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陵之师
召陵之师,指的是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讨伐楚国时的军队,有一千数百乘兵车的兵力,在当时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兵力。
谁都会有不顺心的家务事,齐桓公小白同志也有不顺心的家务事。
有一年,也就是前657年,有一天,也就是我们不知道的那一天,他和夫人蔡姬在船上游玩。蔡姬是蔡国国君的女儿。蔡国相对齐国是南方,蔡姬可能见到的水多,熟悉船,因此,在船上晃悠,以此取乐。她这一晃悠,船就不稳定,船不稳定,齐桓公就感到害怕。齐桓公姜小白可能对水比较生,害怕得脸色都变了,叫她别摇。有些任性的蔡姬不听,她要看齐桓公的洋相,就是晃个不停。齐桓公很生气,出船,大发雷霆,把蔡姬发回娘家反省。
虽然发回娘家,但并没有废除婚姻休了她。但这一动作让蔡国很不高兴,女儿嫁给你了,你又送回,送回女儿就是断绝两国的友好关系,至少是不友好的表示,于是蔡国又把齐桓公夫人蔡姬嫁给别人。如此行径姜小白不由得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本想让蔡姬回娘家反省,让娘家人教育、挽救这个失足的青少女,谁知他们娘家人一个鼻孔出气。于是公元前656年,姜小白带领齐、鲁、宋、陈、卫、郑、许、曹八国诸侯兴兵伐蔡国。
弱小的蔡国是无法对抗由八国军队组成的强大的联合国部队,被齐桓公征服。
这本不是一起光彩照人的国际事件。为这点小事就讨伐人家的国家,有公报私仇的嫌疑。这是一种解释。一方面,霸主就是这样霸道。实际上,齐桓公继位的第二年,公元前684,就伐灭了郯(tán,谭)国,郯国国君被迫逃亡莒国。因为当初齐桓公逃亡经过郯国时,郯国对他无礼。齐桓公弄住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灭掉这个有眼无珠的小国。齐桓公后来又灭了遂国,因为他邀请遂国到齐国北杏会盟,遂国拒绝,齐桓公又灭掉了这个不识抬举的遂国。
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解释。那就是要建立一个新秩序,必须要步调一致听从指挥。当时的蔡国受到了楚国的压迫,已经倒向楚国,成为楚国的朋友。教训蔡国,杀鸡给猴看,是威慑楚国。不仅是震慑楚国,教训了蔡国后,齐桓公又借势讨伐楚国,由家务事就成了国际大事,伐蔡只是伐楚的前哨战。否则讨伐一个蔡国用不着八国联军。看起来的家务事实际上是一次出师有名的尊王攘夷的政治行为,而齐国要确立霸主地位,必须对楚有所表示。楚国是当时最大的蛮夷,伐楚就是尊王攘最好体现。于是八国联军士气高昂,开向楚国。
召陵之盟
召陵之盟发生在春秋时期,有两次:
第一次是前656年,齐国为首的中原诸侯国与楚国的会盟。
春秋初年,楚国发展起来,向中原挺进,与齐抗衡。 公元前656年,齐桓公率齐、宋、陈、卫等八国军队攻溃楚的盟国蔡国,陈兵楚境,以楚不向王室朝贡相质询。
楚为避齐锋,派大夫屈完与齐讲和,齐也看到楚国强大,无隙可乘,即与楚在召陵(今河南郾城东)订立盟约,史称"召陵之盟"。召陵之盟是齐桓公"尊王"的又一次胜利,其霸主地位更加巩固。
第二次是前506年,在有周王室大臣公刘参加下,晋国召集中原18个诸侯国,会盟于于召陵,讨伐楚国。晋国召集的18国有齐国、鲁国、宋国、蔡国、卫国、陈国、郑国、许国、曹国、苔国、邾国、顿国、胡国、滕国、薛国、杞国、小邾国等,随后攻打楚国。
齐桓公联军的到来,把楚国吓了一跳。
多少年来,楚国没有见过中原有这样士气高昂、威武雄壮的军队了。于是赶忙过来问齐桓公,说君在北海,我在南海,风马牛不相及,何故涉我地。你们在北方,我们在南方,就是牛马发情,也跑不到一块,你们怎么来我这儿呢?
这是心虚胆怯的表示,在楚国人来说这是少有的现象,放在别的场合,就是限期离开,不然我们就要发脾气了。楚自以为蛮夷是不尊王的,在讨伐别的国家时是不讲规则的,这时开始讲规则了。
楚国讲道理,齐国就也要讲道理,不然就不是文明之国、礼仪之邦了。对方大臣出面,外交要讲究对等,于是管仲代表齐国出面说,联军讨伐楚国,兴师问罪,首先有周天子的授权:以前召康公命令我们的先君太公说:'五侯九伯,你都可以征伐他们,以便辅助王室。’赐给我们的先君征伐的范围,东边到大海,西边到黄河,南边到穆陵,北边到无棣。楚国在这个范围之内。
其次,列举楚国的罪状,第一,你不进贡王室包茅,使天子的祭祀缺乏应有的物资,不能漉酒请神。包茅是楚国特产的植物,周王室祭祀时用以过滤供酒中的杂质,现在楚不上贡,祭祀不能正常进行,所以我们来问罪。如果说第一条罪状还说得过去,这第二条罪状就有些牵强了,说昭王南征到楚国而没有回去,我为此而来责问。“是以来问。”
这是三百年前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何况与楚国无关,因此,面对姜小白如此威武雄壮的大军,非常强悍的楚人认了二分之一的错,“贡之不入,有之,寡人罪也,敢不共乎!”但“昭王之出不复,君其问之水滨。”还是显示出了楚人的强悍。周昭王据传是淹死的,所以关于他的死,你去问淹死他的河水,与我们无关。
齐军打到陉、夏,楚王派屈完带兵抵御,齐军退回召陵。
齐桓公把所率领的军队列成战阵,和屈完坐一辆战车检阅队伍。齐桓公说:“我们出兵,不是为了我一个人,为的是继续先君建立的友好关系。我们两国共同友好怎么样?”
屈完回答说:“君王惠临敝国求福,承蒙君王安抚我君,这正是我君的愿望!”
齐桓公说:“用这样的军队来作战,谁能够抵御他们?用这样的军队来攻城,哪个城不被攻破?”
屈完回答说:“君王如果用德行安抚诸侯,谁敢不服?君王如果用武力,楚国有方城山作为城墙,汉水作为护城河,君王的军队即使很多,也没有什么用处。”那意思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惹急了我们与你们玩命。
吕小白并没有灭掉楚国的想法与实力,楚国也已表示认错改过,奉送了一车祭祀用的包茅,于是齐国和屈完盟誓退兵。
需要说明的是,周人有强烈的文化中心主义,认为自己的文化是文化,别人的不是。实际上楚国华夏文化的浸润也是很深的,并非没有文化的蛮夷。但由于地处中原之外,对周王室不恭顺,擅自称王,故被中原诸侯视为“南蛮”,成为共同打击的对象。因此,齐桓公阻止楚国的北上就成为令人称道的功绩。姜小白的风采和他所率领的军队使楚人产生了长久的历史记忆,此后很久一直将“召陵之师”作为自己效仿的对象。
召陵之盟,齐桓公代周天子教训楚人,告诉他们,周天下已经有老大了,你们就不用忙了。昭陵之盟后,齐桓公真正确立了齐国的霸权,成为春秋五霸之首。