。
  秋去夏来,光阴似箭。母亲要到黄河边去干活,我也随母亲去。口渴了,水没带来。母亲喊我来到一个大水坑前,对我说:“喝吧!”母亲很平淡的对我说。我默不作声的低头捧了黄河水,细细的喝,澄清的黄河水真的很甜,丝丝的水丝沁人心脾。母亲也捧了喝,大口大口的喝!
1
我的幼儿园老师
  我上幼儿园了,很正式的幼儿园,是村里很重视的那种,当然,老师不是正式的。现在的幼儿园的老师俗称阿姨,但我们那时就是叫老师,不管是正式的还是临时的,我们都大声的喊老师。那时教过我的老师很多,老师的数量绝对比我上幼儿园的年数多,虽然只上了几年的幼儿园。我仔细数过的,真的,不骗你!在幼儿园时,我真的经过多家派别的老师的亲授,给我印象最深的,最最深的,就是那位老师,那位阿姨兼老师。略胖的身材,前后,高低不一的肩膀,据说这种肩型是念书多的原因,我的这位老师是高中生。那时高中生可是罕物,特别是女高中生,正是由于这个我的老师引来好多赞许的目光,也引来好多赞许的话语。但这里面真的不包括我,不管从我的内层,还是从我的表层,对于我的老师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赞许,对于这一点,我想我老师肯定是知道的,也肯定嫉恨着我,要不在以后的幼儿园的生活中,我怎么就只看到我这位老师的阴沉的脸,雪白的眼!真的,我的老师从来不肯对我笑,哪怕是笑一笑,老师还从来不肯正眼看我,总是拿眼睛中最白一部分剜着我。老师的内心的厌恶和憎恨随着时间很快就显现在我的身上。
  那是一个太阳炎炎的夏日,我和小朋友排着不算整齐的小队等待着老师的呼唤。老师要为我们这些农家的孩子洗头,真的洗头。我只记得我父母给我洗头,不经常的洗,而这时我的这位老师要给我洗头,要给我们这些脸上画着黑圈圈,手上涂着黑泥巴,头上发着小酸酸味的小脏孩洗洗头,按说我应该高兴。但我内心却充满了恐惧,心缩缩着看着老师,看着被洗头的小朋友。离我越近,我却恐惧加深,真的该我了,真的该我了。我不知怎样就站到了脸盆边,我偷眼看了一下老师,我竟不敢再看第二眼,老师满脸的阴沉,整个脸部都在拧,脸上所有的器官,脸上所有的部件,直到拧成了一股寒气逼人的绳。看看地上的脸盆,我更是胆怯。但我无从,我也不敢抗拒,其实就是再害怕,我也没有想过抗拒,我蹲在了脸盘边,感觉就像无罪的人面对着刑场。慢慢的我闭上了眼睛,不再看老师的表情。老师把我的头狠狠的按住,那双即干农活又拿粉笔的手无情的在我的头上揉搓着,我喊不出声,紧紧的闭着嘴唇,我呼不出气,我的鼻子被盆中的热气占据着,我要憋死了,我垂死的睁睁眼,竟从我的小腿间看见了倒立的明晃晃的太阳。终于,我还是不声不响的坚持了下来,站起身来,再不不看老师的飞离了!从此我惧怕了洗头,我更惧怕了老师。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我恐惧,同时还无形的增加了自卑。我倒霉的事总是发生在中午。中午,在幼儿园中,小朋友是要午休的,我也不例外。睡了一小觉,我早早的醒来,忽一歪头,躺在小洋灰桌上的小朋友既要从上面掉下来了。我急忙推推她的小腿,并呼唤她赶快醒来,否则就会掉下来。我清楚的记着自己那时的话语。“哎,你靠里边一点,要不,就掉下来!”。小朋友很快的醒来,但不幸的是,两道鲜红的血绳竟流出了鼻孔,她吓哭了,用小手把血绳解散图满了鼻子和嘴巴。我则没有任何感觉,我知道在此之前,她已流过几次鼻血了。但她的手指却指向了我,她的话语也指向了我,这就让我有了新的感觉。我害怕极了,极力的解释:“你快掉下来了,我才叫醒你,你的鼻子就流血了。”但她的手依然很坚定的指着我。并用她的哭喊引来了我的那位老师。老师来了,我的恐惧也随之而来。老师的脸色不止是依然阴沉,而是浓厚的阴沉,眼睛不看任何人,即使是那位“受伤”的小朋友。老师知道走到了那位小朋友的跟前,对于老师和小朋友说了什么,我无从知道,我也故不及知道。自从我的辩解失效,我就木木的站着,不知所措着,恐惧着,等待着,终于老师走到了尽头,又折向了我。老师就这样低着头,前后左右上下摇着肩,走向了我。我木木的站着,直直的看着。老师倏的抬起头,两只白眼迅速的剜向我,同时配合了动作,老师伸出了一个指头,一指头戳在了我的额头,我的头很识趣的配合了老师的手指,自觉的摇了几摇。我被老师的白眼一层一层的刮着,被老师的指头这样戳着,我的心在迅速的缩紧,变小,我的人也迅速的变小。老师的速度快的不容我辩解,我也没想辩解,我早已具备了受这样待遇的条件,人证,物证,还有那一直举着指向我的那只手。老师走了,留下了伶仃的我,我没哭,一声也没哭。但我的脸也像老师一样阴沉了起来,心也慢慢的变冷了起来。我木然的走到墙角,就这样站了很久,也想了很久,这件事怪谁?怪我?不是,我是无辜的,我是清白的;怪我的那位小朋友?不是,她醒来时,她的鼻子就流血了,并且我就站在她身边,她不指着我,她又指着谁?不怪她!怪老师?有一点儿,可小朋友指着我呢!还有那一直流着血的鼻子,涂的满嘴满脸的血,不怪老师!那怪谁?怪谁?我真的有点糊涂了。噢!对了,我终于想起怪谁来了。是怪我爷爷,你不知道,我不是本地人,我爷爷和我三爷爷是逃荒来这里的,我大爷爷还在三百里以外的老家呢!对!怪我爷爷,我爷爷逃荒来的,要是做官儿来得,我想就不会这样了;除了怪我爷爷,还应该怪我父母,如果说我爷爷逃荒的日子还算宽松的话,到了我爸爸这一辈,日子就更每况愈下了,如果我爸即使是没有财势,就是有权势也行,我也不会整天见不到老师的笑脸,对,就是怪我爷爷,还有我爸爸!我终于轻松了,终于找到了这件事的重大责任应该放到谁的肩上。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老师的笑容了,但多年以后,当我考上大学,我这位同村的嫂子一见我,就绽放笑颜,整个面孔完全由冷转暖。但我早已不再喊她老师,她也早已因要继承香火而逃跑躲藏不做了老师。
2
我的小学老师
  我哭得抖抖索索!
  无助的肩头延续着那种彻心彻肺的伤痛,时不时的抽动一下!背后暖暖的阳光给了我初冬的炙热,但我的心里却是凉惨惨的!面前教室里晃动的身影无情的冲击着我的心灵,我有点受不了了,低着头、轻轻地换了一个姿势,把脊背转给了教室!
  我是被我的老师拖出教室的!我难过极了,也伤心极了!为什么老师就是认准了我!“真的不是我!”我在心里喊着,叫着!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溜溜的流着!流着!流的满嘴都是泪水的苦味!我胡乱的抹着眼睛,心里也成了河!刚才课堂上的情景趁机挤进了脑海!老师站在讲台上,静静的指着黑板上的那个“堆”字,我的前桌就是站着的那个男生,吭吭哧哧的就是读不出“堆”的读音,老师阴沉着脸,黑黑的,如果要是真的拧一下,真的就能拧出一汪池水!老师静待着,男生也静默着!我所在的这个班是村里唯一的一个班,那时这样的班美其名曰“复式班”。我是低年级的学生,班里那出奇的静引起了我的好奇,我抬起头,脖子一伸,身子又一斜,竟看清了黑板上的那个字。我轻蔑的低下了头,心里笑了笑,这个字还不认识?真是!好像我还撇了撇嘴!我一直认为自己的动作做的很是潇洒!可就在这时,一个细小、轻微、谨慎的“堆”的读音撕破了教室的宁静,滑进了大家的耳朵里,大家都惊愕的抬起了头,大大小小的眼睛像无数的探照灯四处闪射着!我也抬起头,惊奇的眼神也想像探照灯那样的闪射,可我的探照灯竟被无数的探照灯压了回来。班里同学们的探照灯齐刷刷的射向了我!我坦然无辜的迎着大家的目光!“谁说的?”老师喝道。静!无声!“是谁?”又一声怒喝!静!还是无声!老师叫起了班里的另一个男生,问道“你听见是谁?”“是她!”男生的手指直直地冲向了我。我惊愕的张大了眼睛,同时也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恐慌的要命,也害怕的要命,那根手指就一直指着我,大家的目光也指着我……“老师不是我!我没有说!”我终于从恐慌中拔出了自己,极力的辩解着。“出去!”老师面无表情的吼道!我麻木的站在那里。“出去!”老师的声音提高了很多,也强烈了很多!我凉凉的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不是我!我没有说!那个同学为什么要说我?……”我低着头,难过的想着……我正想着,一只手猛地伸向了我的胳膊……我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不是我,老师!真的不是我!”接着我与桌子的磕磕绊绊的碰撞声,喊声,哭声,拖拉声就搅成了一团!
  我就这样站在了教室外,哭着、泣着……放学了,同学们陆续的走出教室,指指点点的对着我,时不时的回头撇我几眼,同学们走了,老师也走了,没有人叫我回家,可……走吧!我也抬起了自己已站的麻木的腿,抹抹眼睛,心里难受的要死!
  我不愿想这件事了,反正自己又没有说,干吗那么难受,我安慰着自己。我想,回家的时候就回家,上学的时候就上学,免得母亲担心。家很近,进家了,我看到母亲,那可难受的心竟主动的翻腾起来,“娘!”随着这一声,我最终也没有控制住自己,嚎啕也就冲出了喉咙,在自家的院子里肆无忌惮的嚣张起来!母亲吓坏了,我哭着喊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母亲。母亲愣了半天,怔怔的望着我:“真的不是你?”我使劲儿的点着头,泪水随着头颅点了一地!母亲默默的钻进厨房!我的心情平稳了很多!
  吃过午饭,母亲牵着我的手走向了学校。母亲的手是多么的有力啊!又是多么的温暖啊!我是多么愿意就这样被母亲牵一辈子啊!那样多踏实!到校了,我进了教室,而母亲去找了老师。好一会儿母亲又拉着我的手回了家,母亲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我被母亲拖得有些跟不上趟儿。母亲翻箱倒柜的给我找着棉袄,找着棉裤,找着棉鞋,才初冬啊!天不是那么冷!我呆呆的看着母亲,木偶般瞧着母亲!但母亲还是把那些都给我穿上,把我装成了一个小面包。母亲又牵着我的手把我送到了教室外,转身、离去!泪水又一次弥漫了我的眼睛……
  同学们围在了我的四周,“你说是你,又怎样?”“对!给老师道个歉不就行了!……”我抬起头,看了看我的同学,迷惑而又坚持着说“真的不是我!……”同学们鄙夷的撇撇嘴,自顾自的上课去了!我把头低的更低了!……
  教室外的阳光真好啊!灿烂、温暖,我就那样的站着!站着!我抬起头。对着阳光眯起了红肿的眼睛,“老师,真的不是我!”
  虽是这样,但依然觉得阳光是那么的刺眼!同学们的目光那么的刺心!夜晚终于来了!我哭着把自己裹了进去!
  今晚的窗棂儿又数不清了!
  我躺在床上,心里难过极了!要不我还是数我的窗棂儿吧!我喜欢窗棂儿,自小就喜欢,并且自小就喜欢数,小时的数和现在的数不一样。那时我一般是用一只眼睛数,用一只眼睛数到一半,就换用另一只眼睛,窗棂儿总是在换用眼睛时,改变了位置,自己也忘了窗棂儿的数量。所以我总是又用另一只眼睛重新再数,每次都是这样,我总是数不清自家的窗棂儿。那时她总是不明白,同样的一根窗棂儿为什么在瞬间换眼时就换了位置?我就是想不透,就这样想着,这样数着,就自然的进入了梦乡。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窗棂儿的戏法,但它还是喜欢用一只眼数,但大多数是用两只眼数,那种无意识的数,那种夹杂着月光的数,呆呆的数,无意识的数,我现在喜欢这样的数。黑色的窗棂儿在明亮的月光下更加看不出木头的痕迹,只是黑黑的镶嵌在月光里,月光里融着这十几根窗棂儿,清凉的月光也被窗棂儿割成了许多规则的长条,对了,在数学上叫矩形,我仔细看看洒在被子上的矩形,不,也许叫做不规则形才准确。所以我刚把自己学的知识和我的生活联系起来,我就又把自己给硬硬的拽了回来。我于是下决心要好好的,清清楚楚的数清自家的窗棂儿到底是多少根,于是我把自己的精力又安到窗棂儿。我喜欢这窗棂儿,这黑木的粘着家史的窗棂儿。这窗棂儿,这房子全是爷爷的功绩,与我爸爸没有直接的关系,虽然爸爸也出力不小,但那时,对于还没有成家的爸爸来说,出的力可以忽略不计。这房子真有历史,多少年呢?具体的她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记事时就住在这两间房子里,其实自己不记事时也住在这两间房子里,就连大我几岁的哥哥也住在这房子里。这房子很实在,最大的特点是冬暖夏凉。再特别的就是那椽子,粗粗短短的。我把目光从窗棂儿上移到屋梁上,但最粗大的还是那屋梁上的横梁,我又把目光移到最粗的那根上。那是横梁,颜色已经是看不出原木色来了,现在的颜色比原来的深了很多很多,几乎被岁月染成了黑木色。我喜欢这些椽子,特别是那根横梁,当然是除了窗棂儿。横梁真的很粗,我把思绪略微拉拉,拉到横梁上,对于思绪我一般不干涉,这次是例外。我自己准抱不过来,我自己估摸着,我没有抱过,也不可能抱过,就是几年后翻盖房子时,我也没有试着抱抱这爷爷留下的功绩。爷爷曾经很自豪的说:“咱庄从大堤上搬下来,盖的房子中数我们家的好,咱家的房子是最好的。”爷爷很自豪的咂摸着,连嘴里掉的参差不齐的牙也自豪的蠕动了起来。
  爷爷,我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很轻很轻的叹息,轻轻的从嘴里飘出,但却填满了整个房间,连我的心里,肚子里,脑子里都被房子里的轻轻的叹息填满了,鼓鼓的,好多好多。
  在家里我最敬重的人就是爷爷,一个干瘪的老头,家里最明事理的也是爷爷,看问题最透的也是爷爷,最瘦的也是爷爷。我慷慨的给了爷爷很多头衔,爷爷拥有我家之最。在干瘦方面,我只能屈居第二,现在,我变成了第一个干瘦的人,爷爷干瘦的一切早已融入了大地,是一家人送爷爷去的,我也去了,可我现在连爷爷的坟在什么地方,我都记不清了,那时我的眼睛里满是泪,睁着眼也没有什么视觉,或者是直接闭上了眼睛。我真想跟着爷爷去另一个世界,但最终我还是被家人唤醒,无奈的回来了,我也只有睁开双眼看世界了。
  小里屋的布帘随风飘了起来,那间小屋是爸爸在爷爷盖的自豪上又加上的。这间小屋寒酸的站在自豪的一边,琐碎的塑料布不雅的遮盖着窗户,几根不规则的木条横七竖八的或横或竖在上面,原本的好意被这更原始的东西遮盖的没有缝隙,没有痕迹,这房子在村里更可怜了。但这小屋的住户很神圣,是母亲供奉的神龛。我从来就对这间小屋充满胆怯,每次母亲让我把供奉的东西端到神龛前,我都是心缩着进去,放下供品,我连眼皮也不敢抬的,用极快的,最快的速度跑出,回过头,捂着砰砰心跳。现在我不害怕了,有时帘动时,我还故意掀开布帘看看。这时更不害怕了,我满脑子的爷爷,我已感到有两条小虫爬出了我的眼睛,顺着眼颊溜溜的向下爬,我听见啪啪的两声,我知道两条小虫一前一后掉到了枕头上了,并且钻进了枕头。
  窗棂儿有数不清了,黑色的窗棂儿在水中模糊了,我不得不重新数。
  真的想爷爷了。自上幼儿园时,我就喜欢围在爷爷身边,在穿上新衣服时围着爷爷,爷爷不顾忌的笑着,看着我,夸着我。瘦小的脸上,所有刚刚摆开的器官都聚在一起,偶尔的一点缝隙也被深深的褶子添着,所以爷爷的脸上一点空隙也没有。爷爷看到我穿新衣服这样笑,上幼儿园回来,我给爷爷表演学的舞蹈,爷爷也这样笑,我喜欢看爷爷笑。至今我还记得爷爷的笑,爷爷的干瘦,记得冬天爷爷的大棉袄,大棉鞋。我特别喜欢爷爷的大棉鞋,爷爷的大棉鞋很厚很厚,好像古装戏里的厚底靴,爷爷的大棉鞋很大,瘦小的爷爷同样有一双瘦小的脚,可爷爷的大棉鞋很大,爷爷一走,大棉鞋也跟着走,但总是露出爷爷穿着棉袜的脚跟,鞋子总是比爷爷的脚慢着一拍,或者是一拍半,爷爷的大棉鞋真暖和,爷爷的大棉鞋向来是干干爽爽的,对于爷爷的大棉鞋不只是她喜欢,就连姑姑也喜欢。冬天的天气总是很冷,大家都缩着脖子躲在被窝里,只有我和姑姑争着起床,争着起床穿爷爷的大棉鞋,但大棉鞋总是被姑姑的脚抢上,我只有眼巴巴的看着姑姑的脚一拍,一拍半的来回踢踏着,我羡慕极了。
  我让目光守在了窗棂上,但还是不知自己数到了第几根,要不还是换着眼数。上小学了,她想,经常感到饿,特别是放学后。所以她就经常和奶奶要干粮,即使不饿,但看到别家的孩子耀武扬威的举着大干粮,我就忍不住向奶奶要,偶尔奶奶也会掰给我一块黄黄窝头,那不能称其为块,准确的说,是窄窄的一小溜。大多数情况是讨不到的,我明明知道每次张嘴的落空,每次得到的是那酸酸的想落泪的感觉,但我还是向奶奶讨。要是爷爷在家时就会好些,爷爷会极其大方的给我一个硕大的白面卷子,整整一个,没有掰开的意思。我自豪的也扛着卷子,同时也捎带着了那块窝头,到了外面,我就把窝头扔进了草垛。
  我笑了,合着腮边的那两条小虫,眼中的窗棂儿也颤抖了起来,看来,今晚的窗棂儿有数不清了。
  我盯着窗棂儿,呆了很久,皎洁的月光散在了自己的被子上,脸上。慢慢的,被子上长长短短的出现了被分割的黑影,慢慢地消失了!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要不……不难过了吧!
3
我的初中老师
  刚刚见到她时,是我是初三的时候。我经常看到她的笑,那种和蔼、亲切的笑,除了那种笑,还有朴素,就是干净,特别的干净,那种清爽的干净,那种让人耳目一新的干净,那种沁人心脾的干净,那种能够感染你心灵的干净,还有那种利索,那种把事情即干完了,又干好了的那种利索,就是我们平常说得那种又快又好的利索。我喜欢我老师的干净,老师的利索,所以上课时我常常盯着老师,看老师讲课,看老师不讲课,我就是那么喜欢看老师,偶尔还能遇上老师的目光,但老师很快闪开,只是我就那样一直看着老师,直到下课。老师在课上很是细心,和一般的老师那样细心,甚至比一般的老师还细心,细心就表现在那唯一能表现的传授知识上,所以讲课很是仔细。我也仔细坦然的享受着,在化学课下,我积极的接近老师,不停的向老师请教问题,初中的,高中的,只要是想知道的,只要是接近老师的机会,我就要。我喜欢老师那种百问不厌的神情,有时我有意的想激怒老师,但老师就这样一直让我失望着,落空着。初中生活结束了,我要离开老师了。但在那个不懂想懂,不会装会的中学时代,我真的感到了一种伟大,也感到了一种崇高。
  到后来,我考上高中,偶尔在路上看见老师,也只是腼腆的笑笑。但多数是老师先看见我,看见我的同时,一种喜悦的声音早已传入我的耳朵:“安芹”很亲切的去掉姓的称呼,接着进入我眼帘的是一张灿烂的笑脸,接着就是从急速的自行车上跳下来的站不稳的脚步。一系列的动作,有时我竟来不急叫声老师,连脸上的表情也来不急转变。老师骑车而去,竟让我竟有了一点不舍,更有了一点麻木,还有了一点后悔,还有了一些感激!伴着偶尔的吃惊和喜悦!
  我长大了,也选择了老师。
  我的老师要不做老师了,要退休了,没想到我们师生竟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教育的新旧更替!是啊!我的老师就要退休了,就要离开这所校园了,她的做着学生的学生,她的做了老师的学生都要送她。先是开会,那是送别的会,学校的领导,学校的教师都参加了。会开的即有快乐,又有难舍,即有期望,又有祝福,还有一些难言的笑容!当了老师的学生致送别词,大家都安静的听着,品味着,琢磨着,思考着,任由情感撞击,任由心灵感颤。而我是其中的一员,是做了老师的学生的一员,我笑着,看着我的老师,虽然只看到一个侧面,但那是一个熟悉的,亲切的侧面,是我看了好多年的侧面。“那时你还是小姑娘,扎着小辫儿!”当大弟子把当年刚毕业的老师描述了一番时,我们竟哄堂大笑,老师红红的脸笑了,我们也看着笑,这一看,这一笑,老师竟羞涩的低下了头。老师的笑脸真美!这张笑脸一直印到那张送别照上,羞涩,灿烂,自豪,兴奋……老师的两旁是开门大弟子,后面一次师弟师妹一次站好,一直到关门小弟子。很和谐的一张照片,很融融的一张照片。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送老师了。是通过晚饭来表示的,我们都去了,带着孩子。唱歌,给老师;祝愿,给老师;敬酒,给老师;大笑,给老师……所有的人都很高兴的吃着这“最后的晚餐”,享受着最后的团聚。没想到的是,我那羞涩的即将退休的老师还羞涩的给我们唱歌,真的,老师的声音真的很美,脸也很红,也很美!吃完了,我们把老师送到出租车上,老师的自行车则有老师的小弟子骑着回老师的家。
  好了,我们就这样残忍的把老师送回了家,真的失落,这回老师真的就这样消失了,在校园中,我们再也见不到老师了,很难过,很伤心的感觉,今晚,我不会做梦了,要梦的话,就只梦老师!一夜就这样伤感的过去,天亮了,我的感觉还是阴沉着,老师!我的即将退休的老师又出现在了校园了,我们那么隆重的送她,竟还没有把她送走?(老师要站完最后一班岗,期末考试正在进行)我的老师啊!……
4
我的高中老师
  想起了我的高中老师,心中不免升起丝丝惭愧,如傍晚袅袅的炊烟,缕缕升腾,直到填满了身体的所有空间,驱之不走,挥之不散……
  我是拖着很长的尾巴进入高中的。没想到在初中畜养起来的傲气就在开学之前就被打的粉碎。自己的尾巴越变越长!我努力的拼搏,用身体和时间志上了气。不合理的拼搏一下子使无辜的身体遭受了无端的摧残。正因为这个不合理的原因,我就私自决定牺牲一部分课来弥补我的精神和身体的创伤。我再三考虑就把目标瞄向了政治,同时也扫向了历史。我对这辆门课的态度是不同的,也是真的矛盾的。
  我不知怎样来说清这件事情,所以我只好装糊涂,现在,过去。
  政治老师,我先从表面上来揣测这人。唠唠叨叨的一张嘴,两撇狗油胡,乌黑顺贴的粘在鼻子与嘴唇之间,干瘪的两腮,尖尖的下颏,上宽下窄的脸,怎么看怎么是尖嘴猴腮,怎么看怎么是贼眉鼠眼,怎么看怎么就那么别扭。政治老师长得别扭,上课还别扭,经常是比着书念文章,这那叫讲课?这就简直是在念课,念的声音还特别的小,在后面的同学在课上大喊:“老师,我们听不见!”“听不见,使劲听!”老师微笑着,竖起了狗油胡。声音还是细弱蚊蝇,让人无法听清,只能看见,老师的嘴一张一和。写在黑板上的字,也是轻描淡写,似云似烟。:
  “老师,我们看不见!”
  “看不见?使劲看!”
  政治课就在我们师生互答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还有,政治老师不上课不来,有时上了课还不来。我们都是高中生了,还这样视我们为儿戏。来了就匆匆的比着书念课,枯燥,无味,烦了,烦了!于是在这样心情烦闷的情况下,无聊的情况下,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心事,想着想着,自己的一切就飘飘的离开了课堂。好舒服,伸伸自己的懒腰,不行,政治老师还在课堂上呢?于是我又硬硬的把身体压在了板凳上。政治老师终于念完了自己的课,也上完了自己的课,并且,也自己愤愤的走了。随之是大家的欢呼,我的那个等待久了的懒腰的才得以绽放开来。
  对于政治课,我的态度是自己逼着自己睡。而历史课,我可是不想睡,老师逼着我睡。说起历史老师,我真的是只有佩服,不占丝毫的讽刺。他是堂堂正正的大学本科生,长得也是大学本科的样子,高高魏魏,一副历史眉,粗壮挺拔,一副历史眼,细长而吊稍,一副历史嘴,从中流出历史的长河,我的历史老师活脱脱的就是一部历史。在我们这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高中里,那是最珍贵的老师。讲课的水平也是高高的,自古到今,自远及近,自三皇五代到清末倒台,历史老师没有不知道,没有不知晓的,历史老师在我们的眼中那才叫真的博学,上课那才叫带劲儿,不看书,讲课也是一泻千里,那叫流畅!我们的历史老师是从来就不念课。可就是这样这么带劲的课,竟让我能不知不觉的,不由自主的进入梦乡,我竟连一点反抗力气也用不上,就这样好无意识的被老师的声音带走。历史老师一上课,我的眼睛就开始发直,历史老师一发音,我就开始进入睡眠状态,老师讲的时间越长,声音越高,我的梦就越香。等老师一闭嘴,我的眼睛也随之睁开。睁开眼,心理就开始后悔,那时候的我竟忘了舒展身体,伸伸懒腰。我下决心,其实这样的决心我每次上历史课都下,可惜都不管用。不过,上历史课之前,我还是下;下次上历史课,我要是在睡觉,我就把眼皮支起来。我就这样发恨,一直恨恨的上完了下一节课,甚至下几节课,甚至直到下一次上历史课之前。历史老师依旧迈着宽大的步子走进了教室,我的心也就随之紧紧的缩、缩、缩,眼皮也随之紧、紧、紧,可我的脖子还是一直在等着老师的发音,一发音,它就立刻呼应,软下去。完了,历史老师终于还是发音了,我的决心真的不堪一击,脖子更是不争气,眼皮也像一席自动的卷帘,呱嗒,放了下来,无力的胳膊随之一样,啪嗒,我的代数课本摔落在了地上。我的身体惊诧的竖了起来,直直的发着愣。历史老师轻轻的走到我的桌前,弯腰伸手,很自然的摸到了课本,直腰竖身,还是轻轻的动作,课本就舒服的躺在了我的桌上,轻轻的,老师离开了我的课桌,代数课本无声的笑了。老师的这种表现竟让我挣扎了一节课,睡吧!对不住老师的一系列的轻轻,不睡吧!我真的很难受!矛盾了一节课,我最终还是没睡,就算是对我历史老师的回报吧!可接下来的历史课,我还是睡了觉,虽然,心理也还是自责,还是不安,还是悔恨,但……我的高中的历史课就这样在我的香甜的睡梦里度过了。
  慢慢地,我长大了,竟做了老师,想起我得老师,悔恨之情就油然而生,老师!真的对不起……依然还坚持在“前线”的您可否原谅那个无知的女孩儿!
  后记:秋天了!风儿又凉了起来!树叶打着旋儿舞了一地……往事如烟,轻轻滑向了天边!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谷安芹, 山东邹平人,中学语文老师。喜欢文学,喜欢文字,喜欢写随笔,喜欢写感悟,喜欢诗词,也喜欢歌赋曲!兴趣比较多,爱好比较泛!有些便出现在了《山东教育》《班主任之友》《教学随笔》《读写月报》《作文通讯》等刊物上,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也希望自己能把一些美好的东西展现出来!

孔雀文化投稿须知(新)

(0)

相关推荐

  • 你好我是猹《那年夏天你还好吗》

    那年夏天你还好吗 1.夏初 2000年是20世纪的最后一年,也是我父亲陪伴我的最后一年. 妈妈说,爸爸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将唾沫吐在了爷爷脸上,爷爷没有任何表情. 爸爸因为肺癌晚期过世,妈妈为了还清治病 ...

  • 小起,你还好吧

    小起,你还好吧 作者/青草地 1 "喂--喂--" 手机明明通着,却无人接听. 小起最近表现很不好,几乎天天迟到,丢三落四,老也睡不醒的样子,关键是作业断交两天了! 打游戏吗?或者 ...

  • 史铁生:我的幼儿园

    五岁,或者六岁,我上了幼儿园.有一天母亲跟奶奶说:"这孩子还是得上幼儿园,要不将来上小学会不适应."说罢她就跑出去打听,看看哪个幼儿园还招生.用奶奶的话说,她从来就这样,想起一出是 ...

  • 谷安芹 :我不会倒立

    我不会倒立 ----追念我儿时的游戏 山东邹平 谷安芹 时光飞转,一晃就是几十年.岁月的年轮早已缭绕成了斑驳杂乱的一团,但在那丝丝缕缕的缠绕中,我终还理记着小时候的缺憾-- 我们的村子不大,人口自然也 ...

  • 谷安芹:石榴花开

    石  榴  花  开 山东邹平  谷安芹 我家的石榴花开了!竟是"孤孤单单"的一朵!想掩饰也掩饰不住的浓艳艳火红映在繁枝密叶间,真正的应了那句"万绿丛中一点红" ...

  • 谷安芹:年前年后

    年前年后 山东邹平  谷安芹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就在这小孩眼巴巴的期盼中拉开了忙年的序幕. 腊八就这样成了忙年的第一天.而在第一天里要忙的要数熬制腊八粥和腌制 ...

  • 谷安芹:遥记•七夕

    遥记 · 七夕 山东邹平  谷安芹 "看到了吗?就是那颗星啊!" "哪颗?"我专注地扫描着星空. "很亮的那颗,它的旁边有四颗小星--那是她织布用的梭 ...

  • 谷安芹:奔 家

    奔   家 山东邹平  谷安芹 那是个四月的清晨,清冷,凝重!四周没有一丝热气,太阳有气无力的喘息着,喘的天空都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我独自坐上了西去的汽车,而我回家的方向可是东南转西方啊!可是,这样的 ...

  • 谷安芹:土·泥·沙·我

    土·泥·沙·我 山东邹平  谷安芹 学校的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耸起了一个硕大的沙堆儿,几个小小的孩子随意的蹲在沙堆边,肆意的铲翻着沙子,沙子在铲子的带动下,也飞扬了起来!孩子们高兴了,笑声便一串又一串的 ...

  • 谷安芹:三 姑

    三  姑 山东邹平  谷安芹 我的亲人多,疼爱我的亲人自然也多! 在爷爷的几个孩子中,我姑排行第四,前面是一个哥哥两个姐姐. 大姑二姑结婚较早,和我年龄差距较大,就是三姑和我的年龄差距较小,只有八岁! ...

  • 谷安芹:大 姨

    大    姨 DA   YI 山东邹平  谷安芹 我是疯丫头.在我上幼儿园以前,是真真正正的的确确的的疯丫头,自己跟自己疯,但大多数还是跟着我的大姨疯.大姨长我十二岁,说句犯上的话,我和我姨是同类,都 ...

  • 谷安芹 :那日清明

    那日清明 山东邹平   谷安芹 随着父母年龄的增大,我越来越不敢触碰死亡的那根琴弦,哪怕就是轻轻地一碰,我的心都会震颤不已,狂跳不止.对于清明,我更是心怀沉重,往往总是忽略那些的寻春踏青,赏花抒情.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